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沈慧芬心里一阵发毛。她想起前几天晚上的事，那种恐惧感又重新涌上心头。
“你这是什么歪理！”钱小玉怒道，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，“谁家打架要把人打进医院？谁家磨合要半夜爬到婆婆床上拉屎？你还偷家里的钱去给你爸买棺材！”
陈蕊眨了眨眼睛，一脸天真：“我有什么错呢？这都是我爸妈教的啊。他们说了，女人到婆家就是外人，得靠娘家撑腰。”
她说这话时，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。阳光照在她的眼睛里，映出一片幽深的光芒。
“我亲妈就是没有兄弟帮衬，你看看她的下场。”陈蕊摇了摇头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怜悯，“我可不能重蹈覆辙。”
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分。沈慧芬和钱小玉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。
“再说了，你们家这三个孩子，以后我生了孩子，哪还有立足之地？”陈蕊继续说道，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，“我后妈说得对，与其当后妈，不如把他们都赶走。”
她说这话时，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全家福。照片里的三个孩子笑得天真烂漫，此时却显得格外刺眼。
沈慧芬听到这里，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。她扶着墙，努力让自己站稳。
原来如此！
难怪会娶回来这么一个极品，原来都是她那个家庭教出来的！
“那我的存折呢？”沈慧芬咬牙切齿地问，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，“你取走的两千多块钱呢？”
陈蕊低下头，声音弱弱的：“我小弟弟正在长身体呢，要吃好的穿好的，还要打游戏，这不都需要钱吗......”
“我的钱啊，我的血汗钱啊！”沈慧芬扑在钱小玉怀里，嚎啕大哭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“都被这个丧门星败光了！”
她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瘫软在地上。“你这个败家娘们，要把我活活气死啊！这可是我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啊！”
钱小玉搂着母亲，眼神如刀般剜向陈蕊。 “妈，别急。钱既然在陈家，那就要回来便是。这事摆明了是陈家理亏，就算闹到派出所，这钱他们也得吐出来！”
她眯起眼睛，目光在陈蕊身上来回打量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剥开来看个透彻。“不过，这事到底是真是假还两说。说不定这是她故意挑拨，想让我们去陈家闹事。那钱，没准还在她自己手里呢。”
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只剩下沈慧芬断断续续的抽泣声。
陈蕊听到这里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你们觉得我在撒谎？”她猛地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母女，“我告诉你们，我既然嫁进钱家，这钱就是我的。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，想给娘家就给娘家。”
她冷哼一声，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：“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，操这么多闲心做什么？”
钱小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，她松开母亲，一步步逼近陈蕊：“你说什么？你再说一遍！”
陈蕊不退反进，直视着钱小玉的眼睛：“我警告你们，别打我娘家的主意。我爸妈、兄弟姐妹，要是少一根汗毛，我跟你们没完！”
看着沈慧芬母女气得发抖的模样，陈蕊心中暗笑。她继续火上浇油：“在我心里，我娘家人比我的命还重要。你们要是敢动他们一下，我就让你们钱家鸡犬不宁！”
这番话如同一把火，彻底点燃了沈慧芬母女的怒火。
“你这个白眼狼！”沈慧芬从地上爬起来，指着陈蕊的鼻子骂道，“我们钱家待你不薄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？”
钱小玉冷笑一声：“好啊，在我们钱家这么嚣张，看来是真要动你的命根子了。”
陈蕊见火候差不多了，又骂又闹一通后，昂首阔步地从她们面前走过。临走前，还不忘用一个轻蔑的眼神扫过去。
砰！
她用力甩上房门，震得整个客厅都在颤抖。门外传来钱小玉愤怒的咆哮：“欺人太甚！这陈家是什么东西，教出这种目中无人的女儿！”
“妈，你别急。明天我叫上女婿和两个舅舅，咱们去陈家讨个说法。一千多的彩礼娶回这么个玩意儿，不给个交代，我就砸了他们家！”
陈蕊在房间里收拾书本，听着外面沈慧芬的哭闹声，嘴角微微上扬。她把书本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书桌上，陈蕊躺在床上，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哭声，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。
第二天一早。
陈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。她看了看从顾晓晓那里顺来的手表，已经九点半了。
她慢悠悠地洗漱完毕，发现家里空无一人，连那扇破大门都没人修。房子里安静得出奇，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。
“老婆婆？”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。
“大姑姐？”
没人应声。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着她的声音。
陈蕊眼睛一亮，这是都去陈家了？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。
她随手把头发扎起来，连早饭都顾不上吃，直接冲下楼。楼梯间里回响着她急促的脚步声。
楼下一看，自行车不见了。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。好消息是沈慧芬母女应该骑车去陈家了，坏消息是她没车可骑了。
陈蕊一路小跑到班车站，路上随手买了个卷饼充饥。早晨的街道上人来人往，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早点摊的香气。
另一边，沈慧芬母女一大早就杀到了罐头厂工人新村。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毒辣，照得人睁不开眼。
经过一夜冷静，钱小玉对陈蕊的话还存有疑虑。她先给家里打电话通知丈夫上B市，然后带着沈慧芬来打探虚实。
工人新村里人来人往，不少人都在楼下纳凉聊天。钱小玉带着沈慧芬走到一群晒太阳的老太太面前，脸上堆满了笑容。
“大娘们，打扰一下。”钱小玉笑着打招呼，“我想打听个事儿。”
几个老太太抬头看她们，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。
“你们认识陈家吗？就是咱们厂里陈主任家。”钱小玉问道，声音故意放得很轻。
一个穿着碎花布衫的老太太立刻来了精神：“李主任家？那可不得了啊！前两天他们家可热闹了，听说是他们闺女从乡下带回来一大笔钱......”
话音未落，沈慧芬的脸色就变了。她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：“多少钱？您知道是多少钱吗？”
老太太被她吓了一跳，缩回手：“这个我可不清楚，不过听说不少呢。他们家最近可阔气了，天天大鱼大肉的......”
钱小玉的眼睛眯成一条缝：“那您知道他们家住哪个单元吗？”
“就在那栋楼，五单元五楼。”老太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，“不过现在估计没人在家，他们一家子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，说是要去什么地方......”
沈慧芬一听这话，腿一软，差点跌倒。钱小玉连忙扶住她：“妈，你别急。咱们先回去，等大彬和舅舅们来了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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