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，林母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脑袋上：“这孩子，怎么和妈妈说话呢？”
林依依捂着脑袋，委屈道：“您之前不是很讨厌那个女人的嘛。”
还帮着她一块想办法对付她来着。
“之前是之前，人是会变的。”林母含糊道，“你以后也对她客气点，保不准就是你未来嫂子呢。”
“可是全青城人都知道，她和祁泽言的关系不正当，不行，我不能让哥哥娶一个在这种事情上有污点的女人。”
“你不准就娶不得？什么规矩？”
电梯到了，门打开的一瞬间，两人都默契地收了声，谁也没能说服谁。
林依依气愤地跨出门，没走两步，耳边传来一道急促低沉的男声，“麻烦让一让，这里有急救的病人。”
她下意识地让开半个身位，之间一辆小推车从旁边飞也似的推过去，仅仅那一瞬间，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。
“程一瑾？”
“别提她，提起就来气。”林母从她身后走来，“我打了她一天的电话都没人接，是不是把我拉黑了啊？”
“妈，不是！”一时间，林依依也不知该先问她为什么要打程一瑾电话，还是告诉刚刚过去的那个急救的病人就是她，顿了顿，“程一瑾被送进急救室了！”
林母闻言，脸色一变，转身就往回跑。
小推车晃荡得很，程一瑾半睁着眼，努力不让自己意识更模糊。
身下一滩湿漉漉的，她难受得紧。
如果早知道怀孕是这么难受的是，她一定要收回小时候那个想当妈妈的愿望。
“程一瑾！”
耳畔隐隐传来女声，好像是林依依的。
“程一瑾！”声音越来越近了，林依依清丽的面庞出现在眼前，看着她面上焦急的神色，程一瑾下意识弯了弯眉眼：“你……”
她没能说出话。
嗓子很干，干到发痛。
“依依，你慢点！”林母在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看着已经快没影的女儿，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……
林俊风从没想过，母亲和妹妹会去而复返，还是把他从梦中摇醒的。
第一反应是：“爸出事了？”
林依依摇摇头，林母面色焦急，“俊风，程一瑾来医院了。”
林俊风眉头一皱：“妈，你又去骚扰人家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林依依的神情很怪，似怜悯似悲伤，“她的孩子没了。”
……
醒来时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只余大片的疼痛。
好疼。
身子像被什么东西抽过一样，五脏六腑都疼得难受。
程一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白色在眼前虚晃一下，渐渐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。
是医院。
只有这里，才会强迫症似的，把墙壁刷得这么白。
“一瑾。”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，程一瑾转过脸，有些吃力，看见林俊风关切的面庞。
“我……怎么了？”好像与平常有些不一样，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指。
林俊风目光悲戚，似有不忍。
“程一瑾，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人啊。”林依依在一旁发声，“这人也太狠了。”
程一瑾没看他，紧紧抓着林俊风的手，眼底有让他没有办法拒绝的期待。
“一瑾，你冷静点……”
什么意思？
冷静点？
她真的出事了。
程一瑾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，眼泪夺眶而出。
“一瑾……”林俊风心疼地看着她，递给她一张纸巾。
纸巾上很快就落满了女人的泪水。
谁都没有说话，只有林俊风不停抽抽纸的声音，和程一瑾小声的压抑的啜泣声。
“没关系的，一瑾，没关系的。”林俊风现在唯一能做的，只有不停地安慰她。
可是这样的安慰对于现在的她而言，根本是杯水车薪。
“祁泽言呢。”她哭够了，才发现房间里少了个人。
林俊风面露难色。
“你们是不是没通知他？”程一瑾睁大眼，“请帮我联系他。”
这是他们共同的孩子，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。
而且，她现在很想见他。
“一瑾，他现在在忙工作，我们晚点再打给他好不好？”林俊风低声哄道。
“我现在就要见他。”程一瑾目光坚定，“把手机给我。”
“一瑾……”
“给我。”
林俊风坐在床边，手里握着手机，却迟迟没有递给她。
“林俊风！”程一瑾忍不住惊声叫，可是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。
一旁的林依依看不下去了，把自己的手机丢到她的被子上：“要打你自己打。”
她的声音冷冷，预示着某种不祥。
程一瑾拿到手机，按下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点出“通话”的那一刻，她的鼻头就酸了，视线模糊，所以没有注意到上一次的通话记录就在她醒来前的几分钟。
“嘟——”
电话被挂断了。
程一瑾不死心，再打过去。
又被挂断了。
“拿我的手机来。”程一瑾抬起脸，对林俊风说。
“一瑾，你现在刚做完手术，身子很虚弱，状态也很不好。”林俊风关切地看着她，“你确定要这样见到他吗？”
程一瑾犹豫了一些。
林俊风见有效果，又道：“先睡一会吧，睡醒了起来洗个脸，我帮你打给他，好吗？”
程一瑾静默地看着他，好一会，淡淡道：“祁泽言是不是不肯来。”
林俊风的笑容一僵，“怎么会呢。”
病号服下的手指却攥得紧紧的。
程一瑾又看了他几秒，这回是彻底确认了，“理由呢。”
“一瑾，他只是在忙工作。”
怎么可能，如果是工作，他早就抛下赶过来了。
“行了，瞒着她干嘛。”林依依冷哼一声，“个个都把她当公主宠着，也没见她对你们多好啊。”
“依依！”林俊风横了眉。
“程一瑾，看你可怜，我告诉你吧。”林依依弯了弯唇，表情有些嘲讽，“他就住在旁边。”
……
程一瑾不知道，在她做手术的时候，发生了许多事情。
比如，程天越狱。
祁泽言为了追他，受了很严重的伤，现在还昏迷不醒。她进去的时候，程萌正在照顾她。
看见程萌，她就会本能地想起林芸上午的“拜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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