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曦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自信满满的男人，心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来熟了。记忆中的杨晨虽然也优秀，但绝不是现在这副模样。她能感觉到，这个男人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，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。
“请让开。”沈曦冷冷地说着推开了挡路的杨晨，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疏离。
杨晨却像被电到一般，眼睛发亮地看着沈曦的背影。他的嘴角微微上扬，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光芒。
豪华包间里，二十多人分坐三桌。杨晨特意安排沈曦和顾雨晴坐在自己这一桌。水晶灯的光芒洒在餐桌上，映照着每个人脸上或期待或紧张的表情。
“曦曦...”杨晨刚开口，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。
“闭嘴。”沈曦瞪了他一眼，眼神冷淡。
张雅妍坐在对面，看着这一幕气得直咬牙。她追了杨晨四年，从大学到现在，却比不上沈曦的一个冷眼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服务员陆续上菜，花生米、松花蛋、海带丝、土豆丝...一道道菜品摆上桌面，香气四溢。对乱世前的标准来说不算什么，但对一个月没见过荤腥的人们来说，已是难得的美味。
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，混合着人群压抑的喘息声。众人狼吞虎咽，仿佛要将一个月的饥饿都在这一顿饭里补回来。唯独沈曦和顾雨晴食不知味，空间种植的食材早已养刁了她们的胃。
“曦曦，这些不合胃口吗？要不要...”杨晨注意到沈曦几乎没动筷子，关切地问道。
“不用了。”沈曦打断杨晨的献殷勤，语气淡漠，“我今天吃得差不多了。”
郭明站起来举杯，玻璃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：“各位，别光顾着吃，该敬杨少一杯。”
一群人纷纷举杯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。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包间里回荡，混合着此起彼伏的恭维声。
“杨少现在在哪高就啊？”郭明殷勤地给杨晨倒酒，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。
“在实验院。”杨晨淡淡道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。
“实验院？”沈曦眼神一凝，放在桌下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她记得实验院在乱世后期可不简单，那里研制出的“进化者”在重建家园时立下了汗马功劳。看来这个杨晨，倒是有几分本事。
饭后闲聊，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杨晨身上。沈曦早已表明态度，没人敢找她借粮，但杨晨这个冤大头还等着他们挖呢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，每个人都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开口。
杨晨似乎对众人的心思了然于胸，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。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沈曦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。
顾雨晴悄悄观察着沈曦的反应，发现她始终维持着冷淡的表情，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。但顾雨晴知道，沈曦的心思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夜色渐深，包间里的气氛越发热络。觥筹交错间，众人的笑声越发放肆。只有沈曦和顾雨晴始终保持着清醒。
杨晨的表现似乎在暗示着什么，但沈曦却不想去深究。
夜幕低垂，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包间，为这场饭局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。
同学聚会散场后，杨晨的慷慨让所有人都满载而归。每人十袋大米的承诺，让这场原本略显尴尬的聚会有了圆满的结局。
夜色渐浓，路灯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沈曦站在餐厅门口，看着三三两两离去的同学，心中五味杂陈。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杨晨身上，那个总是笑得灿烂的大男孩正忙着帮其他同学叫车。
“真是一点都没变。”沈曦轻声自语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。十年过去，杨晨依然保持着那份不谙世事的天真，仿佛时光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。
夜风吹起她的发丝，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。沈曦下意识地皱了皱眉，快速整理了一下口罩的位置。这是乱世后的常态，即便是在玉城这样的重点防护区，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令人不适的味道。
“曦曦！”杨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，“等等我！”
沈曦转过身，看到杨晨小跑着追了上来，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。他的衬衫有些皱了，领带也歪在一边，却丝毫不影响他脸上的笑容。
“杨晨，我能问你点事吗？”沈曦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道。
“当然可以！”杨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，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。
“你在实验院...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？”沈曦斟酌着用词，“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。”
杨晨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：“没什么不能说的！我就是个普通职员，每天也没什么具体任务。不过待遇特别好！”他压低声音，神秘兮兮地说，“听说实验院在搞人类基因研究，好像已经有突破了。”
沈曦的心猛地一沉。她看着杨晨那双清澈又略显天真的眼睛，不禁有些唏嘘。这样单纯的性格，在实验院这种地方，真的合适吗？
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”沈曦轻声说道，同时婉拒了杨晨送水的提议，“我在生态农场工作，物资方面还算充足。”
之后的日子，杨晨像是打开了话匣子，不断在各种社交平台上加沈曦好友。每天早上必定会发来一句“早安”，晚上也总要絮絮叨叨地说上几句。沈曦看着手机上接连不断的消息提醒，只能无奈地叹气。
玉城的秋天依旧炎热，气温居高不下。沈曦骑着电动车穿行在街道上，即便口罩里塞着薄荷叶，也难以完全阻挡空气中的恶臭。街道两旁的树木早已枯萎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直指天空，像是无声的控诉。
生态农场坐落在城市边缘，占地面积颇大。这里是为数不多还能看到绿色的地方，也是玉城最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。沈曦例行巡视着各个区域，记录着作物的生长状况。
经过草莓园时，一个小小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“乐乐？”她认出了那个蹲在草莓架旁的小男孩。
小家伙正笨拙地摘着鲜红的果实，听到声音后抬起头，露出了羞涩的笑容。两个小酒窝让人心都要化了。
“怎么一个人在这里？”沈曦快步走过去，蹲下身平视着乐乐，“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？”
乐乐乖巧地点点头，将手中的小篮子递给沈曦。篮子里装着几颗草莓，虽然大小不一，但都是鲜艳欲滴的红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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