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听说大皇子的病情非病而是中毒，也是震惊不已！无论如何，都要找出这下毒之人！虽然臣妾坚信清瑶绝不会做这种事，但查清楚总是好的。”
裴熠渊冷笑：“这世上没什么是绝对的！”
惠妃抿抿嘴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皇上说的没错，知人知面可不知心啊！看起来无害，谁知道心里藏着什么呢？”
洛瑾烟离得远，也听不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，但看着他们仿佛一家三口的模样，她觉得格外刺眼。
袁桂急匆匆走来，凑近耳语，裴熠渊脸色骤变。
“翊儿，父皇有要事处理！你和卿大夫一起把风筝做完吧！”
裴翊点点头。
裴熠渊的脚步刚消失在门外，惠妃的脸上笑容便如秋叶落地，再难挂住。
她疑惑，为何自己不能和裴翊一起共享制作风筝的乐趣，反而是那个无足轻重的大夫能与他共此时光？
嫉妒之情，犹如野草丛生，迅速蔓延至她心田的每一个角落。
目睹裴翊全神贯注地粘贴风筝，她故意失手，浆糊四溅。
“哎哟！”她佯装惊慌，“殿下，都是我的错！”
裴翊面无表情，目光如刃，直刺惠妃心扉，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虚，仿佛对视的是严苛的裴熠渊本人。
慌乱之下，她将那沾满浆糊的风筝丢弃一旁。
“殿下若真喜欢风筝，告知我便是！”
而裴翊只是冷冷地注视，依旧缄默不言。
这时，洛瑾烟端药而来，映入眼帘的却是满是浆糊的风筝被弃之不顾，裴翊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。
她心头一紧，快步向前。
“殿下，您没事吧？”
惠妃趁机向南笙使了个眼色，南笙顺势一推。
眼看药碗即将倾覆于惠妃身上，为免生事端，洛瑾烟手腕一转，汤药尽数溅在自己手背上。
灼烧感袭来，紧接着，一记耳光在她未及站稳之际响亮地落下。
耳边嗡鸣，口中弥漫开铁锈般的味道。
裴翊见她手背一片通红，怒火中烧，“来人！”
宫人们应声而至，他冷声吩咐：“将她赶出去！”
“可是，她是惠妃娘娘啊！”一小太监汗如雨下。
“我的命令，难道都不听吗？”他蹙眉，虽仅有五岁，但眼神中的威严令人胆寒。
惠妃未曾料到会被裴翊驱逐，脸色瞬息万变。
洛瑾烟眼中泛起了泪花。
刚才那一巴掌，她并未觉得委屈。
但裴翊因她而欲驱赶惠妃，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。
“惠妃娘娘，就别为难我们了。”小太监苦不堪言。
惠妃深深地望了裴翊一眼，随后狠狠瞪了洛瑾烟一眼，忿恨离去。
裴翊拾起地上污秽的风筝，眸中暗影浮动。
洛瑾烟提议：“殿下，我们先喝药吧！之后，再做一个新风筝怎么样？”
裴翊抬头望向她，眼中压抑的情感如同利刃，刺痛了她的心房。
“你先敷药！”
“好的！”
裴翊的关怀，让洛瑾烟心中倍感温暖。
与此同时，裴熠渊急赴御书房，面对紧急战报，脸色愈渐沉重。
“陛下，华南一向恭顺，此次竟残害我国边民，此仇不报非君子！”王勇大将军激昂陈词。
“臣愿领兵，踏平华南，保我盛川平安！”
“臣亦请战……”
“臣……”
片刻之间，武将们跪满了御书房，唯有丞相何必沉默不语。
裴熠渊目光转向何必，“丞相有何高见？”
“陛下，华南自归顺以来，岁岁纳贡，双方相安无事。盛川更是慷慨派出农业纺织高手援华南，助其繁荣……”
王勇不屑地哼了一声：“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！现代版的农民与蛇故事嘛！”
“依臣之见，华南不会无缘无故就骚扰咱们的边陲小村！”
“哎呀，我说你讲话能不能别那么文绉绉的？”急性子的王勇直接不客气地回了一句。
“王勇，你就是个只知道硬闯的莽夫！华南这突如其来的动作，会不会是和大雍勾搭上了！”何必也被激得火冒三丈。
众臣一听这话，脸色都不好看起来，御书房里充满了嘀咕声。
“哐当——”
裴熠渊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，“都说完了？”
众人立刻鸦雀无声。
这几年皇上的脾气愈发的急，稍不如意就可能有人要掉脑袋。
“全凭皇上定夺！”
“华南这种恶行，朕当然不能坐视不理！但一旦开战，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！”裴熠渊说完，向众人挥了挥手。
他站在那幅江山万里前，凝视着图上华南的方位，久久未动。
袁桂不敢打扰，只好不停地换茶水。
傍晚，裴翊满心欢喜地等着裴熠渊陪他去放风筝，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，那双略带期待的眼睛逐渐暗淡下去。
洛瑾烟见状心疼，安慰道：“太子殿下，皇上事务繁忙，或许是有别的急事耽搁了呢！”
裴翊没作声。
“不然我陪你去放风筝？”洛瑾烟提议。
裴翊面无表情地返回了寝宫。
洛瑾烟觉得心里某个缺口似乎被冷风吹得更凉了。
她抿紧嘴唇，决定去御书房。
不管怎样，既然不能做到就不该随口答应。
就像他曾牵着她，在祈福的树下，许给她的一生承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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