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中有片刻的安静。
老太太睁开半眯的眼睛，意外地看着程氏。
周氏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，掩住脸上看好戏的神情。
秦淑媛炸了。
“你说什么？你敢再说一遍？”
秦兮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睁大眼睛看着程氏，她差点就问一句“娘你吃错药了？”
程氏从容而坚定地道：“柔儿在国公府的学堂过得不好，有人欺负她，我不想再让她去了。”
秦淑媛一把扯过秦兮柔，大声问道：“兮柔，你当着你祖母和大伯母的面说，你在国公府学堂过得不好吗？有人欺负你吗？我让你受委屈了吗？”
秦关关太生气了：【娘亲打她！把事情闹大！越大越好！】
【闹到韩国公和定远侯出面，让黑莲花母女吃不了兜着走！】
秦兮柔身体微微颤抖，眼神中有委屈，有不甘，有愤怒，更有纠结。
她不想再回到国公府学堂，韩若仪和裴娇颜每天都欺负她，扯坏她的衣服，划烂她的作业，逼她学猪叫，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。
她生不如死，每一刻都是煎熬。
可她更不想让爹娘为难。
她闭上眼睛，眼泪滑过脸上的巴掌印。
她声音颤抖地开口：“没，没有人欺负我……”
秦淑媛丢开秦兮柔的手腕，冷笑着看向程氏：“听见了？兮柔她亲口说了，没人欺负她。”
老太太面露不悦：“小孩子家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。老二媳妇，你莫要太小家子气了，说什么欺负不欺负的。柔姐儿住在自己的姑母家，谁能欺负了她去？”
见老太太开口了，周氏自然得帮腔：“母亲说的是。况且能在国公府学堂读书的，那都是极有教养的贵女，一般人进都进不去。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，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？”
秦淑媛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，“听见没有？我们国公府学堂可不是你们村头低贱的破私塾，兮柔能去那是我给她的福气…”
“啪”的一声。
是程氏抡圆了手臂，狠狠给了秦淑媛一个耳光。
她用力过猛，差点站立不稳。
幸好绣儿反应快，一跃而起，稳稳扶住了她。
秦淑媛被打得趔趄两步，摔在地上。她两个耳朵嗡嗡响，眼前冒金星，半边脸都麻木了。
秦兮柔惊呆了，急忙捧起娘亲的手。
程氏的手掌一片鲜红，小臂微微发抖。
她使的劲太大了，这一巴掌是柔儿受的委屈，还有她对柔儿的亏欠。
但是还不够，远远不够，来日方长，慢慢清算。
秦老太太懵了一下。
周氏则张大嘴巴，下巴差点掉下来。
是她眼花了吗？
刚才发生了什么事？
程素心这个软柿子打了秦淑媛一巴掌？
老太太反应过来，站起身，满脸怒容，颤巍巍地指着程氏：“反了你了！我秦家怎能容你这种粗俗无礼，目无尊长的媳妇？给我把家法请出来！”
秦关关：【老太太真是双标狗。我姐姐脸上那么大的巴掌印，她说是打打闹闹。现在自己生的挨了打，立刻就要请家法。】
【你敢打娘亲一下，我就再跟大神借个天雷，把你也劈成炭烧卤蛋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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