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一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，手边早已经空了。
她捂着脑袋坐了好一会，才想起来男人昨晚上说他今天要回伦敦一趟—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，祁泽言正处于昏迷之中，谁能想到他会出现在英国呢？
男人昨晚提起这件事时，语气不算太好，还特意强调了要她离林俊风远一点。
“醒了？”正迷糊间，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，“起来吃早餐。”
“你还没走？”程一瑾下意识地用被子裹住自己。
“你希望我走？”
他垂下眼，下颌冷峻，声音低沉，有种不甚明显的寒意。
程一瑾弯了弯唇角：“我惊讶一下，你干嘛这么凶。”
“这么凶”的祁总默不作声地走到床前，把她抱起来，往浴室走去。
浴室里洋溢着暖黄色的光，洗漱台上放着已经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。程一瑾从他怀里跳下来，自然而然地开始刷牙，男人就靠在一旁看着她，不说话。
程一瑾刷完牙开始洗脸，洗完后又开始护肤，自始至终，祁泽言都靠在门边，虽然不发一言，但存在感极强。
程一瑾一手做小扇子状给自己扇风，好让脸上的面膜加速吸收，看向祁泽言：“你守着我干嘛？”
“想多看看你。”
猝不及防的情话，程一瑾脸颊微微发烫，“怎么突然嘴这么甜？”
“我每天都很甜。”
如果不是知道祁泽言的工作一直很忙，她会以为这男人从哪个博主那儿偷学了一手土味情话。
这样想着，程一瑾的唇角微微上扬。
……
下午一点，程一瑾送祁泽言去机场。
在机场，她出乎意料地看见了程天，程一瑾立即拉住祁泽言的衣角。
男人垂下脸，“怎么了？”
程一瑾抿着唇，“你要不要避开他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
程一瑾指了指程天在的地方，没料到祁泽言只是瞥了一眼，淡淡道：“我和他同路。”
“你去英国是……？”
“完成和程天的交易。”祁泽言反应平淡，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。
“那他在飞机上？”
男人抬眼，冷哼一声：“光凭他，还不够。”
祁泽言很少用这样狂傲的语气，听见他这样说，程一瑾觉得莫名安心。
两人在机场依偎了一会，程一瑾捧着他的脸：“你会想我吗？”
“不会。”男人答得很快。
程一瑾瞬间变了眼神，狠狠地掐了他一把。
男人弯下腰，搂住她的腰，“我只去三天，一天办事，两天在飞机上睡觉，哪有时间想？”
“没时间你不能挤出点时间吗？”
祁泽言扣着她的后脑勺，见她眸色清亮，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绵长的吻。
“手机别关机，有事打我电话，别胡思乱想，别和林俊风见面。”
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，程一瑾不由得抿嘴笑。
她目送祁泽言进去安检，男人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，看见她笑靥如花。
……
跟祁泽言告别之后，白新送程一瑾回了别墅。
虽然今天晚上依然没有男人的陪伴，但是她的心底的大石头无疑是彻底放下了。
程一瑾在床上滚来滚去，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之前的作品。
网上众说纷坛，许多人指责她抄袭，但也有小部分人站在她这一边，正饶有兴致地翻看着网上的评论，手机忽然响了，她下意识地以为是祁泽言，一看居然是冷秋云。
“冷秘书。”程一瑾接起，疑惑道，“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程一瑾，你现在有空吗？处理一下职位交接的事情。”冷秋云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。
“交接？”程一瑾没听懂。
窗外阳光正好，冷秘书显然没有被这样的天气影响心情，语气冷漠，“你被开除了，从现在开始，你的工作移交给Ella。”
听闻她的话，程一瑾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，眼波流转，“你这么做，经过祁泽言的同意了吗？”
冷秋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：“尽快来公司办手续，逾时不候。”
说完，便挂断了电话。
程一瑾叹了口气，身上还穿着祁泽言的衬衫，她有点懒得换衣服。
想了想，还是从床上爬起来。
……
古斯特停在祁氏大楼的楼下。
程一瑾乘着电梯上楼，冷秋云正在指挥她们移交手头的任务。
她扫了一圈才发现，这一次“被离职”的看来不止她一个人。
算了算时间，祁泽言还没有到英国，但是她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。她把手机待机放在包里，走进秘书室。
“你来的正好。”冷秋云指了指桌上堆着的一摞文件，“把这些签了。”
程一瑾粗略翻了翻，笑了：“你让我承认抄袭，然后主动离职？”
“如果你不希望祁氏因为你的事情受影响，就按我说的做。”冷秋云气势很强，也难过，祁泽言昏迷以后，公司的一切事物都移交给了冷秋云，她确实有耀武扬威的资格。
“我不同意。”程一瑾撂下合同，语气很淡，“我不会签的。”
“这可由不得你。”Ella端着咖啡走进门，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写满了小人得志，“程一瑾，你别以为祁总能一辈子罩着你，我是说过了，他倒台的一天，就是你身败名裂的一天。”
Lily远远地看着这一幕，唇边溢出浅笑。
冷秋云和Ella一左一右地把她夹在中间，显得程一瑾越发孤立无援。
“我说过了，我不会签的。”程一瑾很平静，“同样的话，我不想重复第三遍。”
“不签，你就等着被业界唾弃吧。”Ella似笑非笑，“听说祁总想把你送去美国继续学业，你觉得史密斯先生会要一个因抄袭而劣迹斑斑的学生吗？”
程一瑾抿着唇，史密斯是她的导师，她很敬重他，如果可以，她一点也不希望他会掺和到这件事里来。
“你们聚在一起，是要造反吗？”不远处，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男人身着高级定制的西装，每一道纹路，每一条褶皱都淹死蜜蜂地贴合着他的身材，勾勒出精壮的身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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