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大爷手里的筷子猛地一顿，瓷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他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怒意，“这年头还有这种事？你家里人怎么下得去手？”
“我也没办法。”陈蕊苦笑着摇头，眼角有些发红，“户口在家里，还有个弟弟......”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。
店里一时陷入沉默，只有墙上挂钟滴答作响。韩大爷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姑娘，忽然重重地一拍桌子，“跑！天大地大，哪里不能活？”
茶水在杯中晃动，陈蕊抿了抿嘴唇，“大爷，我不想跑了。那婆婆仗着自己是长辈，整天在外面说我不孝顺，说我趴在她头上拉屎拉尿......”
“你在乎外人怎么说？”韩大爷捋了捋胡子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不在乎。”
“那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陈蕊摇摇头，眼神有些恍惚。
韩大爷往前凑了凑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既然这样......她不是说你趴她头上拉屎吗？找个机会，你就真给她来一次。”
“啊？”陈蕊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，瞪大了眼睛看着韩大爷，“这也太......”
“你说谁更恶心？是你，还是她？”韩大爷悠悠地说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。
陈蕊想象了一下那画面，忍不住笑出声来，“她估计得恶心得吃不下饭。”笑声中带着几分解脱的意味。
“韩大爷，您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厉害。”她由衷地说。
韩大爷捋了捋胡子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，“我这辈子没吃过亏，跟我作对的，都疯了。”
与此同时，另一边的陈国平家里。
厨房里飘着饭菜的香气，顾晓晓正在灶台前忙碌。“陈兵，吃完了没？”她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豆腐，给儿子夹了一筷子。
“不吃了，陈亮哥哥叫我去读书。”陈兵抓起书包就往外跑，背影消失在门口。
顾晓晓看着儿子的背影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，“这孩子最近懂事多了。”她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，丝毫不知道儿子正走向一个怎样的方向。
此时的陈兵，正跟着陈亮往游戏厅走。阳光毒辣，照得人睁不开眼。街边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，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。
“带钱了吗？”强子倚在游戏厅门口，叼着根牙签问道。他的眼神阴郁，不时打量着过往的行人。
“我带了。”陈亮得意地掏出一把钱，在强子面前晃了晃，“我嫂子给家里的生活费。”
几个人溜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录像厅。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汗臭，墙上贴着各种电影海报，有些已经泛黄发皱。他们挤在后排的座位上，开始了他们的“冒险”。
而此时的陈蕊，她知道钱志强今天要回来了。
陈蕊站在楼道口，看着那辆斑驳的自行车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。初夏的阳光透过楼道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，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光影。
这辆自行车她再熟悉不过，车把上的红色铃铛已经褪色，后座上的皮垫开裂，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。钱志强每天骑着这辆车上下班，在厂区里耀武扬威。
“果然来了。”陈蕊抿了抿发干的嘴唇，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。这个在钢铁厂当了小主任的男人，从小就会钻营，靠着这份本事，不仅在国企混得风生水起，后来厂子不景气时还能及时转投房地产商的怀抱。
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，混合着隔壁张婶晚饭炒菜的油烟味。陈蕊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，里面传来阵阵谄媚的说话声，夹杂着茶杯碰撞的声响。
“大强啊，你放心，这事我们一定给你个交代。”顾晓晓的声音透着讨好，“蕊蕊这孩子就是不懂事，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的。”
“是啊是啊，都怪我们没教好这丫头。”周招弟也在帮腔，声音里带着做作的愧疚。
陈蕊听着这些虚伪的对话，胃里一阵翻涌。这些人为了那点利益，连亲生女儿都能往火坑里推。
“哎呦，小陈，站门口干啥呢？”
突如其来的问候声把陈蕊吓了一跳，她猛地转身，看到张婶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站在楼梯口。油烟味更浓了，呛得她想咳嗽。
屋里的人听到动静，凳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。脚步声杂乱地响起，门被猛地拉开。
“你这死丫头，可算回来了！”周招弟第一个冲出来，脸上的谄媚瞬间变成了狰狞。她的头发乱糟糟的，眼睛里布满血丝，显然这几天没少折腾。
陈国平紧随其后，他抬起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，似乎是顾忌着周围的邻居。“你个不孝女，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辛苦吗？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却透着十足的威胁。
顾晓晓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陈蕊的胳膊，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，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，跟她装出来的朴素形象格格不入。“蕊蕊啊，你这孩子，怎么能说走就走呢？”
钱志强站在后面，倚在门框上，眼神阴鸷地打量着陈蕊。他今天穿了件浅色的衬衫，领口敞开着，露出里面的背心。那副样子就像在打量一件即将到手的商品。
陈蕊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贪婪和欲望，那种黏腻的视线让她觉得恶心。陈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，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。
“有什么话进屋说。”钱志强开口道，目光扫视着周围探头探脑的邻居们。他的声音不高不低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。
张婶识相地端着菜回了自己家，其他看热闹的邻居也纷纷关上了门。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，只剩下几个人的呼吸声。
进了屋，顾晓晓立刻换上了关切的语气，她拉着陈蕊坐在沙发上，还倒了杯水递过来。“蕊蕊，这两天你去哪了？可把我们担心坏了。你看你爸都瘦了。”
陈蕊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面，想起两年前顾晓晓刚嫁进来时也是这样，装出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。她冷冷地甩开顾晓晓的手，水杯里的水洒了一些在茶几上。
“担心？你们是担心钱志强要回彩礼吧？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把刀子戳破了屋里虚伪的气氛。
“你这死丫头，怎么说话的！”周招弟跳起来骂道，她的脸涨得通红，“我们是为了你好！”
陈国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，手里的烟头明明灭灭。他看了眼钱志强的脸色，又低下头去。
陈蕊懒得理会她，直接对着顾晓晓说：“我去青河镇找我哥了，放心，没给你们丢人。”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了顾晓晓心上。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。陈蕊的哥哥是她最忌惮的人，那个在外地的继子，一直都看不上她这个后妈。
钱志强的目光在陈蕊身上来回扫视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。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，照在陈蕊的侧脸上，勾勒出她清秀的轮廓。
这个女孩虽然瘦，但五官精致，皮肤虽然晒黑了些，但养上一段时间，肯定能成为一个美人。最重要的是，她没有娘家人撑腰，最好拿捏。
想到这里，钱志强摆了摆手，“既然人回来了，这事就算了。.”
顾晓晓松了口气，赶紧打圆场：“那是自然，蕊蕊也该懂事了。”她拍了拍陈蕊的手，“你看大强多大度，这么多天你任性地跑出去，他都不计较。”
周招弟也跟着附和：“就是就是，大强条件这么好，在厂里当主任，现在还跟着房地产商干，以后肯定越来越有出息。”
(https://www.eexsvv.cc/164496/36793003/)
1秒记住E小说网：www.eexsvv.cc。手机版阅读网址：m.eexsvv.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