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林少恢复得不错。”祁泽言轻启唇，“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受伤了。”
说着，手指微动。
祁大忽然冲进来，守在病房里的两个保镖身体紧绷，进入作战状态。
“祁泽言！”程一瑾厉声道，“这是医院。”
“一瑾，我从没在乎过这些。”他偏头，“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，你是主动跟我回去，还是等我卸了他两条手臂？”
“祁总，你这样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林家放在眼里了。”等候在外的林夫人听见动静，脸色铁青，想进来，被祁大拦在门外。
“林夫人。”祁泽言淡淡道，“我也想知道，你三番两次叫我妻子来探望令郎，什么居心？”
林夫人常年活得养尊处优，哪里受过这样的气。一时间，胸膛上下起伏，程一瑾真怕她也给气出个好歹来：“祁泽言，你别说了。”
祁泽言看她：“跟我走，嗯？”
一如既往的霸道。
程一瑾无奈，向林俊风道歉：“我改天再来看你。”
男人抿唇，“不会有那一天。”
程一瑾没理他，林俊风微微眯起眼，目光落在祁泽言身上：“祁总好威风。”
祁泽言淡淡道：“人之常情。”
好一个人之常情，这是在说他骚扰他老婆？
程一瑾妥协了，祁泽言就让祁大先行退下。路过林夫人时，林夫人冷冷看着他们：“程小姐可要想清楚自己未来的路。”
程一瑾无言以对，跟着祁泽言走出医院大门。
布加迪驶入车流，程一瑾坐在驾驶座上，抿着唇：“你别动林俊风。”
“理由。”
他还要理由？如果不是他伤了人，她至于被人押着来探望吗？
“我和他没关系。”
“没关系，叫那么亲密？”祁泽言眯起眼。
她叫了声“俊风”，男人果然记在心里。
“和你没关系。”她撇过头去不看他。
“你是我法定意义上的妻子。”
“我已经决定要和你离婚了。”
一个急刹车，祁泽言的表情冷漠，“你是要和我闹到底？”
之前说时机不对，是在等和林俊风确认心意？
“祁泽言，我不爱你了。再这样僵持下去，对我们两个人都不好。”程一瑾平静地说，“放我走吧。”
男人的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，“奶奶已经同意了，我不用回英国。”
“哦。”
“程一瑾，你是在故意激怒我？”祁泽言一把拉过她的手臂，嘴唇不由分说地贴上了她的唇。
滚烫，夹着一股求而不得的狠意。
原来他也有这种时候。
程一瑾迷迷糊糊地被吻，狠心咬了一口，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。
祁泽言根本没停，加深了这个吻。
呼吸凝滞，几乎窒息，男人才松开她，一抹唇上的血。
她的唇已经肿起来了，泛着莹润的红。
“不管你爱不爱，这辈子，你都别想逃。”祁泽言一脚踩下引擎。
刚刚车停在路边时，身后一阵接一阵的鸣笛声，现在，这些声音都被抛在脑后。
程一瑾面色发白，“祁泽言。”
时速不停飙升，60迈、70迈、90迈、120迈……
不能再往上了，再加速，他们都会死的。
程一瑾颤抖着唇，看见男人冷漠的侧脸。
“祁泽言，你冷静点。”
祁泽言歪着头，片刻后，唇角溢出冷笑：“有时候，我真想弄死你。”
他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引擎声中，冷冽而清晰，“可是我舍不得。”
程一瑾心头一软，闭上眼。
就这样死了也好，不用面对现实中的一切纠葛，就他们两个人。
布加迪以超高时速，攀上了不远处的龙盘山。
龙盘山地势不高，但山路崎岖难走，且周身烟雾环绕，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。出了几次事故后，就很少有人爬了。
不过，这地形倒是吸引了很多赛车手。
“这布加迪是个老手。”男人叼着烟，容貌俊秀，但最吸引人的不是他的脸，而是他脑袋上那一撮自然卷，染成了银白色，显然是被主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。
陆寅笙靠在车旁，冷笑，“怕了？”
男人收回视线，“就算你买那人来赌，胜算也不过五五开，我怕？”
陆寅笙懒得和他废话，“上车。”
身后，银灰色的法拉利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泽。
……
“嗤——”一道剧烈的前倾，程一瑾整个人差点被甩出去，好在祁泽言及时拉住了她。
“下来。”男人声音淡淡。
下了车，程一瑾才开始后怕。
只见山巅的悬崖处，布加迪以一个刁钻的姿势悬挂在上面，远远看上去，就像一个嵌在上面的小黑点。
程一瑾脸色有些苍白，只见祁泽言递给她一支烟。
别说怀孕后，就算怀孕前，他也不会让她抽烟。
祁泽言替她点燃，注视着她的脸，“你究竟在怕什么。”
怕什么？
这个问题的答案太多了。
怕他再受伤，怕身边的朋友受到波及，怕她的坚持没有意义。
“程一瑾，回答我。”祁泽言面色稍冷。
她想了想，半晌后，露出笑容，“我不怕。”
祁泽言嗓子收紧。
“我只是不爱你了，泽言。”程一瑾微笑着，明明已经说了好几遍，可每说一次，心底的痛又要加深一分。
“你不爱我？”祁泽言冷笑一声，“那你爱谁？林俊风？”
程一瑾摇摇头。
衣服口袋里手机发出“嗡嗡”的震动声，祁泽言取出手机放在耳边，嗯了几声，挂断后，他看向程一瑾：“我刚得到一个消息，我想你会感兴趣。”
程一瑾微微抬眼：“什么？”
“有苏阿姨的消息了。”
声音不大，犹如重磅炸弹，落在她心底。
祁泽言握住她的手，很用力，“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？跟我去问她。”
程一瑾有些不清楚祁老太在想什么了。
她为什么会让祁泽言得到她母亲的消息？难道真如传言所说，她已近岁暮，手段不行了？
“程一瑾！”
见她面露犹豫，祁泽言心下了然：“你还顾忌什么，告诉我，我来解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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