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城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。
周怀文狼狈的倒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，头发蓬乱，嘴角带着淤青，身上的衣服破了一个巨大的口子。
“不要打我了，不要打我了。”
站在他不远处的男人抱着胳膊冷哼。
“不想挨打就快点还钱！当初说好的今年还钱！欠条上面可还有你亲手写的名字，别给我赖账！”
周怀文看着逐渐逼近的一群人眼中满是恐惧。
“你当时不是说今年还就可以了，怎么逼的这么急！”
男人轻蔑的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周怀文，不屑的开口。
“谁让你当初不好好看欠条上面的字！上面清清楚楚写的是今年二月，自己光想着装大尾巴狼，现在给我扯这些干嘛！快点还钱，不然我今天就把你一只手剁了！”
男人身后是小弟举起手里拿着的刀阴恻恻的盯着周怀文。
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子尿骚味，男子皱眉看向味道来源，嫌弃的后退两步。
“他奶奶的，这么快就被吓尿了，这胆子这么小，居然还敢贷款？我告诉你，现在立刻马上把钱给我！”
周怀文脸色苍白，他哪里有钱！这次来县城还是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，只好把谢清清的首饰带来变卖。
“我没钱！你们再宽限我几个月，等我考上大学了，很容易就找到工作的！到时间很快就可以把钱还给你们！”
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怀文，眼中闪过质疑。
“就你这样的，能考上大学？”
周怀文哆嗦着点头。
“我是知青，而且下乡之前我是高中学历，考大学没问题的！我肯定能把钱还给你们的，再宽限我几日！”
男子锐眼盯着周怀文思索了片刻，挥挥手，身后的一个小弟跑了出来。
“你骑着自行车去清水村问问，看看是不是和周知青说的一样，要是一样还好说，但是要是不一样。”
男人轻轻的笑了一下，周怀文捂着脑袋颤抖不敢说话。
“是！”
等小弟走了之后，男人上前踹了踹周怀文。
“要是你真的能考上大学，我倒是可以再拖延你交贷款一段时间，而且你要是需要，我还可以再借给你一点。”
周怀文的身体一顿，不敢置信的抬头。
“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男人嘴角勾起，笑的和当初第一次见周怀文一样的友善。
“当然了，我这人最喜欢和知识人做朋友了，你要是真的能考上大学，那以后说不定我还要仰仗你呢。”
男人本来伸手想把周怀文扶起来，可看着他浑身脏兮兮的衣裳和尿骚味，不着痕迹的收回手，对着后面的人喊道。
“快点把周知青给扶到房间里面，准备好茶，我好好款待他。”
周知青坐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时，感觉还有些不真切。
男子也不说话，直到他身边的小弟回来。
“张哥！确定了，他确实是个知青，而且文化程度挺高的。”但是风评不是很好，这句话小弟没说，他们张哥不爱听这种废话。
男子，也就是张哥的笑意变深，这才举起茶杯。
“周知青，咱们不打不相识，今天也算是朋友了，以茶代酒，干杯！”
从张哥那里出来的时候，周怀文脑子还晕乎乎的，看着怀里又一沓厚厚的钱，眉梢满是喜意，快步离开。
周怀文走了之后，张哥身边的小弟不明所以。
“大哥，为什么我们还要给这姓周的钱啊？我感觉就他那样，也不像是能考上大学的样子。”
张哥看着周怀文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开口。
“万一他考上了，大学生多难得啊，那以后都是当官的，当官的最忌讳就是污点，贷款可不是什么好事，他要是考上了，咱们就拿这个当威胁，长久的要钱不是问题。
要是考不上，那对咱们又没有威胁，一直打到还钱不就好了，你记住，张哥我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。”
小弟一脸佩服的看着张哥。
“还得是我张哥，我怎么就没想到呢！”
张哥得意的笑了。
“以后你要学的还多着呢，多跟张哥我混吧。”哼着小曲，张哥转身回到屋子里继续喝茶。
唐家。
谢锦在准备午饭，周清和张红燕在一旁帮忙，其余的男同志还在院子里打包收拾东西。
张红燕洗着菜，忽然开口。
“锦妹啊，你和你家那口子在一起有大半年了吧，你这肚子怎么还不见动静啊？”
谢锦听这话愣了一下。
“啊？”
看着谢锦这幅模样，张红燕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“一看你就没上心这件事，姐给你说，你现在年轻，抓紧怀孕了恢复的快，后面还可以多生几个。”
谢锦听着话，有些汗颜，这算是催生？
“姐，我才十八。”
张红燕没觉得有什么。
“十八不就应该生孩子了吗？我当时生我孩子的时候还小一岁呢，十七就生了，生的时候也没受罪，恢复的也快。”
谢锦有些尴尬，她知道张红燕说的话是好意，毕竟在这个年代，十几岁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反而二十多生孩子才算是稀奇事。
周清在一旁择菜，笑了笑。
“我倒是觉得不用那么着急，晚点生也好啊，现在谢锦妹妹的生意那么忙，她要是怀孕了怎么顾得过来啊。
而且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顺其自然，不是咱们说抓紧就能有的啊，我看啊，你就别瞎操心了，谢锦妹妹心里有数的。”
谢锦感激的看了周清一眼，开口道。
“对啊，我现在不着急。”
张红燕看着谢锦没心没肺的样子叹口气。
“唉，我这还不是为你找想的？要是生太晚了，后面再生就更晚了，年纪大了生孩子对身体不好，容易落下病根。”
八十年代，认知里都觉得孩子越多越好，一般家庭最少都是两三个孩子，张红燕和周清都是有原因导致只有一个孩子，不然她们肯定还会要的，所以她们并不觉得谢锦只会生一胎。
谢锦当然知道张红燕是为自己找想。
笑嘻嘻的抱住张红燕。
“我知道红燕姐是为我找想的，放心吧，我心里知道的。”
张红燕面色洋装嫌弃。
“好了好了！你这切菜的手，一手的菜味，我今天可是新做的衣裳，别给我沾上了哈！要不然你给我洗！”
谢锦厚着脸皮抱的更紧了。
“我洗就我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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