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霍琛弟弟。”
谢锦的眼睛里面覆着温柔。
她定定地盯着霍琛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此时此刻她看着霍琛，总觉得好像有那里不太一样了。
她顿了一顿，再一次将霍琛打量了一番。
霍琛淡淡地笑了笑，然后又走到了唐言卿的身边。
“大哥，我明白了。”
唐言卿听到霍琛这样说，只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。
等他继续往下说下去。
霍琛又看向他：“你不愿意回来，是不是因为现在的你已经足够快乐……”
霍琛的眼睛顿顿地转向贾洁身上。
这一刻，贾洁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突然竖起来了。
霍琛刚刚看向她的眼神，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未见到过的。
这一刻，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已经变了。
有些东西她已经不敢去确认。
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缩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霍琛。
她想要在霍琛身上再找到和从前一样的模样。
可是这些都是徒劳的。
霍琛是变了。
她这一刻突然察觉。
她离开的这些日子，霍琛已经不是从前的霍琛。
“妈——”
霍琛低低地叫了一声贾洁。
贾洁下意识地微微蹙眉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觉得这一刻她整个人都被一种不可掌控的不安感给包裹着。
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。
她有些烦躁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连你也不愿意听我的话了吗？”
贾洁的声调无意识地提高。
她面对着这一桩桩事情，心脏早就揪成一团。
她原本以为自己趁着唐磊唐灵那两个讨厌的小家伙在家，自己可以出去散散心。
等回来一切都会再慢慢好起来的，可是谁曾想她回来之后竟发现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变了。
贾洁一副痛心的模样，她是真的生气。
如果放在以前，霍琛看到贾洁皱眉的那一刻他就会放弃再说后面的话。
可是这一次，霍琛顿了一顿，眸子里面落上浅浅地落上几分暗光。
他看向贾洁。
“妈，从小到大，我一直都在听你的话。”
霍琛继续往下说的行为让贾洁也是一愣。
之前的霍琛从来不会如此……
她定定地盯着霍琛，眼睛里面不由自主地闪烁。
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。
她张了张口，面对霍琛的回答，她竟然不知道该要如何反驳。
霍琛说的是对的。
他从小就听话，是她的乖儿子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？
贾洁想得头疼。
可是正当她准备放弃再想的时候，她的目光突然定到了谢锦的身上。
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。
自从霍琛和谢锦走得近了之后，他的性情开始大变。
不仅被确诊为抑郁症，竟然还开始反驳自己。
想到这里，贾洁怒气冲冲地用手指着谢锦，然后眉毛紧蹙地盯着霍琛问道：“小琛，你实话告诉我，是不是有人教你变成这样的？”
“你一直都是那么乖的小孩……”
“你怎么可以变成现在这样？”
“你……太让妈妈失望了……”
贾洁的声音略带几分颤抖。
从她失去大儿子那一刻，她的心就像是死了一半。
她整个人都了无生气。
在她无论怎样努力都找不到自己的孩子的时候，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意义。
她不知道自己还要为了什么继续活下去。
直到再一次坏了霍琛，她生下他之后。
她将小小的霍琛抱在自己的怀里，即便是在月子里面也要紧紧地抱着他谁也不给。
她实在是怕了。
丢了一次孩子就足够要了她半条命。
她心中恐惧的太多了。
慢慢的，她将自己所有的心血都寄托在霍琛的身上。
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好好保护，绝对不会让他再收到一丁点儿关于外界的伤害。
后来霍琛慢慢长大，他好像总是乖巧听话的样子。
她说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。
她看中了霍琛身上的学习天赋，于是给他各种各样的学习计划。
她想要他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。
可是即便霍琛按照自己的计划越变越优秀，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丢了了的第一个孩子。
她实在是后怕。
霍琛越是优秀，她就越是害怕。
这一切似乎都开始慢慢变成了恶性循环。
她走不出那个怪圈。
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永远待在自己的身边。
霍琛听到贾洁说自己让她失望的话之后，心脏还是没能忍住一滞。
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为了得到妈妈的认可，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感知都给封锁起来。
他不能有自己的情绪。
他好像已经不是为了自己而活……
他现在想要变一变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整个人顿了一顿，眼睛里面透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严肃与认真。
他不希望继续这样下去了……
“妈，你真的在乎过我吗？”
霍琛的声音不轻不重，但是却几乎要将贾洁的耳膜都给刺穿。
贾洁听到霍琛这样问自己，不由得一怔。
她已经顾不上再去瞪谢锦。
她看着自己的小儿子。
眼睛里面有悲痛，也有几分讶异：“儿子？你在说什么？”
贾洁突然之间开始有些不明白霍琛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的话。
霍琛是她的儿子，她不在乎他还能在乎谁？
“我若是不在乎你，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那样费心费力地教导你，指导你学习？”
“我这么多年所有的心血都已经倾注在你的身上了。”
“你现在为什么还要问我这种话？”
贾洁的眉心蹙成了一团。
她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霍琛为什么会一下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
“妈，你是真的在乎我，还是在乎我能做到什么？”
“从小到大，我从来都听你的话。”
“因为我不敢不听你的话。”
“我怕你会不开心。”
“妈妈，其实这么多年，我一点都不快乐。”
贾洁听到霍琛的话之后张了张嘴，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。
可是霍琛怔怔地盯着贾洁，然后打断了她：“妈，这一次你能不能听我说完？”
“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听我说些什么……”
霍琛的声音很轻，轻到声音像是缓缓落下的树叶。
贾洁见状，半张了张嘴。
不知为什么，她竟真的听了霍琛的话，安静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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