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公司的彩妆产品备受女性买家青睐，所以我们不必须迎合她们的价值观。”王总简单陈述道。
这大段话说了这么多，精简出来的意思再清楚不过，既然已经无法合作，程一瑾收敛了试图讲道理的姿势，一只手插进头发里：“所以，王总的意思是，我的个人形象不符合你们公司买家的要求？”
“可以这么说。”王总点了点头，却见女人已经站起身来。
“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”程一瑾弯了弯唇，她今天出门早，没太来得及化妆，几乎是纯素颜，只上了点口红，显得清纯动人，“这种事就不必叫我来谈了，以后还请明说，省得你我白跑一趟。”
她拎起包就要走，王总“腾”地从座位上站起来：“程小姐，你该不会以为只有我们一家是这么做的吧？”
程一瑾顿住了脚步，“你还想说什么？”
“英国的祁氏总部已经发了通告了，青城的祁氏已经彻底独立出来，不再隶属为祁氏的子公司，现在，祁总已经从一只狮子成为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了。”男人抬了抬眼镜，镜片在阳光下微微闪烁，“程小姐，你作为祁总的爱人，更应该为他，为他的事业着想，不是吗？”
白新的眉头拧得紧紧的，都快打结了，这男人在说什么，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？
可是程一瑾听懂了，她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：这是祁老太太的警告！
她想起刚才程天的那番话，原来他那句“不是继承人”了是这个意思！
见她动作有些僵硬，王总露出满意的神情：“祁总最近的动静闹得满城风雨，我们作为过来人，都能理解，年轻嘛，可是程小姐，你作为当事人，不能不好好思考一下你们现在的处境啊。”
程一瑾转过脸来，一张小脸素白，王总微微皱起眉头，怎么感觉这女人好像没听懂似的，脸上表情都没变一下？
“这么说来，我还得谢谢王总的善意提醒了。”一双眼睛落在他的面颊上，带着微微的讽刺，“你特意挑祁泽言不在的时候来和我说这么一段话，是程萌让你来的，还是祁老太太？或者是……程天？”
她的语气冷凝，王总有些微怔，“我是自己来的……”
“不过无所谓，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。”程一瑾微微眯起眼，唇角弯成一个讽刺的弧度，“回去转告你家主子，尽管放马过来，只要我在祁泽言身边一天，他们就别想搞什么幺蛾子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就走。
漂亮的女人总是比一般人的颀长更强，以至于她都出了会议室的门了，王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“太太！”白新走在她身旁，表情凝重，“那位王总是不是在刻意刁难你？”
连她都听出来了，王总说程一瑾画得很好，又话里话外地说她人品不行，这种避重就轻的叙述方式，明显就是在找茬嘛。
这些人总是这样，背地里给太太添堵，挑拨她和祁总之间的关系。
注意到白新小心翼翼地眼神，程一瑾淡淡道：“没事，他说的是实话。”
“可是祁总和程萌明明就是做戏啊，祁总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公开这件事呢？”白新心底为程一瑾委屈，愤然地鸣不平，却没注意到女人的目光悠然飘向了远方，眼底有淡淡的担忧。
程萌的事情，恐怕有些棘手。
……
从会议室里出来后，程一瑾直接去资料室挑选新的设计任务。
奇怪的是，原本堆成小山似的函件忽然缩水了，只剩下零星的几张，还是丝毫没有竞争力的价格，程一瑾的表情有些凝重。
恰好此时，黄莺打了个电话过来。
“程一瑾。”不同于以往的是，这一次，电话里的女孩声音有些低沉，“你现在在别墅吗？”
“我在公司。”程一瑾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，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嗯，快回来，我在别墅等你。”
古斯特低调地离开祁氏的地下停车场，海似的车流里，其实这辆名贵的车并不低调，有不少爱车的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它。
除此以外，还有几个始终徘徊在祁氏大楼附近的人，在看见这辆车的同一时间，他们极其自然地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，共同上了同一辆黑色小车。
程一瑾在车上小憩了片刻，她捏着鼻梁，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，再加上担心祁泽言，所以她没能好好休息。
白新的驾驶技术一向很好，在轻柔的姚黄中，她渐渐进入了梦境。
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梦。
梦里，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，暗黄色的场景里，出现了熟悉的人，那是年幼的祁泽言。
那时候的祁泽言还没有成长为现在这么冷漠，他们，还有慕曼，经常会凑在一起玩，念高中的时候还会一起出去度假。
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，她才慢慢喜欢上祁泽言，也开始发现祁泽言喜欢的人是曼曼。
年少时的爱恋，既美好，又残忍。
“太太，太太！”再睁开眼时，出现在面前的是白新的脸。
“怀孕的人就是嗜睡。”黄莺双手环胸，一张婴儿肥的小脸上尽是不满，“你再不起来，你的保镖就要打急救电话了。”
程一瑾苦笑着起身：“抱歉。”
“太太，您有没有觉得身体哪儿不舒服，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？”白新的脸上写满了关切。
“真去医院，医生该笑话我了。”程一瑾开了个小玩笑，转身望向黄莺，“你说很急，还要我特意回来一趟，究竟是什么事？”
“外面不方便，先进去再说。”黄莺面色淡淡，转身就走。
程一瑾无奈地跟在她身后，白新独自把车开去车位上停好。
李妈刚做完家务，正打算离开，迎面碰上程一瑾，有些惊讶：“太太您回来了？吃过饭没有？我现在去给您做饭。”
说完，擦着手就要转身回厨房。
程一瑾忙拉住她：“我吃过了，您别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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