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……什么时候拍的。”
江雪楠颇为惊讶，茫然地看向刘成。
“不觉得刚才那位保洁很奇怪吗。”
刘成却一脸淡然，仿佛深藏功与名。
“她是你安排的？”江雪楠连忙追问。
“不全是。”
刘成却轻轻摇头：“非要在客人来的时候打扫办公室，明显是陈雷故意安排的，而她在打扫的时候，只是顺便帮我们拍几张照片。”
“哪有顺便和凑巧。”
江雪楠无奈一笑：“一定是你提前安排好了，否则怎么认识她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
刘成微微点头，完全不当回事。
“可这有什么用，难道要公布出去吗。”江雪楠又问。
“四个字，挑拨离间。”
刘成依旧淡然：“我已经联系好了本地的自媒体，本地的企业家会晤，对他们来说也有一些新闻价值。”
“挑拨离间……你是说给梁鹏看？”
江雪楠微微点头，不由得嘴角上扬。
这个打工人，真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。
“也是给公众看。”
刘成再次开口：“看到的人越多，梁鹏就越会猜忌，想要想要拆散一对友情，第一步就是让他们相互猜疑，爱情也是如此。”
“就你懂得多。”
江雪楠双手环抱，突然又有种上课的感觉。
明明只是个打工人，说起话来却像个“副叫兽”。
“好了。”
刘成不紧不慢地说：“我马上安排那些自媒体，给我批一个三级接待标准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江雪楠连连点头，根本不把这些成本放在眼里。
……
很快，江雪楠和陈雷握手的画面，被顶上了同城的热搜榜。
画面显示，两个人面带微笑，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。
标题则是写着“江氏与同达通力合作，助力本地新能源行业发展”。
一个是本市首屈一指的大集团，一个是新能源行业的标杆企业。
对普通人来说，这样的新闻并没有价值。
可要对业内人士来讲，两家公司的合作，甚至代表了一定的风向。
“能行吗。”
捧着手机，江雪楠还有些质疑：“现在的媒体信息都很廉价，梁鹏会轻易相信吗。”
“应该没问题。”
刘成却不慌不忙：“正因为媒体信息廉价，所以带节奏的成本也很低，单单一条消息，就能激起许多人的刻板印象。”
“刻板印象？”江雪楠似懂非懂。
“就是节奏带起来之后，人们所表现出来的各种评价。”
刘成轻声解释：“一旦有了节奏，人们就会自动分出阵营，甚至会分别站在正方和反方，展开激烈讨论，网络环境就是这样的。”
“好，那就等等看。”
江雪楠这才放心，不自觉地点点头。
一切正如刘成所料，梁鹏看到这些消息之后，不禁有些恼火。
“老陈，你怎么回事。”
梁鹏直接来到陈雷的办公室，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。
“不知道。”
陈雷坐在老板椅上，臃肿的身体微微扭了扭。
“不知道？”
梁鹏气愤地咧起嘴：“你们的握手照已经流出去了，甚至上了热搜。”
“握手不是很正常吗。”
陈雷微微叹气：“只是这照片，我不知道是被谁偷拍的，根本没注意。”
“你说偷拍……”
梁鹏愤然地点点头：“如果是偷拍，你会露出那么标准的微笑吗，明明是摆拍。”
“那是因为刘成跟我开玩笑。”
陈雷沉下脸，也有些不悦。
毕竟他在公司里说一不二，受不了被人怀疑和质问。
况且他一直拿梁鹏当朋友，对方却没拿出最基本的信任。
“如果没进行洽谈，他凭什么跟你开玩笑。”
梁鹏不依不饶，继续抛出自己的质疑。
陈雷则是无奈地摇摇头，已经懒得解释了。
两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，的确不该这么矫情。
奈何此事涉及到利益，梁鹏根本无法淡定。
“请你冷静。”
另一边，陈雷脸色阴沉。
“我怎么冷静。”
梁鹏却还是有些激动：“我刚到每日传媒入职，总该有点能拿出手的业绩，我已经丢了一个老客户了，不想再失去你这边。”
“我的态度很坚决。”
陈雷淡然道：“而且我没给他们好脸色，坚定地表达了要跟你合作的意愿，他们就这么被我打发走了。”
“真要跟我合作吗。”
听闻此言，梁鹏终于淡定了一些。
“没错，我们是老关系了。”
陈雷则是轻轻点头，仿佛这个决定只是家常便饭。
“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吧，签完合同我才能踏实。”
说着，梁鹏立马掏出手机，摆弄起了几个文档。
陈雷却轻轻挥手：“急什么，我跟江氏的合同还没到期，一切都要按流程走。”
“可你……”
听了这话，梁鹏又开始恼火。
他一刻也不想等了，只想赶紧做出一些成绩。
况且他了解刘成的实力，知道那小子最擅长攻心，甚至能做到事无巨细。
拖得时间越长，刘成的机会就越大。
甚至他能跟陈雷处成好朋友，相交莫逆也说不定。
“别废话了，难道是言而无信的人？”
陈雷则是越发反感，但是碍于交情，他又不能撕破脸。
正如他之前所说的，同达集团每年投入上千万的广告费，这么多钱无论花在哪家公司，都能起到差不多的宣传效果。
而他之所以偏向梁鹏，还是因为看重交情，再就是多年建立起的信任。
“老陈。”
缓了片刻，梁鹏讪讪一笑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有点冲动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
陈雷把脸一横：“你先回去吧，奔五十的人，不要老是这么幼稚。”
“明白，再见。”
梁鹏深吸一口气，只得悻悻地退出办公室。
能得到陈雷的保证，他也算是没白来。
除此之外，他对刘成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。
之前刘成在他手下，他还能通过冠冕堂皇的规章制度对其进行制约。
如今两个人是竞争关系，恐怕必须要剑拔弩张，拼个你死我活了。
“不行……我得找人。”
一边往外走，梁鹏忍不住念叨起来。
光靠自己，的确掰不动刘成的腕子，不如多找几个人，找几个跟自己情况差不多的人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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