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就打。”
保安微微一笑，呲出布满烟垢的大牙。
其实许多保安的牙上都有烟垢，有心的可以留意一下。
一是因为能当保安的，大多都年纪不小了。
二是因为干这行的确不缺烟抽，进进出出总少不了意思一下。
“好，你多费心。”
刘成也笑了笑，又把两包烟装进他的口袋。
华子是好烟，甚至象征着身份和地位，可这是对抽不起华子的人来说的。
倘若天天都能抽华子，这东西也就算不得什么了，对刘成来说就是如此，他根本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。
“好，稍等。”
保安的态度又柔和了许多，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。
紧接着，他立马抄起桌上的座机，赶忙拨了号码。
瞧这架势，好像生怕自己动作慢了，刘成再把烟要回去。
打完电话之后，保安这才摸出一包华子，小心翼翼地开启之后，慢慢抽出了一支。
点燃之前，他还四下打量了一番，好像生怕被人看见。
看着他“做贼心虚”的举动，刘成不禁淡淡一笑。
可他也不好说什么，因为大家都是打工人，没什么格局可谈。
况且自己并没有比人家强多少，只是岗位的职责和定位有所不同。
很快，场院里走来两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。
见二人越来越近，保安连忙把烟猛吸两口，随即丢在地上，死死用脚踩住。
可二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，而是直奔刘成。
“你好，江氏集团的朋友吗。”一名年轻人上前搭话。
“没错。”
刘成轻轻点头：“我是江氏的市场部负责人，身后这位是我们的董事长。”
“快请进。”
年轻人连连挥手，他听到刘成所说的职务之后，不由得高看两眼。
刘成则是向后闪身，把江雪楠让到前方。
他故意说自己是市场部负责人，其实是想让对方重视一些。
而江氏的市场部，总监和总经理全都离职了，目前还真是他的职务最高。
“杜总在吗。”
一边向前走，刘成又轻声问到。
“在。”
年轻人急忙回应：“据我所知，我司和江氏的合作，只有那些广告业务，想必二位是为此事来的吧。”
“没错。”
刘成轻轻点头：“当时的负责人离职了，所以这单项目由我接管。”
“嗯……你去跟杜总谈吧。”
年轻人不再废话，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刘成能看出，杜总那边应该已经有了盘算，目前自己的希望不大。
而眼前的年轻人，明显是杜总的心腹，什么事都能知会的那种。
“对了，那位梁总监来过没有。”
一边想着，刘成随口问出梁鹏的情况。
他假装不经意，实则极想知道梁鹏的动向。
而梁鹏刚从江氏离职，也算刘成的老同事了，他打听一下也不为过。
“刚走不久。”
年轻人悠悠地说：“梁总监跟我们是老关系了，深得杜总的信任，这次更是去了大公司任职呢。”
“没错，梁总监为人很好。”
刘成轻轻点头，只能先顺应他。
虽然跟梁鹏是竞争关系，可他从没有当着客户贬低对手的习惯。
况且客户不是傻子，人家既然能跟梁鹏建立关系，就说明梁鹏身上的闪光点能被他们认同。
这些闪光点，绝不是三言两语的诋毁能够掩盖的。
“对，这么多年了。”
年轻人也点头道：“这么多年，梁总监简直是面面俱到，对我们公司太好了。”
“没错，这是他的一贯作风。”
刘成淡淡一笑，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。
就像他跟保安的对比，并不是他比保安强多少，而是岗位的职责和定位不同。
至于梁鹏能对特洁公司好，这也不是因为他的能力有多强，或是心地多善良。
而是因为他在江氏集团，公司赋予了他相应的规则和权限。
可能这些权限比较高，规则比较宽松，所以他才能在既定的范围内为客户谋福利。
“对，挺好的一个人。”
年轻人保持微笑，很快就把刘成他们领进了办公楼。
跟外边的环境不同，办公楼里满是各类香波的芳香味儿，沁人心脾。
来到总经理办公室，年轻人敲响房门。
得到回应之后，他才轻轻把门推开，将刘成和江雪楠请了进去。
“快请坐。”
宽大的办公桌前，一位身材偏胖的中年男子缓缓起身。
他穿着一身潮牌，脸上嬉皮嫩肉，一看就没少用化妆品。
“见笑了，每款产品都要尝试一下，不然怎么好给可不用。”
中年人笑了笑，赶忙擦了擦脸。
随着湿巾的擦拭，他皮肤的本色终于露了出来。
“我是杜文忠，是特洁的负责人。”
重新落座，他再次开口：“想不到江氏总裁会莅临我这个小厂子，真是幸会。”
“我叫江雪楠，现任江氏集团董事长。”
江雪楠淡淡一笑，身体坐的笔直。
刘成则是淡然地坐在旁边，静静看着杜文忠摆弄。
见他把东西全都归整好，刘成终于开口：“杜总好，我是江氏集团市场部的现任负责人，我叫刘成，此次江董亲自登门，其实是为了监督我。”
“监督你？”
听闻此言，杜文忠眯起了眼睛。
江雪楠也惊了一下，没想到刘成直接这么说。
自己说监督他，其实只为学他为人处世的风格。
可这是内部的事，根本不足为外人道。
“没错，就是监督我。”
刘成淡淡一笑：“我刚上任，好多事都不懂，而江氏集团前段时间经历了动荡，许多客户都要稳固，所以我才贸然拜访；而江总跟我一起，完全是出于对贵司的重视，怕我有什么含糊的地方。”
“哦……哈哈。”
听闻此言，杜文忠不禁一笑。
当今时代，这么谦虚的年轻人不多了。
而且他刚才有些纳闷，只为了一单广告业务，根本不劳江氏的总裁的亲自登门。
听完刘成的解释，他这才豁然开朗。
“所以，还请你多多指教。”
刘成缓缓起身，冲他点头示意。
短短的几句话之间，就把这个陌生人哄得很开心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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