秦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。这药确实能让人重振雄风，只是服用过多的话，怕是要把司马家主的老本都掏空了。
夜风吹过，带来远处的更声。秦烨加快脚步，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。司马辉这条线已经打通，接下来就该想办法对付其他人了。
秦烨走后，一名小吏匆匆穿过庭院，他快步来到正在饮酒赏月的众人面前，躬身在秦竹远耳边低语几句。
原本还在大声嚷嚷要晒书的礼宾院卿秦竹远，神色骤然一滞，酒意也醒了几分。他摇晃着身子站起来，脸上那抹醉意还未散去，朝司马辉走去：“司马兄……”
司马辉放下手中的酒杯，目光落在秦竹远身上。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，随即又恢复如常：“你这酒喝得不少。”
他对身边的仆人挥了挥手：“扶秦大人下去歇息。”
众人见状，纷纷起身作揖。司马辉摆了摆手，面带疲惫：“老夫也乏了，诸位继续，明日再会。”
“恭送大人。”宾客们拱手相送。
待众人散去，书房内。方才还醉醺醺的秦竹远早已恢复清明，他目光深沉，“司马兄，筹谋多年，何时才能动手？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？”
司马辉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茶，轻轻啜了一口：“你刚才收到什么消息？”
“北疆玉月国派使节来了，说是要进献公主和亲。”秦竹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。
“玉月国？”司马辉眉头微挑，茶杯在手中轻轻转动，“他们多年不曾朝贡，这次突然要和亲，怕是别有用心。”
“正是。”秦竹远站起身来，在书房内来回踱步，“如今内忧外患，南有巫疆作乱，北面云州赵忠义重病，胡虏蠢蠢欲动。玉月国此时来和亲，恐怕不简单。”
“确实蹊跷。”司马辉冷哼一声，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，“这天下纷争波谲诡异，稍有不慎，便会满盘皆输。”
秦竹远叹了口气，整理了一下衣袍：“罢了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我这个礼宾院卿还得去接待西域使节，毕竟咱们大周是礼仪之邦。”
待秦竹远离去，老仆赵管家推门而入：“老爷，王福那边都已经处置妥当了。”
“很好。”司马辉点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。
赵管家欲言又止，“老爷……”
“有话直说。”
“老奴不明白，为何要为了一个小太监秦烨，不惜暴露我们的力量除掉王福？”赵管家的声音里带着困惑。
司马辉转过身来，目光深邃：“老赵，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？”
“我从小就跟在主子身边，主子就是我的一切。”
“那我就直说了。”司马辉站起身，走到窗前，“这个秦烨不简单，他懂进退，通权谋，最重要的是得到了皇上的信任。你想想，皇上何时如此信任过一个人？”
“从未有过。”赵管家低声应道。
“正是。”司马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，“我司马家一直得不到皇上信任，如今云州又出事，皇上对我们更加猜忌。但这个秦烨，短短数日就能得皇上亲睐，近侍左右。要重获圣心，此人必不可少。”
“老奴明白了。”赵管家恍然大悟。
“对了，云州的事查得如何？”
“都已查明。”
“很好，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。”司马辉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，“也好让皇上消除对我司马家的芥蒂。”
与此同时，另一边。
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，发出规律的声响。秦烨靠在车厢内，思索着今日种种。
突然，马车一个急停。
“秦公公，前面路不通了。”车夫的声音传来。
秦烨眉头微皱，掀开车帘向外望去。只见前方道路被几辆马车堵住，月光下，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器，正缓缓向这边逼近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早就料到今晚不会太平。
“停车。”他沉声道。
马车缓缓停下，秦烨整了整衣衫，面色平静地走下马车。夜风吹动他的衣袍，月光下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从容。
“几位这是要做什么？”他淡淡问道。
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，手中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：“秦公公，得罪了。有人要请你走一趟。”
“哦？是谁这么大面子？”秦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。除了眼前这几人，暗处至少还藏着十来个高手。
“秦公公不必多问，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。”黑衣人逼近一步，杀气渐浓。
秦烨轻叹一声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：“本想安安静静回宫的，看来是不成了。”
他右手一扬，一道寒光闪过。黑衣人顿时警惕起来，却见那只是一枚普通的铜钱。
“铜钱？”黑衣人嗤笑，“秦公公这是要贿赂我们？”
秦烨微微一笑，月光下，他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：“不，是要你们的命。”
话音未落，那枚铜钱突然化作一道流光，瞬间洞穿了为首黑衣人的咽喉。鲜血喷涌而出，黑衣人瞪大了眼睛，不可置信地倒下。
“保护秦公公！”暗处突然冲出数名侍卫，正是司马辉派来暗中保护的人手。
刀光剑影中，秦烨站在原地，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。司马辉果然早有准备，但这些黑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，背后主使者又是谁？
夜色中，厮杀声此起彼伏。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。
片刻后，城中另一处宅院。
“大人，行动失败了。”一个黑影跪在地上，声音里带着惶恐。
坐在上首的人影沉默片刻：“没想到司马辉早有准备。看来这个秦烨，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。”
“那我们……”
“不急。”人影站起身，走到窗前，“这才刚刚开始。既然明的不行，那就来暗的。让人盯着秦烨的一举一动，另外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西域使团那边，也该安排一下了。”
“是。”黑影退下。
小风波很快就过去，马车继续缓缓行驶在天京大街上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规律的咯噔声。秦烨正要催促车夫加快速度，却见前方道路被层层卫兵围住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秦烨掀开厚重的绣花车帘，微微探出头去。初春的寒风夹杂着细雨拂面而来，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。
“回公公，是北疆玉月国的和亲使团到了。”车夫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，回头答道，“礼宾院的人把大街都封了，怕是要耽搁一会儿。”
秦烨眉头微挑，玉月国这个名字他倒是有些印象。那是北疆最强大的游牧民族，骁勇善战，曾与大周王朝争锋相对数百年。如今竟然派使团来和亲，倒是件稀罕事。
远处传来一阵喧嚣，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挤上前去，想要一睹异域风情。秦烨也不由得探头望去，只见一队浩荡的队伍正从街道尽头缓缓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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