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一瑾抢过她手里的杯子，“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喝这么多？”
“啤酒而已。”林依依歪着头，手指虚比了个量，“就喝这么多。”
程一瑾面无表情地把杯中的一半液体倒入自己杯中，剩下的推给她，“就这些。”
“小气鬼。”林依依撇嘴，乐呵呵地捧起杯子继续喝。
程一瑾浅抿着酒，看着面前熟悉的眉眼，若是放在五年前，她绝不会想到有一天，她竟会和林依依面对面坐着，把酒言欢。
“差点忘了。”林依依站起身，围着房间走了一圈，轻嗅，“你这房里怎么有男人的味道？”
“是啊，养了野男人。”程一瑾靠在沙发椅背上。
“哦，姓祁的是吧？”林依依走完一圈，坐回原位，“你真的决定了？”
程一瑾轻笑一声。
这两天总是有人问她决定好了吗，祁泽言问，林俊风问，现在连他妹妹也来问。可是决定权从来不在她手上，她只能被动地接受。
见程一瑾面色寡淡，林依依识趣地换了个话题，“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私生子，我查到了。”
程一瑾眼前微亮，见林依依取出一份邀请函，上面烫金的几个大字。
【祁氏邀您共度晚餐】
“祁氏？”程一瑾一见这两个字，下意识拧起眉，“祁泽言办的？”
“bingo。”林依依打了个响指，努努嘴，“打开看看。”
程一瑾也不推脱，拆开扫了一眼，抬起脸，“你想让我去？”
“去不去随你啊，反正你要的消息我带到了。”林依依耸耸肩，站起来，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。
刚到门前，转过身来，“下次有这种好事，记得还找我啊。”
程一瑾已经收好邀请函，皱眉道：“你真是掉钱眼里了。”
“钱多好呀。”林依依眉眼弯弯，“给你提个醒，除了那个姓古的二世子，听说一向深居简出的祁太太也会出席。”
“关我什么事？”
“看吧，女人啊，总是口是心非。”林依依吹了声口哨，耳朵动了动，“我朋友来接我了，我先走啦。”
“飙车小心点。”
回应程一瑾的，只有林依依敷衍的挥手和楼下响亮的引擎声。
待林依依离开后，程一瑾把邀请函又取出来，目光落在祁氏两个字上，眼中有深意流淌。
……
“你好，你的外卖到了。”门外传来爽朗的男声，程一瑾这才想起自己还站在门口。
戴着红帽子的外卖员把满满一袋子吃食递给她，“这么晚还没吃饭呢？男朋友真贴心啊。”
程一瑾一愣，下意识说了声谢谢。
锁上门，她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拆开放在桌上。都是些家常小菜，加起来足有十几个菜，足够好几个人吃了。
手机震动，祁泽言的电话又打来。
“拿到外卖了？”
“嗯。”答了一句，程一瑾补充道：“太多了。”
“是么，我以为我一走，你的房间里就会有别人。”祁泽言扬起嘴角，笑意清冷，“刚从你房间离开的是谁？”
“林依依。”
“她飙车？”
“嗯。”程一瑾想了想，觉得没必要解释，“谢谢你的晚饭，没事我就先挂了。”
拿下手机，男人淡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，“你以为这些都是免费的？”
“知道了，我转账给你。”
“不必。”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里掠过一个短促的“呵”，不无嘲讽，“就当你陪睡的陪资。”
不知道他哪根神经不对，又开始对她冷嘲热讽。
程一瑾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习惯了。
“再见。”
没等男人回复，她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，有种得逞的快感。
外卖实在太丰盛了，程一瑾懊恼，早知道刚才应该多留林依依一会。
她吃了些，擦着头发回卧室。
推开门，入眼处全是男人的东西。
换洗衣裤，拖鞋，毛巾……
程一瑾闭上眼。
下一秒，这些东西全被丢出了卧室。
叫你喜怒无常！哼！
……
祁泽言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，清俊的面色上似笼罩了一层阴云。
他对面坐着个女人，穿着莫兰迪色系的居家服，头发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，白净的面颊上，五官清秀。
“怎么了，Simon？”见祁泽言出神，她淡淡道。
“没事。”男人的目光掠过她，“你继续说。”
女人顿了顿，柔柔的笑了，“所以，明晚的宴会，还要请你亲自出席，陪我做一场戏。”
“嗯。”祁泽言伸出修长的手指，揉揉眉心，“你确信他会出现？”
女人清隽的眉目隐入一片墨色中，“只要我和阿媛都在，我确定，他一定会来。”
“先上去休息吧。”祁泽言不置可否，起身，拿起车钥匙。
“这么晚还要出门吗？”女人的表情有些诧异，片刻后，舒缓开来，“是为了那位程大小姐？”
男人面色冷淡，“你问的太多了。”
……
布加迪在深夜驶入公寓。
程一瑾是被闹醒的。湿热的吻密密麻麻地从脖子一路蜿蜒，那人极有耐心，有意挑逗她。
睁眼，男人身上还带着夜归的潮气，凉得她一个激灵，“祁泽言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含糊地应一声，抬手去解她的衣服。
吻过她的唇，动作顿住，头顶上的白炽灯忽地亮起，程一瑾下意识地眯起眼。
“你喝酒了。”
“嗯。”
程一瑾揉揉额角，刚睡醒，脑子里混沌未散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谁？”男人捏起她的下巴，眼睛危险地眯起。
“林依依。”
呵。
如果他没记错的话，林依依曾经派人绑架过她，还是说，五年过去了，一切都可以冰释前嫌了？
身上的温暖骤然消失，男人起身，默不作声地去浴室洗澡。
没了刺激源，程一瑾迷迷糊糊地又要睡过去，被冷水滴醒。
男人撑在她身上，湿法还在滴水，尽数砸在她脸上。
他面无表情地捏住她的鼻子，“起床，替我吹头发。”
程一瑾皱眉，摇头，却挣不开男人的手，一脸怒容地睁开眼，“你不会自己去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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