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育课结束后回教室，钱珠玲收拾书包，杨蕊芳凑了过来。"钱珠玲，你真有意思。"她眼中闪烁着友善的光芒。钱珠玲抬头，对上那双真挚的眼睛，心中泛起一丝暖意。
上午最后一节课，梁老师脸色阴沉地走进教室，目光如刀，在学生们脸上一一扫过。"都给我听好了！"她的声音尖利刺耳。学生们面面相觑，不明所以。
梁老师突然转向钱珠玲，眼中充满怒火。"钱珠玲！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？"钱珠玲抬头，对上那双喷火的眼睛，心中却平静如水。
梁老师举起教鞭，指向钱珠玲的胸口。"你这个小丫头片子，居然敢去教导处告状！"钱珠玲纹丝不动，目光坦然。梁老师被这眼神激怒，猛地一戳。
就在这时，教室门突然被推开。"梁老师，请住手。"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。众人回头，只见林老师站在门口，脸色凝重。
梁老师的手僵在半空，手中的教鞭颤抖不已。林老师大步走来，挡在钱珠玲身前。"梁老师，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，何必动手动脚？"
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。钱珠玲抬起头，泪眼朦胧地看着两位老师。她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，嘴唇紧抿。
梁老师面色微变，强自镇定道："我只是在教育学生。"
"教育？"林老师冷笑一声，"体罚学生是明令禁止的，你这叫教育？"
钱珠玲低下头，眼泪无声地滑落。林老师见状，不由得心头一软。他蹲下身，轻声安慰："别怕，有我在。"
钱珠玲抽噎着，小手紧紧攥着衣角。教室里鸦雀无声，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出。
突然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。小五小四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。
"珠玲！"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。
钱珠玲看到哥哥们，眼泪顿时决堤。小五一把将妹妹搂进怀里，心疼地拍着她的背。小四则怒视着梁老师，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。
"你敢欺负我妹妹？"小四咬牙切齿地问。
梁老师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，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。她踉跄着撞到椅子，发出一声痛呼。
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。同学们纷纷站起身，伸长脖子看热闹。走廊上也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。
林老师连忙上前拉住小四："冷静点，别冲动。"
小四挣扎着，眼中怒火未消。这时，蓝老师匆匆赶到。她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"走吧，孩子们。"她温声说道，同时向梁老师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。
蓝老师抱起钱珠玲，带着三兄妹离开教室。梁老师想要追问，却被蓝老师的眼神震慑，一时语塞。
教导主任及时出现，化解了僵局。"都散了吧，别看了。"他挥手驱散围观的学生。
回家的路上，钱珠玲渐渐平静下来。她靠在蓝老师怀里，小脑袋不停地转动。
蓝老师送他们到家后说明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，全家人都围了上来。柳灵荷一把抱过钱珠玲，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小脸。
"娘的宝贝，受委屈了。"她心痛地说。
钱忠汉皱着眉头，一言不发。兄弟几个你一言我一语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。
钱珠玲安静地坐在椅子上，听着家人的议论。"我要继续上学。"钱珠玲突然开口。
全家人都愣住了，齐刷刷地看向她。
钱珠玲抬起头，目光坚定："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放弃学习。"
钱珠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"妹妹说得对，我们不能退缩。"
"可是......"柳灵荷还想说什么，却被钱珠玲打断。
"娘，我知道你担心。但是我已经能读三年级的课程了，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恶意就放弃自己的前途呢？"
钱珠玲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。他们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孩子会有如此成熟的想法。
"这是怎么了？"门外一位大婶探头张望。
只见柳灵荷抱着小女儿钱珠玲，钱珠玲小脸苍白，，整个人蔫蔫的。
刘婶挤进人群，目光落在钱珠玲身上。"哎呀，这孩子怎么了？看着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。"
柳灵荷叹了口气，轻轻亲吻女儿的额头。"回来就这样了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。"
"听说是梁老师下手太重，"有消息灵通的邻居压低声音道，"用教鞭戳了胸口。"
此言一出，女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，但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，就慢慢散去了。
柳灵荷赶紧在炕下生起火，让钱珠玲坐进暖和的被窝里。
柳灵荷咬了咬牙，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。"老颓儿，你去买点大骨头回来，给钱珠玲熬汤喝。"
钱忠汉点点头，转身出门。不一会儿，他拎着一大块骨头和一小块肉回来。柳灵荷接过，立马开始熬汤炖肉。屋里很快飘起阵阵香气。
小五小四关切地问道问道，"妹妹，还疼不疼？"
钱珠玲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急切地问："哥，下午你给我请个假。"
小五撇嘴道："梁老师说自己摔到腰了，下午不来上课了。"
钱珠玲听罢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。
傍晚时分，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。
"这是钱珠玲家吗？"几个女孩子探头探脑地往里看。
原来是杨蕊芳带着几个同学来看望钱珠玲。钱珠玲眼前一亮，笑着招呼她们进来。
"钱珠玲，看我们给你带什么了？"杨蕊芳笑嘻嘻地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纸。其他同学也纷纷拿出自己抄写的课文。
钱珠玲接过那叠纸，心头一暖。她拉着杨蕊芳的手，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。"小钱在家吗？"
屋里众人一愣，纷纷看向门口。只见梁校长和梁老师一左一右，扶着梁老太太缓缓走进来，后面跟着教导主任赵主任。
这位梁老太太在家属院里可不是一般人物。她的丈夫是纺织厂第一任厂长，两个儿子虽不如父辈出色，但也算有头有脸。梁老太太平日里深居简出，今日竟亲自登门，着实让人意外。
钱忠汉看到梁老师，想起女儿的苍白的小脸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。柳灵荷虽心有不甚，但看在老太太年迈的份上，还是上前迎了一下。
"钱珠玲在哪儿呢？"梁老太太眯着眼睛四处张望，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。
"在屋子里。"柳灵荷语气生硬地回道。
几个女同学见状识趣地告辞离开。梁校长和梁老师扶着母亲坐下。梁老太太打量着这个小小的身影，心中不禁感慨。这孩子与她那些不成器的孙辈相比，简直天差地别。
"钱珠玲。"梁老太太轻唤一声，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。
"梁奶奶。"她的声音细若蚊蝇，与往日判若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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