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笼罩着整个青河村。村庄寂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田埂的沙沙声，偶尔有几声犬吠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李勇弓着身子，小心翼翼地从瓜棚往回走。月光下，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时不时警惕地东张西望。担心跟踪陈春花的人还在附近。 好在这个点，那帮人早就睡了。
”妈的，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。“李勇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，眼神有些恍惚。脑海中浮现出韩马莲承诺给他带手机时的场景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，但很快又黯淡下来。
路过钱翠玲家时，一阵狗叫声吓得他一激灵。李勇骂骂咧咧地加快脚步，这狗叫声会不会吵醒翠玲婶子？想到钱翠玲，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。
钱翠玲的院子笼罩在夜色中，黑漆漆的一片。李勇站在院墙外，犹豫了一会儿。都怪陈春花那个骚娘们耽误了时间，这会儿翠玲婶子估计睡了吧？
纠结了半天，他还是翻过了院墙。落地时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，发出轻微的响声。李勇屏住呼吸，等了几秒确定没人发现，才轻手轻脚地往屋前移动。
”喵~喵~“他模仿着猫叫声。
屋内，辗转难眠的钱翠玲猛地睁开眼睛。这几天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，满脑子都是李勇的事。这样的年龄差距，她觉得自己就是在害人。每每想到村里人的闲言碎语，她就痛苦不已。
”应该跟他说清楚。“钱翠玲咬了咬嘴唇，披上衣服走出屋门。
”小勇？“她轻声唤道。
话音未落，一双有力的手臂就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。李勇的气息喷在她耳边：”婶子，我想死你了。“
钱翠玲浑身一僵，挣扎着想要转身：”别这样...我们得好好谈谈。“
进了屋，李勇就按捺不住了：”婶子，这些天你为啥总躲着我？是不是那个家平叔又来找你了？“
”不是那样的。“钱翠玲摇头，眼神闪烁，”小勇，我是担心...“
”担心什么！“李勇急切地打断她，”我李勇认定你了，管他们说什么闲话！要不...我娶你！“
钱翠玲眼眶瞬间红了：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，我都这把年纪了...“
”我不在乎！“李勇紧紧抱住她，声音里带着倔强，”在我眼里你最好，那些人背后说三道四的，我都知道是胡说八道！“
钱翠玲心头一酸，这些年村里人怎么说她，连孙家平都迫不及待的要跟她离婚，只有这个傻小子始终站在她这边。
就在这时，院子里传来脚步声。两人顿时僵在原地。
”翠玲，你睡了吗？“是李金莲的声音。
李勇脸色大变，下意识地往床底下钻。钱翠玲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，颤声道：”金莲姐，这么晚了有事吗？“
”我刚从外面回来，看你屋里还亮着灯。“李金莲的声音由远及近，”我那不成器的儿子，这些天是不是又来找你麻烦了？“
钱翠玲强装镇定：”没...没有啊。“
”你别瞒着我。“李金莲叹了口气，”我听说了一些传言，我来看看他是不是来找你了。“
床底下的李勇攥紧了拳头，脸涨得通红。
”金莲姐，小勇他...其实不是那样的人。“钱翠玲轻声为他辩解。
”你别替他说话。“李金莲的语气激动起来，”他还要读书！我不想这些传言影响他，而且他还来祸害你。我今天来，就是想告诉你，以后他要是再来，你直接轰走就是了。“
钱翠玲低着头不说话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”行了，时候不早了，你早点休息吧。“李金莲转身要走，又停下来说道：”对了，我听说孙家平最近在张罗着要再娶媳妇，你...你别太难过。“
等脚步声远去，李勇从床底下爬出来，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”小勇...“钱翠玲伸手想拉他。
李勇甩开她的手：”够了！是我连累了你！“
”我没有怪你。“钱翠玲急得直掉眼泪，”我是真心...“
”真心什么？“李勇冷笑，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混账？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你？“
钱翠玲摇头：”不是的，我只是...“
”只是什么？“李勇逼近她，”只是觉得我年纪小，不懂事，给不了你想要的？也觉得跟我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？“
钱翠玲被他逼得连连后退，直到背抵在墙上。她看着李勇通红的眼睛，心疼得说不出话来。
”我告诉你，我李勇就是认定你了！“李勇一拳砸在墙上，”我不管别人怎么说，我也不管你怎么想，反正我认定你了！“
钱翠玲浑身颤抖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。她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任由李勇把她搂在怀里。最后还是推开了他，将他赶了出去。
夜风从窗外吹进来，带着几分凉意。月光照在李勇身上，显得格外孤单。
夜色渐深，村头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。李勇站在钱翠玲家门口，迟迟没有离开。夜风吹过，带着几分凉意，却浇不灭他内心的躁动。
”勇子？这么晚了还不回家？“隔壁王婶探出头来问道。
李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，胡乱应付了一句：”没事儿，婶儿您早点休息。“
等王婶转身离开，他看了一眼院门。月光下，钱翠玲的身影若隐若现，正在院子里收衣服。
”翠玲婶儿。“李勇轻声唤道。没有得到回应，就转身离开了。
钱翠玲转过身，她放下手中的衣服，朝门外看了看。然后转身进了屋。
李勇是从李金莲嘴里听说钱翠玲离开的消息的，这让李勇心事重重 。他不清楚他妈是不是真的知道他和钱翠玲的事，但事已至此，他不能想太多，眼前的事显然更重要一些。
清晨，太阳刚刚探出头，他就打着哈欠往村里走。晨雾还未散尽，树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。
”嘟嘟——“
一辆绿色的小卡车从后面疾驰而过，扬起的尘土呛得他直咳嗽。李勇狼狈地躲闪，差点摔倒在路边的水沟里。
”呸！有辆破车得瑟个屁！“李勇侧身躲开，朝着远去的车影啐了一口，胸中涌起一股无名火，”等小爷我发达了，开着大奔跟你玩命！“
他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服，继续往家走。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，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路边的野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，蝴蝶和蜜蜂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。
回到家，母亲李金莲已经在院子里忙活。她正弯着腰，一边喂鸡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。院子里的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她脚边转来转去，咯咯的叫声此起彼伏。
”小勇回来了？“李金莲直起腰，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，”快去洗漱，一会儿吃饭。“
李勇看着李金莲额头上的汗珠，心疼地说：”妈，您太早起了，多睡会儿不好吗？“
”这有啥？“李金莲擦了擦额头的汗，笑着说，”早睡早起身体好，多动动对身体也有好处！再说了，这鸡不喂，猪不管，咱家这一大摊子事谁来做？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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