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钱志强出院回家，看到自己的东西被扔进杂物间，顿时大发雷霆。他砸碎了好几个碗，嘴里不停地咒骂。
陈蕊置若罔闻，继续收拾着屋子。她的动作很慢，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静。
晚上，钱志强喝得醉醺醺的，想进陈蕊的房间。他刚推开门，就被一脚踹了出去，差点又折断手臂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房门重重关上。钱志强躺在地上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。
沈慧芬连忙扶起儿子，对着紧闭的房门破口大骂：“这就是你说的老实本分？我早说不该娶她！这个贱人，迟早要害死我们全家！”
“你是说......”钱志强眼底闪过一丝阴鸷，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客厅里，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窗外传来几声犬吠，更衬得屋内气氛凝重。
“她现在不过是嫌弃我年纪大，还带着孩子罢了。”他冷笑一声，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，“刚从学校出来的小姑娘，谁不想要个年轻帅气的白马王子？”
想起领证那天，陈蕊被顾晓晓推出门时那红肿的眼睛，钱志强心里涌起一股怒意。当时还以为是舍不得家里，现在看来，分明就是不愿意。那双眼睛里装着的根本不是不舍，而是抗拒。
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，他却浑然不觉，目光阴沉地盯着杯中飘浮的茶叶。
“她有什么不乐意的？”沈慧芬气得直拍桌子，茶杯随着桌面的震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，“我们家条件这么好，她一个没工作的黄毛丫头，还敢挑三拣四？”
沈慧芬站起身来，在客厅里来回踱步，声音里充满了不屑：“你才二十七八，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。再说二婚怎么了？孩子都这么大了，她要自己生三个，得费多少心思？”
“我们家的房子，你的工作，样样都比她强，她还敢不乐意？这丫头，是不是被惯坏了？”
钱志强不耐烦地摆摆手，打断母亲的话。他站在窗前，望着漆黑的夜色，眼中闪过一丝阴毒：“你明天去呆呆叔那里拿点药来。”
“等她彻底成了我的人，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傲气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，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沈慧芬眼睛一亮，随即又露出担忧之色：“这......会不会......”
“怕什么？”钱志强转过身，脸上带着几分狠厉，“她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，就该尽妻子的本分。”
沈慧芬咬牙切齿：“我明早就去！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她，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！”
此时的陈蕊正在房间里沉睡，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，勾勒出一张恬静的侧脸。
清晨，阳光穿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，陈蕊睁开眼睛，伸了个懒腰。推开房门时，她正好看见沈慧芬匆匆忙忙地往外走。
“大强，早饭在桌上，让孩子们吃完赶紧去上学。”沈慧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随即是关门的声响。
陈蕊走到餐厅，目光在餐桌上扫过。葱花白粥，两个茶叶蛋，还有一大碗带肉的筒骨，全都摆在钱志强面前。这个婆婆，对儿子倒是真够宠的。
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肉香，让人食指大动。陈蕊不由得冷笑，这一家子还真是会享受，就是不知道待会儿给自己准备了什么。
钱志强抬头看她，眼神一滞。
此时的陈蕊，哪还有之前那副怯生生的样子？红润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倦意，却掩不住那份清新靓丽。翻领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，纤细的腰身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青春明媚的气息。
钱志强喉结滚动，强压下心底的躁动：“蕊蕊起床了？来一起吃早饭。”
他转头对钱辉说道：“快给你妈拿碗筷。”
钱辉抬头，满脸不情愿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。
陈蕊也不客气，直接走上前，端起钱志强面前那碗大骨，顺手捞起两个茶叶蛋就往回走。动作行云流水，仿佛早已预演过千百遍。
“你放下！”钱辉跳起来，声音尖利，“那是我爸补身子的！”
他伸手去抓陈蕊的衣服，却被陈蕊一个利落的转身躲开。陈蕊脚下一扫，钱辉立刻失去平衡，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“呜呜呜，爸爸，她又打我！”钱辉趴在地上大哭，眼泪鼻涕一起流，“她是坏女人，我们不要她当妈妈！”
钱皓也跟着嚷嚷：“对，我们不要她！她就是个坏女人！”
陈蕊懒得理会这出闹剧，转身进了房间。关上门，她深吸一口气，仿佛要将所有烦恼都呼出去。
坐在床边，她大口吃着香喷喷的早餐。骨头汤的香气充斥着整个房间，这段时间吃得好，她感觉自己都胖了不少。
把碗往厨房一丢，锁好房门，她骑上自行车就往陈家赶去。初夏的晨风拂过脸庞，带来一丝清凉。今天有好戏看，可不能错过。
路上行人稀少，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。陈蕊骑得很快，自行车的轮子碾过地上的落叶，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听到的对话。钱志强和沈慧芬的密谋，那个所谓的“药”，还有他们的算计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既然他们想玩，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。
自行车在街道上飞驰，带起一阵风。陈蕊的长发在风中飘扬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。她倒要看看，这对母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。
转过一个路口，陈家的房子已经能看到了。
陈蕊站在工人新村的楼道里，听着屋里此起彼伏的争吵声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水泥墙面上斑驳的痕迹映入眼帘，走廊尽头的白炽灯忽明忽暗，为这个阴沉的早晨平添几分压抑。
这两天，陈家可谓是在整个工人新村出尽了风头。楼道里经过的邻居，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陈家的门口，然后压低声音窃窃私语。
两个孩子持刀伤人，偷走家里的积蓄，四个大人进了医院。这样的戏码，足够让街坊邻居们茶余饭后谈论好一阵子了。
推开门的瞬间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药水味。陈蕊目光扫过客厅里几张憔悴的面孔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。
客厅里的老式沙发上，陈国平和陈国德两兄弟难得同时请假在家。他们的眼睛布满血丝，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见，显然一夜未眠。茶几上散落着几包没拆封的药品，还有几团沾血的纱布。
“国平，不能再等了！”顾晓晓的声音沙哑而尖锐，她站在窗边，后背的伤口让她无法靠在任何地方，“必须报警，这已经不是小事了！”
刘慧兰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，脸上写满焦急：“不行！这是自家的事，报什么警？孩子们肯定是害怕了，躲在哪个角落里，我们再找找就是了！”
陈蕊靠在门框上，看着这一幕闹剧，心中冷笑。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，将地板上的灰尘照得纤毫毕现。
她的目光落在顾晓晓后背的伤口上，那里缝了六针。陈国德的手臂上缝了三针，绷带下隐约可见渗出的血迹。至于陈国平，那个在屁股上的窟窿怕是要让他难受好一阵子。
“你们是不是忘了，我家陈兵才八岁！”顾晓晓声音里带着哭腔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“你们家陈亮都已经有了孙子，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啊！”
周招弟坐在角落里的藤椅上，手里攥着一条已经揉皱的手帕，眼神不停地在儿子和儿媳之间游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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