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刚离开后没多久，原本站得笔挺的男人忽然弯下腰，半跪在地上，撑着地面的手掌微微颤抖。
“祁总！”祁大打开车门，跑到他身边，“您的伤口开裂了！”
墨色风衣下，衣服已经被浸湿了。
“没事。”祁泽言的嘴唇苍白，微微垂下眼，“去西山居。”
“是！”
保镖们的离去只是这个夜晚的一个小插曲。白家要求程萌和祁泽言同居之后，为了掩人耳目，程萌就独自在西山居住下。
布加迪停在门前的时候，程萌已经换上了真丝的睡衣，素着一张脸，看样子是打算睡觉了。
“泽言？”开门时，程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。
“程小姐，祁总他……”祁大话音未落，原本攀着他的胳膊的男人忽然垂下脑袋，晕了过去。
凌晨十二点，西山居乱作一团。
白夜被叫来的时候，整张脸都是黑的，尤其是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脸色比他更黑的时候。
“为什么我会突然晕倒？”祁泽言说话没什么力气，但这并不妨碍他气场全开，“不是包扎以后能保证12个小时吗？”
“老大，麻烦你看看现在的时间好吗？”白夜翻了个白眼，凑上去掀开他的衣服。
一片鲜红，伤口又重新处理了一遍，可还是让人忍不住挪开视线。
“这样都没死？”白夜一边吐槽，一边帮他换上新的绷带，“你回去以后又为了哄那小姑娘做了不少妖吧？”
白夜是白新的哥哥，当初他们两兄妹被遗弃，是祁泽言的父亲把他们捡了回来，现在为祁泽言所用。
“闭嘴。”男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恼羞成怒了吧。”白夜毫不在意地把一块医用绷带按在他的伤口上，看见祁泽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，满足地笑起来，“听我一句劝吧，再这样下去，你早晚会死在那女人手里。”
“祁大，把他丢出去。”祁泽言闭上眼，忍无可忍。
祁大当然没有这么做，只是垂着脑袋站在门边。
白夜毒舌够了，开始认真地替他包扎伤口，即便如此，也花费了足足半个小时。
灯光下，祁泽言的脸色尤其苍白。
“能活，我先走了。”白夜打着哈欠走出门，还不忘补上一句，“下次你没死别叫我。”
趁祁泽言发怒之前，祁大连忙把这个大爷送了出去。
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，程萌裹了件羊毛外套站在一旁，露出漂亮的脚趾，她走到男人身旁坐下，脸上写满了担忧，“我叔父没弄死你，他们是不会罢休的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淡淡道。
“泽言，白家已经倒了一半，短时间内也不会再站起来，你真的还要继续吗？”程萌紧了紧外套，“要不就到这里吧？”
祁泽言抬头扫了她一眼，程萌没敢再说话，咬咬牙，继续道：“父亲已经承认了姐姐，有他的帮衬，姐姐的待遇不会比我差，我可以保证不争不抢，白家就对她没有威胁了不是吗？”
“程萌。”男人忽然打断她，“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。”
程萌抿着嘴，脸色煞白，看上去像是生了病，“抱歉。”
祁泽言闭上眼：“我累了，有事明天再说。”
程萌站起身，替他盖好被子。
从她的角度看过去，男人的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，却隐隐透着冷漠。
他也有不冷漠的一面，只是对象不是她。
想到这里，程萌面色渐冷。
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，祁泽言就去了公司。全公司都能感觉到，今日的BOSS气场格外强烈。
他抵达没多久，古斯特就停在了门口。
看见办公室里认真工作的男人，程一瑾心头生出莫名的感叹，她没有出声打扰他，先去递交了自己最新的设计稿。
“你还在接工作？”冷秋云扶了扶眼镜，眼底闪过一抹疑惑。
“我为什么不能接？”程一瑾反问了一句，对方便没再说话。
程一瑾去楼下买了杯咖啡，男人喜欢纯正的黑咖啡，可她总是觉得很苦。站在办公室面前，她敲响了门。
“进来。”
祁泽言头也没抬，“把这份合同给Ella。”
面前伸出一只素白的手，他顺手递过去，那人离开。
过了一会，又有人敲门。
“进来。”
桌上多了杯黑咖啡，男人的眉头紧紧拧起，紧接着，那只手便落在了他的眉上。
“总是皱着眉头，会老得很快。”程一瑾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他面前。
“怎么来了？”祁泽言伸手拉过她。
程一瑾脱了外套，放在他的椅背上：“有点担心你，昨晚睡了多久？”
“几个小时。”男人含糊答道。
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，不好好休息怎么行？”程一瑾挑了挑眉，伸手去拉他，后者下意识地往后避。
程一瑾抬眼看他，笑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。”祁泽言把手递给她，掌心温热。
程一瑾拉着他的手，摸到自己脖子上，一颗硕大的钻石坠在项链上，衬得她脖颈越发修长，她的眼神微微发亮：“很漂亮。”
祁泽言眯了眯眼，“喜欢就好。”
他喝完了咖啡，便开始继续处理公事，程一瑾靠在祁泽言专门找人从欧洲定制的沙发上，正在浏览新工作。
男人工作时并不会和她多说，但就是这样淡淡的相处模式，她也能享受其中。
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，祁泽言眼睛都没抬一下。
“不看看吗？”程一瑾从平板里抬起头，瞥了一眼，是程萌的短信。
还没来得及看短信内容，男人已经捏起手机，淡淡道：“没事。”
程一瑾狐疑地扫了他一眼，垂下头，余光仍停留在手机上。
男人回复完就把手机随手放回桌上，没过几秒，短信又来了，这一次，程一瑾看得很清楚。
“昨晚你把钱包落在我这了，我现在给你送过来。”
程一瑾的目光一寸寸冷下来，她起身，走到祁泽言身后，淡淡道：“程萌给你发了什么？”
男人下意识地按下熄屏键：“我可以解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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