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得到唐言卿肯定的回答，村长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。
“你要那玩意干什么？那可是肉啊，你都不要了？”
唐言卿点头。
“嗯。”
村长再不理解，但人家执意这样他也没办法。
“行，那猪肝我给你留着，等明天给你。”
“谢谢叔，那我先走了。”
唐言卿走后，村长身边的贾婶小声嚷嚷着。
“居然不愿意吃肉，真是奇怪。”
“嫌弃野猪味道不好吧。”村长慢慢回味过来了:“唐家二小子吃的是供应粮和食堂，他媳妇现在不是在摆摊？也赚到钱了买得起猪肉，所以不愿意吃野猪肉正常。”
贾婶眼中流露出羡慕。
“唉，这小谢呀命真是好，男人有正式工，愿意给她本钱拿去做生意，不用下地干活，真享福啊。”
走过来的谢清清身体一僵，眼底怨毒，但很快收敛起来，慢腾腾的走到他们面前。
“村长，我想和你商量个事。”
天色暗淡看不太清，村长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试探性的开口。
“…你是清清丫头？”
不是村长眼睛不好使，实在是谢清清的变化太大了，面颊凹陷，皮肤被晒的黝黑粗糙，整个人瘦的好像骨头架子一样，穿着破旧宽大的衣裳，和以前判若两人。
“嗯。”谢清清期期艾艾的说道:“这个猪肉十公分才一斤是不是有点太贵了，能不能给我便宜一些呀。”
村长皱眉。
“往年都是这个价钱，十公分还不够便宜？家里汉子干一天拿满公分就可以换一斤肉，你要是觉得不划算，就拿钱买，五毛一斤。”
谢清清面露窘迫，她如果有钱就不会用公分换了，周怀文已经很久不给她钱了，她妈也不愿补贴她了，现在花的，都是她拿之前的一些首饰变卖得来的钱。
看了眼案板上的猪肉，厚厚的肥肉让她忍不住吞口水。
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。
可想了想她和周怀文的公分，谢清清攥紧手，心里一片悲凉。
怀文需要学习，不能太累，她怀着孕干不了重活，两人加起来一天也就六公分。
公分有着大用处，过年前队里分粮就是按照公分来分的，她现在花掉十公分，就少十公分的粮食。
可她实在想吃肉。
谢清清咬紧下唇。
“村长，我就给我便宜一些吧，我们家怀文以后可是村里的大学生，给咱村争光的，他需要补充营养，你给我便宜些，以后怀文不会忘记你的好的。”
贾婶眼角抽搐，补充营养？
她昨天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看瞅见周怀文了，坐在石头上45度仰望天空，油腻腻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衬衫引得河边洗衣服的妇女议论。
当时她多瞧了两眼，明显比之前胖了，那裤腰都勒肉了，还补充营养呢？
贾婶的目光移到谢清清身上。
“清丫头啊，婶子觉得，你更需要补充补充营养，你瞅瞅你的肚子，那么小，哪像怀几个月的了。
还有你家那周知青，昨天我还在河边看见他了呢，胖了不少，根本不需要补充营养，我听其他人说，他每天都会到河边坐好久，要婶看，根本就没在学习，就是偷懒！”
贾婶说的都是真心话，偏偏谢清清不领情。
“怀文那是学习累了去放松放松！”谢清清坚信周怀文，眼神不善的看向贾婶。
“婶子你是不是嫉妒我啊，想离间我们的感情啊。”
贾婶一愣，没想到谢清清会这样说她，好心当做驴肝肺，气的说不出话来。
谢清清眼中带着戒备。
“怀文去河边居然有那么多人都关注他，那群女人肯定是喜欢怀文，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怀文每天都会去！真不要脸！”
贾婶彻底被谢清清的话无语住了。
谢清清越想越气愤，要是那群女的勾引怀文怎么办！她要赶紧回去和怀文说说，让他以后别去那里了。
谢清清又看了一眼案板上的猪肉，眼中闪过渴望，嘱咐切肉的王叔。
“给我留一斤肉，要多肥少瘦，我回去问问怀文要不要，一会就回来。”说完便匆匆离去。
王叔切肉呢，被谢清清高高在上的语气给唬住了，看着手里仅剩不多的肥肉和排成长龙的队伍，他扭头看向村长。
“村长，留不留啊？”
村长没好气的回他。
“留个屁，按规矩办，要肉就排队。”
谢清清急急忙忙的走回家，周怀文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，鼾声如雷，身上的脏衬衫都没换，褥子也脏兮兮的。
谢清清走过去轻轻摇晃周怀文。
“怀文，怀文！”
周怀文梦里梦见自己高考金榜题名，到了大学遇见漂亮的女同志，对方家里很有钱有势，还特别喜欢他要和他结婚，差一点就洞房了被谢清清要醒。
美梦被破，睁眼看见的就是四处漏风的茅草屋，落差感让周怀文黑下脸。
“干什么！还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！”
方才村里那么热闹，周怀文没有出去，他嫌弃和村里人一样凑热闹是很不文雅的表现，所以让谢清清一个孕妇大晚上独自出门去看看什么情况。
谢清清见周怀文心情不好，说话更小心一些。
“村里人不是今天上山打猎嘛，打了两头猪回来，半头明天做大锅饭吃，一头半可以用公分或者钱换肉，所以我来问你咱们换不换呀。”
听到有肉，周怀文的脸色好了不少，但听到要钱，面色有些不虞。
“野猪是山上的，不应该是村里人的共同财产吗？为什么还要拿公分和钱换啊！”
谢清清解释。
“野猪是山上的，属于大队的财产，不是村里人的，往年都是这个规矩，其他村也是这样的。”
周怀文冷哼了一声。
“我看就是村长想贪钱，等我考上大学一定要提出这个问题！”
谢清清询问:“那咱们买不买啊。”
“买啊，为什么不买，买个十几斤回来。”周怀文有一段时间没迟到肉了。
谢清清表情有些局促。
“怀文，我没有钱了……你给我些钱，我去买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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