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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儿找到冯妈妈，将她拉到无人处，把程素心想让她们回去的话学了一遍。
冯妈妈一把拧住她手臂内侧的软肉，“是不是你说漏了嘴，被她听出了什么？”
锦儿疼得直吸气，“没有，我什么都没说。”
冯妈妈不相信，逼着她把跟程素心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。
确定锦儿没有说走嘴，这才松开手。
锦儿疼得眼泪都下来了，可是为了能拿到丰厚的嫁妆，顺利嫁给冯豹，也不敢得罪冯妈妈，只能心里暗暗咒骂两句。
“程素心那个蠢妇头脑简单，她肯定猜不到我们的计划。”冯妈妈撇着嘴哼了一声，“她无非是仗着颜老夫人捧她，想吓唬咱们，在咱们面前耍耍威风罢了。你做得很好，只要搬出老太太，量她也不敢让咱们回去！”
锦儿捂着胳膊，嘘着气问：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？”
冯妈妈拧着眉头想了想，小眼珠突然亮了起来，“夜长梦多。我们今天就找机会给她下毒，然后故意犯个错，给她个理由把咱们赶回去。兮瑶姑娘说了，那药至少两三天才能发作，等那蠢妇被毒死的时候咱们已经在秦家了，任谁也怀疑不到咱们身上。”
锦儿巴不得赶紧把事情办完，立刻点头：“妈妈真聪明，咱们就这么办！”
冯妈妈看着她，“那蠢妇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喝一碗汤，我估摸着一会儿就该送过来了。到时候你把毒药藏在指甲里，找机会在汤里下毒。”
锦儿一听要让她下毒，脸都白了，“让我去？我，我不敢……”
冯妈妈斜眼冷笑，“你以为跟我走一趟，身契和银子就到手了？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！那蠢妇对我早有防备，我要是上手端汤，她肯定会起疑心。你就不一样了。你是她陪嫁的丫鬟，跟了她十几年，她对你多少还有点信任。”
“可，可我……我害怕……”
想到程素心被毒死后七窍流血，脸色青紫的模样，锦儿腿都软了。
“我从来没害过人……”
冯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掐了她一下，“没用的东西，冯豹怎么就看上了你！早知道我就培养绣儿了，那丫头别的不行，起码胆子大！”
锦儿蓦地一个激灵。
不，她不能被绣儿比下去！
她要比绣儿强，要比玉书强，要风风光光嫁给冯豹，活成她们羡慕嫉妒的模样！
她狠下心来，“我去！”
夏泉端着托盘走进院子，便看到锦儿从门口的台阶上走下来。
夏泉是颜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。
落儿少爷丢失后，颜老夫人大病一场，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，她都看在眼里，疼在心里。
多亏程夫人把落儿少爷找了回来，也等同于救了老夫人的命。
夏泉心中感激，对待程素心便如同对待老夫人一样，尽心尽力，无微不至。
而且她和绣儿很投缘，这几日相处下来，便如同认识了许多年一般熟稔亲切。
但对新来的锦儿却有点亲近不起来。
不过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。
“夏泉姐姐，这是给我家夫人的鸡汤吧？”锦儿笑着迎上来，“夏泉姐姐对我家夫人真是上心，夫人一直在我们面前夸你呢。”
夏泉笑了笑，“这是我的分内之事。”
“以后这种事就交给我吧，一直麻烦你，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”锦儿说着便要伸手来接托盘。
夏泉却向后一步躲开了，笑着道：“不麻烦。程夫人是我们颜府的恩人，能伺候夫人是我的荣幸。”
荣妈妈今日特意叮嘱过，要对锦儿和冯妈妈多留几个心眼，程夫人的吃食和小小姐的衣物都不能让她们经手。
颜府人口简单，老爷洁身自好，府中连一个姨娘都没有，后宅干干净净。
可其他高门大户后院的勾心斗角，夏泉也听说过一些。
这个锦儿一看就和绣儿不一样，眼神飘忽，前两天还装得安分守己，少言寡语的，今天就故作亲热起来，谁知道心里在算计什么？
锦儿见夏泉不肯把汤给她，心里便有些慌，但又不能就这么放弃，便直愣愣堵在夏泉身前，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，“夏泉姐姐太客气了，这汤这么重，你从厨房端过来也挺累的，还是给我吧。”
夏泉越发觉得古怪。
她都从厨房一路端过来了，还在乎剩下这几步路吗？
这时候冯妈妈从旁边快步过来，看表情有些着急，“夏泉姑娘，可找到你了，有件事得麻烦你。”
夏泉目光在锦儿和冯妈妈身上来回扫了一遍。
这两人在演什么戏？
她笑着道：“是冯妈妈呀。您稍等，我先把汤给程夫人送去。”
“哎哟等不得呀。”冯妈妈做出焦急的模样，甚至一把扯住夏泉的衣袖，“我实话跟你说吧，老太太让我给夫人带了件东西，我一时疏忽忘了交给夫人，方才想起来，回屋去找，怎么都找不到了！你快跟我去看看吧，那屋子只有我和锦儿两人，锦儿是不可能拿的，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。这东西要是丢了，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夏泉皱了皱眉。
冯妈妈话里的意思，分明就是说有人偷了她的东西。
颜家家风清正，府中下人也都老实本分。而且老爷和老夫人出手大方，虽然下人的月例银子与其他官宦之家差不多，但逢年过节的赏赐却十分丰厚。
府中从没有过偷鸡摸狗的事。
更不可能有人去偷客人的东西。
夏泉板起脸来，“冯妈妈请慎言！事实如何还不清楚，您空口白牙就污蔑我们府中有人偷窃，若是传了出去，坏了我们颜府的名声，你担得起么？”
夏泉毕竟是颜老夫人亲自带出来的，疾言厉色起来，周身的气势也不容小觑。
冯妈妈心中一凛，不觉就松开了手。
就在此时，绣儿从房里走了出来。
她快步走到夏泉身边，“夏泉姐姐，把汤给她，你跟我来，我家夫人交代了几句话，让我务必现在跟你说。”
夏泉不明所以，但也没有多问，把汤交给了绣儿，又看了冯妈妈一眼，“您再好好找找，若实在找不到，我自会去跟荣妈妈说。”
冯妈妈见锦儿拿到了汤，暗暗松了口气，弯着腰赔笑脸，“肯定是我一时糊涂，忘了放在哪儿，我再回去好好找找。”
绣儿拉着夏泉走出几步，凑在她耳边窃窃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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