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出，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。顾晓晓听到“野种”二字，心口一阵刺痛。她死死咬住嘴唇，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。
陈蕊见状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她从口袋里掏出户口本，突然往顾晓晓脸上一甩：“给你！”
顾晓晓一把接住户口本，手指微微发抖。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就听到陈蕊继续说道：“我哥在矿上干活，钱都寄回来给你们。你们倒好，钞票一张张往外送，让陈兵拿出去挥霍！”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，炸得顾晓晓和陈国平同时变了脸色。院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顾晓晓强压着心中的不安，声音都在发抖，“陈兵拿钱出去了？跟谁？”
陈国平也急了，他一把抓住陈蕊的胳膊：“快说，是不是有人带坏我儿子？”
看着他们焦急的样子，陈蕊冷笑一声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：“怎么？这就急了？我哥的血汗钱，卖我的钱，都让陈兵给偷光了，你们现在才知道心疼？”
她的话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顾晓晓心上。她只觉得眼前一黑，踉跄着后退了两步，差点站立不稳。
“不可能...”顾晓晓喃喃自语，“兵子不会这样...”
陈国平的脸色也变得铁青，他松开陈蕊的胳膊，转身就要往外冲。顾晓晓连忙拉住他：“国平，你别冲动！”
“冲动？”陈国平甩开她的手，“我儿子在外面学坏了，我能不管吗？”
周招弟见状，也顾不上哭了，连忙上前劝阻：“国平，你先冷静点！”
可陈国平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告，他大步往外走，边走边喊：“我倒要看看，是谁在带坏我儿子！”
顾晓晓想追上去，却被陈蕊拦住。陈蕊冷冷地看着她：“怎么？心疼了？早干什么去了？要不是你们惯着他，他能变成这样？”
陈蕊站在院子里，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。她的手指微微颤抖，攥紧了口袋里的存折。那是她哥哥寄回来的血汗钱，却在昨天晚上不翼而飞。
“我哥寄回来的血汗钱，还有卖我的彩礼钱，都被陈兵偷了？”她的声音不大，却像一把利剑，刺破了院子里闷热的空气。
这话一出，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。蝉鸣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躲在顾晓晓身后的陈兵。那小小的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，显得更加瑟缩。
“这孩子手脚不干净啊！”张婶叹了口气，用围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，“前几天我晾在院子里的新毛巾也不见了。”
孙大娘接过话头：“可不是嘛，我放在凳子上的花生也不见了，八成是他顺手牵羊。这孩子从小就这样，谁家的东西都敢拿。”
“我前天还看见他带着一群人进他家里间呢，神神秘秘的。”王婶压低声音说道，眼神里带着几分鄙夷。
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。陈蕊冷眼看着这一切，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如何把事情闹大。她知道，只有把事情闹大，才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真相浮出水面。
刘慧兰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，她的头发有些凌乱，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意。但当她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，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。
“好啊！”她指着陈兵破口大骂，“我说我家的钱怎么不见了，原来是你这个小贼！怪不得这几天总看见你鬼鬼祟祟的！”
顾晓晓护着陈兵，脸色难看。她的手紧紧抓着儿子的肩膀，仿佛这样就能保护他免受伤害：“你们别血口喷人，我家兵儿不是那种孩子。他从小就懂事，怎么可能偷东西？”
陈国平也黑着脸站出来维护儿子。他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管教孩子，但在这种时候，还是要站出来说话的：“没有证据，不要乱说！我家兵儿要什么没有？怎么可能去偷钱？”
陈蕊看着这对夫妻的表演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她缓缓走到陈兵面前，故意放柔了声音：“兵儿，姐姐问你，是不是和陈亮他们一起拿的钱？”
陈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躲。他的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，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...我...”
“说吧，男子汉大丈夫，敢作敢当。”陈蕊循循善诱，“只要你说实话，姐姐就原谅你。”
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，等待着这个关键时刻的到来。
陈兵咬了咬嘴唇，突然挺直了腰板：“对，是我拿的！和陈亮哥哥一起！”
这话像一颗炸弹，在院子里炸开。顾晓晓脸色瞬间煞白，而刘慧兰更是跳起来破口大骂。院子里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。
“我就说嘛，这孩子从小就不学好！”
“陈亮那个混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！”
“这两家的孩子都是什么玩意儿啊？”
就在这时，陈国德拽着陈亮赶到了现场。陈亮的衣服凌乱不堪，显然是被硬拽过来的。他的眼神躲闪，不敢直视任何人。
“爸，我没有！”陈亮还想狡辩，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颤抖。
“放屁！”陈国德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“你弟弟都说实话了！你还想狡辩什么？”
陈亮捂着脸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。他恶狠狠地瞪了陈勇一眼：“是又怎样？反正钱都是陈兵拿的，我就拿了一张十块的！”
这话一出，陈兵急了。他挣脱开母亲的手，指着陈亮喊道：“明明是你带我去游戏厅的！还带我看那种不干净的录像！你说那些东西好玩，让我去拿钱！”
顾晓晓听完陈兵的话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，耳边嗡嗡作响。她死死盯着陈兵那张稚嫩的小脸，喉咙发紧，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、你再说一遍，你哥带你看了什么？”她的声音在颤抖，指尖也在微微发抖。
陈兵低着头，像是在回忆什么，嘴角勾起一抹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笑意：“就是那种......”他压低声音，将那些不堪入耳的内容又重复了一遍。
顾晓晓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，眼前发黑。她看着不远处正在和其他人说笑的陈亮，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门。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，双手狠狠地推在陈亮的胸口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陈亮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“你这个畜生！”顾晓晓指着陈亮，声音尖锐得几乎变了调，“他才多大？你就带着他看那些东西？你还是人吗？你对得起你父母吗？”
院子里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边。
刘慧兰正在晾衣服，听到动静转过头来，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躺在地上，顿时红了眼睛。她随手将手中的衣服一扔，像只护崽的母狮子般冲了过来。
“你敢推我儿子？”刘慧兰一把揪住顾晓晓的头发，“你算个什么东西？”
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在一起，周围的人有的在劝架，有的在看热闹，整个院子乱成一团。
陈亮躺在地上，手掌火辣辣地疼。他低头看着擦破的掌心，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。方才父亲那一巴掌的耻辱还在脸上灼烧，现在又被这个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倒。他咬紧牙关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他猛地站起身，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隔壁陈国平家的厨房。厨房里，各种厨具整齐地摆放着，阳光从窗户照进来，照在墙上挂着的菜刀上。当他再次出现在院子里时，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。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，映照出他扭曲的面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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