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氏哼了一声，“更气人的还在后面呢。”
程素心和秦关关两人睁大四只眼睛，这就已经够让人生气了，竟然还有后续？
隔了两天，梁氏的娘托人捎来口信，说身子不舒服，让梁氏回去一趟。
母女连心，听说自己的娘病了，梁氏连孩子都没带，就急急忙忙赶回去了。
二老夫人给准备了补品，让婆子跟着。
结果婆子气呼呼地自己回来了。
一问才知道，梁氏的娘根本就没生病，骗梁氏回去是让她给姨母道歉的。
“谁给谁道歉？”程素心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连氏又露出“可惜我当时不在现场”的遗憾，“那梁老太婆让老四媳妇给姨母道歉，还劝她收了那面团精表妹，说他们夫妻不同房，老四早晚得纳妾，与其找个不知根底的小妖精，还不如找自家姐妹。”
不仅如此，梁母还说表妹甘愿委屈自己帮扶姐姐，梁氏得记着这天大的恩情，要好好照顾表妹，以及姨母一家。
婆子听得火大，忍不住说了几句公道话，就被梁氏的姨母给赶回来了。
听到此处，秦关关不禁感叹：【见过不要脸的，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。】
以及【见过没脑子的，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。】
程素心听完也是气愤又无奈，又隐隐担心起来。
梁氏是在气头上带着孩子回娘家去的，万一她那奇葩娘或者奇葩姨母胡说八道刺激到她，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做傻事？
母女连心，秦关关感知到娘亲的担心。
但原书对梁氏压根连提都没提，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。
正皱着小眉头思索，就见眼前的鸭蛋光团闪了闪。
【咦，大神，你要进化了吗？】
她好奇地伸出短粗胖的小手指，轻轻碰了碰鸭蛋黄。
眼前忽然泛起涟漪，继而出现了投屏一样的画面。
画面由模糊变清晰。
秦关关惊讶地瞪大了双眼。
是梁氏！
她抱着孩子站在桥上，脸上挂满泪珠，目光呆滞地望着桥下浑浊且湍急的河水，身体慢慢前倾。
【不好！小舅妈要投河！】秦关关惊叫起来。
程素心正觉嘴里没有味道，从蜜饯罐子里拿出一颗盐津话梅，就听到关关喊了这么一句。
她心惊肉跳，手一抖，话梅飞了出去。
幸好，梁氏只是略微前倾，很快就停下，并且后退了几步站在桥中央。她低头贴着孩子的脸，泪水在脸上肆虐。
她是舍不得孩子。
秦关关已经把画面仔细看过，飞快地和娘亲汇报：【桥上写着‘后山’，桥头一边是柳树，另一边有块残碑。小舅妈还在桥上！】
程素心顾不得许多，掀开车帘，把关关描述的话讲给赶车的大哥程伯安。
程伯安听到“后山”两字，立刻说道：“是后山桥，今年夏天几场暴雨冲坏了桥基，因为很少有人从那里走，现在还没修呢。”
程素心一听脸都白了，两手握住他的胳膊，声音发颤：“四弟妹在那桥上，她要寻短见。”
程伯安立刻停下马车。
马车重新出发，赶车的换成了程苍山。
程伯安已经策马飞奔赶往后山桥了。
连氏一头雾水，却也顾不得问，一遍遍给程素心捋着后背，从上往下，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程素心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肩背，在熟悉的安抚动作下一点点缓解，但还是免不了有些酸疼。
连氏扶着她靠坐在软枕上，又拿了水袋让她喝了点水。
这才问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程素心也不再隐瞒，“娘，我肚子里的关关是个神仙宝宝，之前的很多事都是她提醒我，四弟妹的事，也是关关刚才告诉我的。”
连氏惊疑地望着女儿，程素心拉过她的手，覆在隆起的小腹上。
程素心说：“关关，跟外祖母打个招呼吧。”
连氏惊奇地张大嘴巴：“我摸到关关的小手了。这孩子真的在跟我打招呼！”
短暂的惊喜放松之后是巨大的焦灼不安。
梁氏已经萌生了寻短见的念头，她随时都有可能从桥上跳下去，程伯安能否赶得及救下她们母子？
秦关关很想再多提供些帮助，但她作为一个胎儿，还不能够自主控制睡眠，虽然努力想要保持清醒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。
连氏双手合十默念半晌，然后劝程素心：“老四媳妇特别疼孩子，她肯定不舍得丢下孩子，更不舍得让孩子跟着她溺死。肯定会没事的。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程素心勉强笑了笑。
秦关关在睡梦中并不安稳，娘亲的担忧她还是能感受得到。
原本一片黑沉的梦乡中，缓缓泛起波光，投屏画面又出现了！
但不是野外，而是一间宽敞的大房子。
十几个孩童手拿书本，摇头晃脑，书声琅琅。
私塾先生走来走去，不时弯腰指点某个孩童，看起来很有耐心。
秦关关睡得有点迷糊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跟上学有关的梦她做过挺多的，都是什么上课迟到，考试忘带笔，或者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，大脑却一片空白。
都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事情。
梦到私塾是怎么回事？
这时屋外有人叫了声：“梁先生。”
梁？
是小舅妈的爹？
秦关关在梦里大喊：【梁爹爹，快去救你女儿！她在后山桥！她要投河！】
梦境中的梁老先生笑眯眯地与人说着话，突然怔了怔，左右看看，又侧耳细听。
秦关关又喊了一遍，见梁老头神情惊疑不定，情急之下把大神拉了出来：【我乃天神护法，念你育人有功，故而提醒！快去救人！晚了你女儿和外甥就都没了！】
梁老先生脸色大变，急急地往外跑。
秦关关困意又涌上来，强撑着补充了句：【把她逼上绝路的是她姨母表妹，还有她那个没脑子的娘……】
秦关关精疲力尽，彻底睡了过去。
程素心听到关关的嘀嘀咕咕，隐约猜到她是在跟梁氏的父亲说话，震撼之余又无比庆幸。
她的关关真是太厉害了！
关关出马，四弟妹母子肯定会平安无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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