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领命。”她躬身行礼。
萧煜定定地注视着她。
“怨朕么。”
他这话问得有几分人情味儿，好似是对她存有愧疚。
但随后，他又道。
“这都是你自找的。
“调换命书一事被揭发后，朕就告诫过你，你若没有孩子，朕保不住你，更保不住你父亲。”
凤九颜半垂着眼帘。
“回皇上，臣妾本就没有身孕，没什么可怨的。至于父亲的事，臣妾依旧如当日，认为他有罪就当罚。”
萧煜忽而抬起她下巴，眼神凌厉。
“你若不想去冷宫，可以求朕。”
他一句话，就能决定她的去留。
只要她开口……
但，凤九颜十分决绝。
“臣妾谨遵皇上旨意，真有所求，也只有一事。”
“何事。”萧煜眼眸一沉。
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，去冷宫是最可怕的事。
当初凌燕儿就是为此哭求他。
他想不到，皇后要求什么，比不去冷宫还重要。
凤九颜言语清晰，毫不含糊。
“请皇上开恩，容许姜父入宫，与姜嫔一见。”
竟是为了姜嫔！
萧煜原本收敛住的怒意，顷刻间再次被撩起。
“凤薇蔷，你简直蠢钝如猪。”
这是他第二次这样骂她。
他恨她是个木头，恨她听不懂他的暗示。
明明只要她张口求他，他就能驳回太皇太后的懿旨。
他才是这南齐的王。
讨好他，她才能在这后宫生存下去。
如此简单的道理，她不懂吗？
不，比起不懂，他更气她分明听懂了，却仍然选择拒绝。
她是真的对这皇后之位毫不留恋。
萧煜隐忍着那股气，狭长的丹凤眼透着不可一世的孤傲。
他薄唇抑制住愠怒，冷笑。
“朕改主意了。”
说着，他眼底拂过一抹阴沉：“现在就收拾，滚去冷宫！”
扔下这话，他怒然拂袖而去。
凤九颜恭顺行礼，眼底掠过一丝暗芒。
……
监门卫府。
乔墨听闻这好消息，全身都舒展了。
师姐才得意多久啊？这么快就要被废了？
上回用皇后的身份压她，如今还能凭什么？
乔墨这边的境遇就大不相同了。
军器监已经按着她的图纸，打造出第一批新式竹火枪。
再过几日便会正式试用，届时皇上和诸位大臣都会到场观看，一定会大获成功！
万寿宫。
太皇太后追问：“只是将皇后发配到冷宫？那废后的诏书呢？”
婢女惶惑。
“废后诏书……还没有下。”
太皇太后皱起眉头。
皇帝这是想干什么？
难道他还是没打算废后？
不，她一定想多了。
皇帝只是政务繁多，一时没想起这事儿。
“也罢，再等几日。”
这废后要过各样的明路，本就不是一两天就能成的。
此时，慈宁宫。
同样是听闻废后的消息，太后的反应甚激烈。
“又是太皇太后的主意？
“皇上怎么什么都听她的安排！与皇后圆房是这样，召静贵人侍寝也是这样，如今连废后都不与哀家商议！
“他眼里早就没有哀家这个母后了！”
桂嬷嬷忧心忡忡。
“太后，皇上对太皇太后惟命是从，恐怕静贵人很快就会得势了。”
太后眼神发冷。
“废后的诏书下了吗？”
“回太后的话，还没有。”
太后的眼眸倏然一亮。
“那就是还有希望！皇上的性子，哀家也有所了解。他做事向来决绝，真要废后，不会有半点拖延。”
桂嬷嬷有些困惑。
“难道皇上不想废后？”
太后望向那墙边的小佛像，笑容慈祥，又透着股精明。
“太皇太后以为皇上孝顺，什么都听她的，原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。
“皇后这是早把皇上的心给拴住了。比起当初的凌燕儿，也是不遑多让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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