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全吭吭哧哧的说，“我、我还没……”
答应你呢，后面几个字还没出口，被贾素花狠狠的瞪一眼，又咽了回去。
其实他看不上赵勇。
长相一般，心术还不正。
除了他爹是村长，几乎没啥优点。
奈何媳妇当家，自己没有发言权。
周全闷着头，继续抽烟，脸都枯楚成老树皮。
麦穗见他这样子，知道指望不上他，也只能默默的叹气。
看来自己是要嫁给赵勇了！
农村都是大人说了算，何况她家，贾素花当家！
赵勇看热闹不嫌事大，还一个劲的怂恿着，“你们可是亲戚，我和麦穗这事你不去说一声？”
他巴不得麦穗家现在就和陈皮家闹翻，他好看笑话。
贾素花觉得他爹是村长，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轮到自己头上，可不能让他黄了，就紧赶着讨好。
“她爹，要不你过去说一声？”
周全脸憋的通红，憋半天说出一句，“姑待我不薄，要去你去，我不去！”
贾素花说，“就是自己亲姑才应该说一声啊！”
周全板着脸说了一句，“反正我不去，我没脸去！”
转身走了出去。
这是他最后的倔强。
除此之外，他也无能为力。
“娘，现在去说什么？就给个见面礼，彩礼啥都没有，就去到处张扬，你家闺女是嫁不出去吗？”
麦穗有些生气，说话就不中听。
贾素花觉得很委屈。
“你个没良心的，我还不是想你嫁个好人家？”
麦穗扭过脸去，“你要真为我好，就等彩礼啥的都送来再说，八字还没一撇，叫喊个啥？”
这话说到贾素花心里去了，她假装无奈的看向赵勇，“赵勇，你看这？”
赵勇心里暗骂。
这一家人，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，看来想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了！
于是一咬牙，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。
“不就是彩礼嘛，应该的！”
贾素花眼前一亮，“那你家准备给多少？”
这话他爹娘可没说过！
赵勇迟疑着，“给十块……”
见贾素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，立马改口。
“十块钱肯定不行，拿不出手，这样吧，我家出三十块！”
贾素花盘算着，三十块算是比较多了，但是也不算很出格。
毕竟他爹是村长，不能和老百姓一样。
于是就追问：“那其他东西呢？”
赵勇有些不耐烦的说，“都买，行了吧？”
“行，等东西送来，俺们就公开你和麦穗的关系。”
贾素花虽然财迷心窍，不过多少还有些理智，没有再逼麦穗。
再次来到菜市场，果然和陈远志猜测的一样，基本上都是生面孔。
只有一两个前天见过，其中就有那个卖菜的大婶，看见他背着包单，顿时眼前一亮，
“哟，小伙子，又出来摆摊了？”
陈远志把东西放下，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说，“没办法，生活所迫，不出来摆摊没饭吃。”
大婶唏嘘不已，“可不是嘛，这人生出来啊，就是来受罪的！”
另一个趁机说，“所以啊，人得学会苦中作乐，小伙子，你再唱一段呗，我听着老有意思了！”
陈远志笑问，“你光想听我唱，买不买我十三香？”
那人嘿嘿笑，“那天买一块五，还多着呢！不过你弄的十三香确实好吃！”
陈远志笑了，
“中，一会儿我就开唱，不过你得替我说几句。”
“没问题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做小生意，其实挺难的。
有时候很长时间没人问，只能干坐着。
如今有人愿意唱给她们听，自然乐意。
于是陈远志清了清嗓子，再次开唱：
“小小的纸啊，四四方方，
东汉蔡伦造纸张，
南京用它来包绸缎，
北京用它来做文章啊，
此纸落在了我的手，
张张包的都是十三香……”
一边唱，一边卖，旁边还有人替他说好话，不到晌午就卖完了。
陈远志收好东西，看看天色，回去吃晌午饭已经来不及了，就想干脆下馆子算了。
到了饭店，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。
陈远志走到卖票的跟前，“我要一碗羊肉面。”
卖票的女孩胖乎乎的眼皮抬了一下，“一碗三毛，三两粮票。”
陈远志挠了挠头，“那个，我没有粮票行不行？”
“没有粮票不好办啊！”
卖票员一脸为难的样子。
陈远志笑着说，“姐，你长得这么好看，通融通融呗，我可以多掏钱。”
女卖票员瞪了他一眼，“瞎说什么大实话，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松口，这样我们很麻烦的，要对账知道不？”
话是这么说，但是眼里的笑容却是藏都藏不住。
反译过来就是，“快夸我，再夸几句，我心情好了，或许就卖给你了！”
夸人而已，陈远志张口就来。
刚准备开口，忽然瞥见一道身影，顿时眼前一亮，脱口而出道：“姜玉姐！”
“嗯？”
姜玉狐疑的转过身子，瞅见陈远志的时候，愣了一下，“你是那个卖十三香的？”
陈远志笑着说，“大姐，就是我。”
姜玉微笑着说，“不好意思，你的十三香确实不错，不过还没有用完。”
意思是今天不买了。
陈远志笑着扬起手中的饭票，“我卖完了，来吃饭的。”
姜玉假装尴尬，“哈哈，我还以为你来找我的！”
“那倒不是，不过看见大姐，顺便打个招呼。”
人脉嘛，就是这样维护的。
该主动就得主动。
头一次见面再好，后面见面不主动，慢慢的就淡了。
这些都是陈远志多年的经验，自然轻车熟路，信手拈来。
“你这张嘴啊，可真会说，谁家闺女跟了你，不用发愁没话说。”
短短几句话，让姜玉对陈远志的印象再次深了几分，笑盈盈的打趣道。
“我说的都是实话。”
陈远志作出一副山里人憨厚老实的模样，让姜玉看着很顺眼，“行了，你要点什么？我让他们早点给你上。”
“我点了羊肉面，不过我没票……”
“多大点事，加两毛钱就行了。”
卖票的女孩脑袋点的像鸡啄米，“行，我知道啦，其实我正准备卖给他来着。”
说着，赶忙给陈远志撕了一张票，然后颠颠的朝取饭的窗口里面吆喝一声，“吴师傅，一碗羊肉面，上心点。”
“中，马上就好。”
里面秒懂，这是有熟人了。
面还是那个面，但是多加两片羊肉不过分吧？
这就是人情。
女卖票员回过头来，笑得像老熟人一样，朝陈远志说，“你看看你，认识姜主任不早说。”
陈远志笑着说，“我看你面善，肯定会卖给我的。”
女卖票员咯咯的笑起来，“行了，我叫王娟，你记住了吗？”
陈远志略微有些困惑：这话啥意思？
记住她干啥？
姜玉倒是眼前一亮，“你以后再来，我不在，直接找娟儿就行。”
王娟可没对象呢！
要是他们两个成了，也是不错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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