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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素心。”
短暂的相处之后，颜老夫人便把程素心当成了自己的女儿，称呼也从客客气气的“程夫人”变成了亲亲热热的直呼其名。
“关关还没睡？”
秦关关正在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体，一会儿动动小手，一会儿蹬蹬小脚，嘴里哼哼唧唧。
听到颜老夫人的声音，她咧开小嘴，露出个无牙的笑容。
“这孩子可太灵了。”
颜老夫人乐得不行，欢欢喜喜地逗关关玩，荣妈妈一脸无奈地等了片刻，才轻声提醒：“夫人，秦家管事还在外面等着呢。”
“哦。”颜老夫人这才想起来，“素心，你婆母送来几个下人，说是来伺候你的。你看要不要留下？”
秦关关立刻竖起小耳朵。
说来很神奇，因为她的“介入”，许多情节走向都发生了变化，同她在原书里看到的已经截然不同，按理来说她是不应该知道的。
可是她只要稍加思考，竟还是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
难道是大神送给她的超能力？
有机会见到大神一定得好好谢谢他。
【娘亲娘亲，冯妈妈和锦儿是来害我们哒！】
【秦兮瑶出的主意，老太太给的毒药！】
程素心听着关关的小奶音，思量片刻，“伯母安排的几位丫鬟姐姐对我和关关照顾得无微不至，实在不需要再添加人手。但婆母也是一片好心，若一个不留，恐怕她老人家会不高兴。那便留下冯妈妈和锦儿吧。”
颜老夫人：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留两个堵一堵你婆婆的嘴也就是了。”
秦关关：【颜老夫人真是一点没把娘亲当外人呀！】
荣妈妈出去传达程素心的话，不大功夫，便领着冯妈妈和锦儿回来了。
冯妈妈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，但头发还没长出来，包了头巾，看起来怪模怪样的。
锦儿倒是打扮得体体面面，眉梢眼角都带着笑。
颜老夫人瞥了一眼，暗自皱眉：秦家怎么派了这样的人出来，年老的面相刻薄，年轻的又太过轻佻，看着就不踏实。
得让荣妈妈多盯着点。
“夫人！”冯妈妈朝颜老夫人行了礼，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，“夫人，老奴以前是猪油蒙了心，让夫人受委屈了。老奴挨了雷劈，也想明白了，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。夫人是菩萨心肠，大人大量才没把我撵出去。以后我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夫人和小小姐，当牛做马报答夫人的恩情。”
说完咚咚咚磕了三个头。
程素心笑了笑：“冯妈妈言重了。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，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。”
冯妈妈爬起来，不住用袖子擦拭眼泪，“多谢夫人，多谢夫人。”
公主府。
长公主倚在美人榻上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秦兮瑶送上的夜明珠，“你不是说那件事万无一失吗？怎么会被颜家那小崽子看出来？”
听她语气中带着不悦，秦兮瑶暗暗松了口气。
熟悉长公主的人都知道，长公主生气时，疾言厉色不可怕，她若是笑眯眯的，温声软语，那才是要命的。
秦兮瑶：“我问过了谢阁主，那天她躲在暗舱里，只用掌风推他下水，并未露面，而且又是在他身后，无路如何，那孩子都不可能看见她。”
“这就怪了。”长公主缓缓坐起身来，“那小崽子言之凿凿，连躲在暗舱这种细节都准确说出来，不像在撒谎。”
秦兮瑶听她语气缓和了，趁机道：“殿下，此事或许与我那位住在颜府的婶婶有关。”
长公主半信半疑，“你不是说，她个蠢笨无知的农妇吗？”
秦兮瑶笼在袖中的手暗暗握起了拳。
程素心就是个蠢笨的农妇，否则不会当了十几年的受气包还不自知。
可是最近这段时日，这蠢妇不知怎的突然像变了个人。
惩治冯妈妈，掌掴秦淑媛，甚至顶撞老太太，对长嫂动手，桩桩件件，都不是原本那个懦弱的农妇能做出来的事。
背后定有人在教她。
“殿下，她的确是无知农妇，但她父亲程苍山却大有来头。据我所知，他不仅广交江湖人士，还与不少我祖父那样的朝中官员暗中来往。”
程苍山结交江湖人士，是秦兮瑶从秦知仁闲聊中听来的。但只有这一点，未必会引起长公主的在意。
因而秦兮瑶又编造出“与朝中官员暗中来往”这一条，按在程苍山头上。
长公主果然变了脸色，“你怎么不早说？”
秦兮瑶忙道：“殿下息怒。我也是这两日才查到的。”
长公主缓缓将夜明珠放回锦盒，口中将程苍山的名字念了几遍，脸上神情变幻莫测。
秦兮瑶：“我怀疑就是程苍山借程素心之口，把那日落水的真相告诉了颜家。但颜家不敢冒犯殿下，便让小孩子胡乱说出来。”
长公主微微冷笑，“的确像颜如圭这老儿能做出来的事，看来他是铁了心不愿为我所用。既然如此，颜家，和你那蠢妇婶婶，都留不得了。”
秦兮瑶眸中露出欣喜之色，忙道：“我有一计，既能除去那农妇，又能让颜家不得安宁。”
她压低声音，将安排冯妈妈入颜府下毒的计划说了一遍。
长公主勾唇诡笑，“我果然没看错你，这般歹毒的手段也想得出来。此前我还有些担心，怕你被你那贤良的娘给教傻了。我告诉你，女人就是要心肠狠一些。什么三从四德，都是没用的读书人编出来欺负女人的手段。女人本弱，我们要成就一番功业，本就比男人艰难许多。只靠容貌是没用的，你若没有一副蛇蝎心肠，又怎能将男人踩在脚下，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你所用？”
秦兮瑶起身，满脸崇敬地向长公主躬身行礼，“多谢殿下教诲，我必当铭记于心，奉为圭臬，方不负殿下的器重与信任。”
长公主挥手让她起身，满意的点点头，“下月宫中设中秋宴，我会跟皇上说，让你随我一同进宫。你去准备几首好诗，只要能把皇上哄高兴了，我再顺水推舟，让他当众下旨赐婚。”
秦兮瑶面露喜色，却又微蹙眉头，“若皇上执意让王爷就藩，我岂不是无缘再为殿下效力？”
长公主轻笑出声，“此事你无需多虑，我自有办法不让你们离开京城。”
秦兮瑶不敢再多问，喏喏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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