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回家的路上，秦玄抬头望着天空。夜风徐徐，带着初秋的凉意。秦玄裹了裹衣襟，加快了脚步。转过最后一个巷口，终于到了家门口。
推门进院，屋内一片漆黑。庭院里的桂花树飘来阵阵清香，院角的水缸里，蛙声此起彼伏。看来雨柔和小桃都已经睡下了。
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，摸黑脱了外衣，轻手轻脚地钻进外间的小床。
“嗯！”一声惊呼突然响起，带着几分慌乱和羞涩。
秦玄浑身一僵，触手之处竟是一片温软！他急忙缩回手，心跳陡然加快。
“我的天！”他一个激灵翻身而起，这才发现床上躺着的居然是小桃！月光透过窗棂，隐约可见小丫头红透的脸颊。
“小桃，你怎么睡在这里？”秦玄压低声音质问道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。
黑暗中传来小桃颤抖的声音：“姑爷...你...我是小姐让我睡这儿的...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秦玄没好气地说道，转身进了里屋。心中暗骂雨柔这丫头，尽出这些鬼主意。
这分明是雨柔的主意。想让自己进里屋睡，又不好意思开口，就让小桃来占据外间的床铺。两个丫头倒是打得好算盘，可也不想想，这黑灯瞎火的，自己哪里分得清谁睡在哪儿？
秦玄摇头失笑，掀开里屋的帐幔躺下。一阵幽香扑鼻而来，显然雨柔就在身边。
“碰到小桃哪儿了？”雨柔的声音带着笑意，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畔，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。
“没碰到。”秦玄故作正经地回答。
“骗人。”雨柔轻轻掐了他一下，“小桃那声惊呼，我可都听见了。”
“真没有。”
“小桃那声惊呼，分明是被碰到了要紧处...”雨柔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带着几分醋意。
秦玄只觉得一股火苗“腾”地窜上心头。这丫头，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，没想到也会吃醋。
“要紧处？是这里吗？”他翻身将雨柔搂住，手不老实地游走。
“啊！”雨柔轻呼一声，“相公...别...”
“别什么？”秦玄坏笑着在她耳边低语，“不是你自己先提起的吗？”
雨柔羞得把头埋在他怀里，不敢作声。
夜色渐深，帐中春意正浓。窗外的月光洒在纱帐上，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。
许久之后，秦玄搂着雨柔柔软的身子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。雨柔已经睡熟了，呼吸绵长而均匀。
他望着帐顶，思绪纷飞。想起今日在县衙的事，又想起周盛那张阴险的脸。这个位置，恐怕还要经历不少风浪。
但此时此刻，他只想沉醉在这一刻的温存中。在这个陌生的时空，在这个纷乱的年代，总算找到了一处可以安放心灵的港湾。
帐外月色如水，虫鸣阵阵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：“天干物燥，小心火烛！”
秦玄轻轻叹了口气，收紧了搂着雨柔的手臂。不管前路如何，至少现在，他有了值得守护的人和事。
次日清晨，秦玄早早就起身了。推开房门，院子里已经飘来饭菜的香气。
小桃站在灶台前，专注地盯着锅中的青粳米粥。粥色碧绿，米粒饱满，香气四溢。她时不时用长柄木勺轻轻搅动，确保粥底不会糊掉。
柳雨柔将几碟小菜摆上桌，又将刚从街上买来的热腾腾的白蒸饼放在食盒里保温。晨间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，将这顿简单的早餐衬得格外温馨。
秦玄坐在桌前，注意到小桃今日举止有异。她端着粥碗的手微微发颤，眼神闪烁不定，似乎在刻意避开他的目光。每当他望过去时，小桃就会慌乱地转移视线，专注于碗中的粥。
“那个......”秦玄用调侃的语气开口，“下次要是再换地方，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。”
“扑哧！”一旁的柳雨柔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小桃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手一抖，粥碗差点脱手。她慌忙稳住，脸颊泛起红晕。
“还、还好意思说！”小桃羞恼交加，伸手就要抢秦玄手中的蒸饼，“蒸饼还我！”
“别闹了，”柳雨柔忙出声劝阻，“相公待会还要当值呢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在柳雨柔的服侍下，秦玄穿戴整齐。她替他整理衣领，拍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衣着。
“去吧。”柳雨柔轻声说道，眼中满是温柔。
秦玄点点头，心情愉悦地出门赴任。街上已经热闹起来，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，空气中飘散着各种食物的香气。
到了衙门差房，作为新任代理捕头，秦玄自然要负责点卯。他站在堂前，手持名册，一一唱名。
“王壮！”
“在！”
“吴四！”
“到！”
......
点卯的过程中，秦玄暗中观察着众捕快的反应。有人眼中带着轻蔑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，似乎在嘲笑他不过是走了狗屎运；有人目光冰冷，显然是前任捕头周盛的心腹，对这个空降的新上司充满敌意。
但也有几个捕快态度恭敬，或是曾亲眼见过他断案的英姿，或是得了上峰的指点。三十余人，各怀心思，倒也无一人缺席。
正要分派今日任务，忽然听见大堂方向传来急促的鼓声。众人面面相觑，不知发生何事。
“大堂鸣鼓！”有人高声提醒。
众捕快立即放下手中事物，快步向大堂赶去。秦玄眉头微皱，昨日与县令分别时还好好的，今日这是要闹哪出？
县令一身官服端坐在公堂之上，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堂下的县丞陈守德和主簿梅澄也是一脸凝重。
“传捕快班上前！”县令一拍惊堂木，声音中带着怒意。
众捕快面面相觑，不知所以。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微微发抖。
“尔等办案不力，数日无果，分明是敷衍了事！”县令厉声喝道，声音在大堂内回荡。
“来人！”他从案几上抽出一支火签。
众捕快见状，顿时面如土色。火签意味着要挨板子，这下可糟了。有人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，该如何躲过这顿板子。
秦玄正觉蹊跷，忽见县令目光闪过，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。这是在给自己铺路啊！
“大人且慢！”秦玄上前一步，躬身抱拳。
“每人重打四十......”县令顿了顿，“秦捕快，你有何话说？”他故意补充道：“你初任捕头，这板子与你无关。”
秦玄不卑不亢道：“众兄弟日夜查访，并非敷衍，望大人开恩。”
“调查陷入了僵局，你还敢求情？”县令声音更加严厉。
“小人以性命担保，必破此案！还请大人手下留情。”秦玄掷地有声。
陈守德和梅澄在旁看得分明，不由得暗叹县令用心良苦。这是要借机为秦玄立威，让他在衙门里站稳脚跟啊。
“罢了！”县令将火签重重摔在案几上，“看在秦捕快面上，暂且记下。若再有玩忽职守者，定加倍责罚！”
秦玄转身向身后众人示意。捕快们如梦初醒，齐刷刷跪地谢恩。
退堂时，秦玄与县令目光相接，心照不宣。这一出戏，配合得天衣无缝。两人都觉得遇到了知己，不禁相视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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