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太，这么大的事，我怎么敢骗你啊。”李妈捂着脸哭起来。
程一瑾拍拍她的肩膀，她年纪大了，又在别墅伺候了这么久，多少会生出些感情：“这件事我会问他的，你先别哭。”
李妈握着她的手，嗓子仍是哑的，但好歹没有流泪了。
这种的无能为力，程一瑾也曾经体会过，所以她非常能感同身受。
“太太，我知道这样求你不好，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，老李这一失业，我们这个家也彻底垮了。”李妈哽咽着。
程一瑾垂下眼道：“今天你就先回去吧。”
李妈没有推辞，她实在是太累了。
帮佣阿姨离开后，偌大的别墅只剩下程一瑾一个人。
小志的学校最近有个三日营活动，要接连去三天，昨天就出发了。程一瑾在客厅里撑着下巴坐了会，打了个电话给白新。
不过十分钟，古斯特停在了别墅门口。
“太太。”白新替她拉开车门，“还是去公司吗？”
程一瑾背了个简单的斜挎包，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束，与往常优雅的装扮不太相似，却依然清丽，叫人耳目一新。
“嗯。”她上了车，给祁泽言发了条短信。
男人没有回复。
近日来他常常忙得脚不沾地，连她的短信都要延迟二十分钟才能回复。
程一瑾靠在窗边，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景色，渐渐闭上了眼睛。
……
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角落里，古斯特的身后跟了好几辆黑色同款的小轿车。
它们将自己隐入人流之中，白新虽见过，但没有特别注意过。
所以，在这些车将他们包围的时候，古斯特显得尤其弱小。
程一瑾是被外面的声音惊醒的，她原本就睡得浅，一听到声音就睁开了眼。
“白新，怎么回事？”
白新的声音像是碎在风里，“太太，出事了。”
程一瑾有一瞬间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出事？
她僵硬地打开门，门外是呼啸的秋风——青城的深秋一贯比冬天还要冷。
男人翘着腿坐在车上，是一辆改装过的吉普，分量很轻便，看起来和其他车没什么区别。男人的嘴角有一道刀疤，衬得他的笑容三分邪气七分冷漠。
“陆寅笙？”程一瑾有些惊讶会遇见他，“你在等我？”
“程一瑾，我劝你最好别说太多。”男人懒洋洋竖起一根手指，“老老实实在这待上半小时，我就放你走。”
说完，男人就撇过头去，懒得和她多说的模样。
他说完以后，程一瑾反倒更困惑。
可自从古琦离开后，陆寅笙便有些喜怒无常，她也不想和他多说，只是默默坐回了车里，取出手机。
“忘了告诉你——”一只修长的手从外面，趁她没注意，将她的手机直接拿走，“不要试图联络任何人。”
青城的郊外，秋风萧瑟，古斯特被淹没在吉普里，远远地便化成一个小黑点。
……
祁氏大楼，办公室。
“祁总，这是昨天赶出来的货物单。”冷秋云身着正装，眼底有淡淡的青色，但依旧站得笔直。
“放这吧。”祁泽言捏了捏鼻梁，淡淡道。
冷秋云放下，想了想，低声关切道：“祁总，您已经连着工作三天了，睡一会吧，身体会吃不消的。”
“冷秘书。”祁泽言声调微扬，“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冷秋云抿抿唇，“没有了。”转过身替他带上门。
站在门口，她透过厚重的玻璃门望向里面，男人已经重新埋首于工作中了。
“怎么样？”另一个秘书凑上来，一脸期待地望着她。
冷秋云摇摇头：“他不肯。”
“祁总也真是的，先是裁员，现在又要我们拼命加班。”女人抱怨道，“还不如让他昨天把我裁了呢，起码现在还能在家里睡大觉。”
冷秋云原本走在她面前，听到这句话，忽然停住了脚步，转过身：“Lily，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，我不介意通知人力资源部一句。”
Lily被噎了一下，“秋云，我只是随口一说，你怎么当真了？”
冷秋云轻哼一声。
“加班这么久，不止我，大家都在抱怨呢。”Lily撇撇嘴继续道，“我能管住我不说，总不能管住所有人吧？你还能把他们都开了不成？”
“是吗。”冷秋云自言自语了一句。
Lily以为自己说动了她，忙点点头，却见下一秒，神情冷漠的秘书转身回了秘书室。
秘书室的气氛有些低沉，其实不止这里，整个公司的气氛都不太好，留下的人只高兴了一小段时间，很快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工作之中。
一瞬间，所有的工作都开始出岔子，本来人就少，不得不调动所有人来填补各个漏洞。
“各位辛苦了。”冷秋云弯下身，一拍桌子，“你们都是祁总筛选出留下来的，是各个部门的人才，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大怨气，我也有，可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撂挑子，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？”
所有人都注视着她，没有人说话。
“是因为我们的能力还没有发挥到极致，人在面临困境的时候，潜力是无穷的。”冷秋云压着声音，低沉有力的女声在小小的秘书室里掷地有声。
Lily跟在她身后，原本想阻止她，却见办公室里原本病恹恹的众人都抬起头来，开始重新主动投入到工作之中。
冷秋云扫视周围一圈，走出秘书办公室，Lily跟在她身后，“冷秘书的劝降很强啊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还以为你会威胁他们要把他们全都开除。”Lily耸了耸肩，顺手接过一名路过的秘书手里的文件。
冷秋云率先推开资料室的门，“如果我真那样做，那祁总就真的要成为光杆司令了。”
“这么压榨人，活该光杆。”Lily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，“秋云，以你的能力，明明可以去英国的祁氏总部，为什么会甘心留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首席秘书？”
冷秋云绕过长桌，走到资料室的壁橱旁，踮起脚，毫不费力地取下最上面那一摞最重的文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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