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翻涌而上，沈慧芬的眼睛逐渐充血，眼角跳动着狰狞的青筋。这口气要是不出，她这辈子都咽不下去！手中的塑料袋被她攥得咯吱作响，里面装着从市场买来的臭鸡蛋。
“敢教唆闺女这么害我们老钱家，这是要我们的命啊！”沈慧芬握紧了拳头，浑身因愤怒而微微发抖。
来到陈家门口，沈慧芬深吸一口气，转头对女婿张大彬使了个眼色：“给我踹开！”
张大彬二话不说，抬腿就是一脚。他这一脚用足了力气。
“砰！”的一声巨响，木门应声而开，门框上的铁链哗啦啦掉在地上。
此时的陈家人刚从昨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。陈国平和顾晓晓被陈蕊那一声诡异的笑吓得够呛，整晚都睡不安稳。陈国平甚至拿着菜刀守了半宿，生怕有人摸进来害他们。屋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陈媛刚起床，睡眼惺忪地站在院子里晾衣服。其他人还在补觉，突如其来的巨响把所有人都惊醒了。院子里的鸡鸭四处乱窜，发出惊慌的叫声。
顾晓晓顶着一头乱发从房间里冲出来，睡裙都来不及换。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就被沈慧芬一把揪住头发，力道大得让她头皮发麻。
“啪！”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顾晓晓的脸瞬间肿了起来，嘴角渗出血丝。她踉跄着后退几步，撞在身后的水缸上。
“贱人，我打死你个毒妇！”沈慧芬怒吼着，转身对身后的人挥手，“都给我上！”
跟着沈慧芬来的十几人蜂拥而入，手里拿着棍棒。他们大多是钱家的亲戚，还有几个是花钱请来的地痞。
陈国平穿着大裤衩冲出来，看到这阵势，瞬间清醒了。他想起昨天陈蕊说的话，心里一沉。果然，这些人是冲着顾晓晓来的。
“我看谁敢动！”陈国平怒吼，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。他虽然壮实，但面对这么多人，心里也没底。
顾晓晓被打得晕头转向，耳朵嗡嗡作响。她扶着水缸，勉强站稳。陈媛吓得尖叫一声，扑到母亲身边。
“妈，你没事吧？”陈媛哭着问道，小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红肿的脸颊。
顾晓晓缓缓抬头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，“国平......”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，顿时引来了围观群众的同情。院子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，有的还端着早饭碗。
“这是哪来的泼妇，一进门就打人？”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皱着眉头说道。
“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？这么多人打上门来，也太不像话了。”旁边一个大妈附和道。
钱小玉站在人群中，看到自家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顾晓晓，气得火冒三丈。她挤开人群冲上前去，“我撕烂你这个狐狸精！”
陈国平眼疾手快，抄起一根铁钳，挡在顾晓晓面前，“你敢动一下试试！”
沈慧芬见状，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打滚撒泼。她的表演极其逼真，仿佛是在菜市场讨价还价多年的老手。
“天理何在啊！陈家要害死人了！”她扯着嗓子喊道，声音尖利得刺耳。
“后妈果然是后妈，你就该改姓砒，你就是个砒霜！”沈慧芬指着顾晓晓，唾沫横飞。
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，有同情顾晓晓的，也有相信沈慧芬的话的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“听说是陈蕊婆家的人？”
“肯定又是后妈做了什么缺德事。”
就在这时，大宝奶奶气喘吁吁地跑来，“不好了，不好了！陈国德一家都来了！”
陈国德听闻此事，脸色铁青，“我齐心？我呸！”他一把推开挡路的邻居，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赶。
刘慧兰夫妇二话不说，一个拿擀面杖，一个抄起砖头，气势汹汹地冲下楼来。他们早就看顾晓晓不顺眼了，这次终于有机会收拾她了。
周招弟看着这一切，只觉得天旋地转，差点晕倒。
陈蕊赶到陈家时，院子里已是一片混乱。
她远远就听见了凄厉的惨叫声，心脏狠狠揪了一下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
穿过围观的人群，映入眼帘的是令人心碎的一幕。
父亲陈国平被沈永芬父子按在地上暴打，他蜷缩着身子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。母亲顾晓晓的头发被沈慧芬和钱小玉揪住，像拖死狗一样拽出了屋。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，膝盖在地上磨出了血痕。
院子里的地面上散落着碎瓷片，那是他们家最后一套像样的餐具。破碎的玻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，就像陈蕊此刻破碎的心。
“贱人，还我钱！”钱小玉尖声咆哮着，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顾晓晓的惨叫声划破天际，她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，嘴角渗出血丝。
周围的邻居们大气都不敢出，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幕。有人低声议论着，有人摇头叹息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。
张大彬踢翻了院子里的花盆，泥土撒了一地。他一边怒视着看热闹的人群，一边发泄似的推倒了陈家的柜子。
“哐当”一声巨响，暖水壶摔得粉碎。碎片四处飞溅，一片划过陈蕊的脸颊，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。
“妈妈！放开我妈妈！”陈媛哭喊着冲上前，她的小脸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。
沈慧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，他想起昨晚陈蕊说过的话：“家人就是我的命。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，他反手揪住陈媛的辫子，抬手就是一记耳光。
“啪！”
清脆的巴掌声让围观的人群都倒吸一口冷气。有人捂住了眼睛，不忍心看这残忍的一幕。
陈媛被这一巴掌打得转了个圈，撞在墙上，白嫩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。她的发带散开了，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。
“呜呜...妈妈...”陈媛捂着脸痛哭，泪水顺着指缝滑落。
陈蕊挤开人群冲上前，一把推开骑在顾晓晓身上的钱小玉。
“住手！都给我住手！”她声嘶力竭地喊道，嗓子都喊哑了。 “求求你们别打了，我的家人是我的命啊！”
沈慧芬冷笑一声，眼中闪过一丝轻蔑：“打！往死里打！你那点赔礼道歉算个屁！把老娘的两千块还来！”
陈蕊看向狼狈不堪的父母， “爸妈，我昨天就说过会有这一天的，你们偏不信......”
顾晓晓好不容易挣脱钳制，躲在陈国平身后。她的头发凌乱，衣服沾满了泥土，却依然破口大骂，把钱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。
就在这时，陈蕊余光瞥见二叔陈国德从人群中挤了进来。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，手里攥着一根木棍。
她心中一动，连忙喊道：“二叔！这里！再不来我们陈家就要被人欺负死了！”
陈国德二话不说，抄起地上的砖头就朝张大彬砸去。他的动作凶狠，像是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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