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，陈玉梅站在灶台前，手里不停地搅拌着锅中的药膏。炉火映红了她的脸，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些许疲惫，却掩不住眼中的期待。
“祖母，您歇会儿吧，我来。”苏明月接过木勺，轻轻搅动着锅中逐渐凝固的膏体。
陈玉梅揉了揉酸痛的手腕，目光落在一旁摆放整齐的空瓶上。昨晚熬制的六十多瓶冻疮膏整齐地排列着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。
“一文钱？卖五个就能赚一文？”张巧云的声音突然在堂屋里炸开，她瞪大眼睛看着陈玉梅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。
陈玉梅转身看向堂屋里的两个儿媳妇。张巧云坐在炕边，眼睛发亮地盯着桌上的冻疮膏；林秋菊则抱着孩子坐在一旁，眼中闪烁着犹豫的光芒。
“这钱是你们的，卖出去就能收着。”陈玉梅语气平淡，目光却在两个儿媳妇脸上来回扫视，“不过有个条件。”
张巧云立刻坐直了身子，“娘您说。”
“老二家的要是想跟着卖也成，但得想好怎么照看孩子。”陈玉梅看向林秋菊，“我和月月要做冻疮膏，没工夫帮你看孩子。”
林秋菊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孩子，眉头微皱。她轻轻拍着孩子，似乎在权衡利弊。
这事其实是苏明月一早就和陈玉梅商量好的。让林秋菊和张巧云去卖冻疮膏，主要是看中了张巧云那张利嘴。整天在村里东家长西家短，让她去卖货，那可不就是专业对口。
张巧云连连摆手，脸上堆满笑容，“娘，我哪能那么想。就是好奇，您和月月不去卖吗？”她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，显然心里已经开始盘算。
一家能卖三四个，一天下来就是五个铜板。要是运气好，一个月就是一百多文钱！她的眼睛越发明亮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这冻疮膏才三文钱一个，家家户户都用得着，这买卖稳赚不赔啊！
陈玉梅看她眼睛都在放光，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，“我这边又要做又要卖，太累。给你们个赚钱机会，卖不卖给句痛快话，不然我找别人。”
“使不得使不得！”张巧云一下子站了起来，差点碰倒了桌上的茶碗，“这好事能让给外人？我肯定卖，二嫂要不要我不管。”
她心里暗暗得意，等赚了钱，看苏长川还敢不敢在她面前炫耀那几个铜板。他那是靠大哥才有的活计，她这可是靠自己本事！
“娘，我也去！”林秋菊终于开口，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，“等孩子睡了我就出门卖。我让娘家人来帮忙看孩子。”
陈玉梅皱眉看着林秋菊，目光在她和孩子身上来回游移，“你要去可以，但得把家里事情做完。老二家的，你可得当心，要是孩子有个闪失，就给我老实在家待着！”
“娘放心，我就在附近转转。”林秋菊轻声应道，手上轻轻拍着孩子。
堂屋里安静了片刻，张巧云突然站起身，“娘，那我们啥时候能开始？今天成不？”她搓着手，一脸的急不可耐。
陈玉梅被她急切的样子逗笑了，“成，昨天做的六十多瓶你们拿去卖。晚上回来分钱。”
“得嘞！”张巧云一把抓起几瓶冻疮膏就往外冲。寒风吹进屋里，带起一阵寒意。
她直奔马婆子家去了。虽说因为大白菜的事跟孙碧莲闹掰了，可眼下为了赚钱，也顾不得那些了。路上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，张巧云的脚步却轻快得很。
张巧云搓着冻得通红的手，站在马婆子家门前。她的手指关节已经冻得发紫，但此刻顾不上这些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抬手敲门。
马婆子正在院里扫雪，听见敲门声，打开门看见是张巧云，露出惊讶的表情，“巧云来啦？”
“哎呦我的天！”张巧云一把抓住马婆子的手，触手冰凉，“大娘这手都冻成啥样了？快进屋！”
不等马婆子反应，她就拉着人进了屋。屋里烧着火炕，暖烘烘的。
“来来来，大娘您试试这个。”张巧云麻利地打开瓶子，挖了一块抹在马婆子手上，“您瞧，这可是好东西。”
“这是啥东西？”马婆子感觉手上凉丝丝的，却不难受。
“冻疮膏！专治冬天手脚冻疮的。”张巧云伸出双手，“您看我前天才用的，手都好多了。”
马婆子仔细打量着张巧云的手，果然看见原本红肿的地方消了许多。她不由得来了兴趣，“这药膏贵不贵啊？”
张巧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，“贵啥呀！这是月月和我婆婆做的，就用咱们自家熬的猪油，您闻闻还有香味呢！”
马婆子凑近闻了闻，还真有股淡淡的药香味。她摸了摸自己的手，感觉确实舒服了不少。
“效果比县里那五十文一瓶的还好使。”张巧云见她有兴趣，赶紧补充，“您看您手上这些冻疮，涂上两天保准好。”
孙碧莲听到动静，从厨房探出头来。看到是张巧云，她心里一阵尴尬，脸上飞快涌现一丝慌乱。自从上次打算偷学人家种白菜的方子，两人就没怎么来往了。
“娘，要不试试看？”二儿媳也凑了过来，闻到熟悉的味道，眼睛一亮，“咦，这不是昨晚苏江涂的那个？”
马婆子瞪了二儿媳一眼：“你男人倒是好，有这好东西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。”
二儿媳连忙替丈夫解释：“他昨晚太累了，回来就睡了。再说这不是想着先试试效果嘛。”
张巧云见她们有兴趣，趁热打铁：“婶子，您看要不要来两瓶？这天越来越冷，家里人都用得上。”
马婆子摸了摸自己开裂的手，疼得直咧嘴。
“那...给我拿三瓶吧。”马婆子终于下定决心，“一瓶给我和老头子用，一瓶给苏江两口子，还有一瓶是给碧莲的。”
张巧云笑着接过马婆子递来的铜钱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家该去找谁。这一天才刚刚开始，前途一片光明啊！
离开马婆子家，张巧云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几户相熟的人家。她平日里爱串门说闲话，这会倒成了优势，走到哪儿都能聊上两句。有人问起效果，她就拿出自己的手给人看：“你瞧，我前两天手都冻烂了，涂了两天就好多了。”
与此同时，林秋菊也在家里收拾停当，准备出门。她给孩子喂了奶，又叫来娘家妹妹帮忙照看。看着熟睡的孩子，她心里既期待又忐忑。
这是她第一次做买卖，虽然心里没底，但想到能赚钱补贴家用，还是鼓起勇气迈出了家门。寒风中，她裹紧了身上的棉袄，装着冻疮膏的布袋紧紧贴在怀里。
但她性子腼腆，不太好意思主动推销。加上要照看孩子，只能在附近转转。她站在村口，看着来往的人群，欲言又止。
“秋菊婶子，你这是在卖什么呢？”一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走过来。
林秋菊这才打起精神：“是治冻疮的药膏，自家配的。”她说着，低头看了看她的孩子，“你看你家小子的手，都冻烂了，涂了这个就好多了。”
那媳妇听着不错，就问林秋菊买了一盒。
(https://www.eexsvv.cc/164453/36792988/)
1秒记住E小说网：www.eexsvv.cc。手机版阅读网址：m.eexsvv.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