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一瑾被他噎了一下，刚想回应，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求于他，不由得放柔了语气，“抱歉，那我等你醒了再打给你。”
“你吃错药了？”陆寅笙眼皮子一掀，“你已经被拉黑了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古少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男人的语气是明显的不耐烦，程一瑾好脾气地再问了一遍，“就是古家那个私生子，前段时间你们还赛过车。”
陆寅笙冷笑一声，“你还好意思和我提？”
程一瑾面露尴尬。
那天的赛车比赛不过短短半小时，程一瑾从车上下来的时候，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旋转，如果不是陆寅笙托了她一把，她差点从悬崖边上栽下去。
男人毫不怜惜地嘲笑她，“瞎逞强。”
程一瑾脸色灰败，一旁的莫宣宣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紧张，一见她下车，立马上前来紧张地嘘寒问暖，“程小姐，你还好吗？”
程一瑾摆摆手，话都说不出来。
她可算明白了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脸会白成那样，换成谁都一样，不过就算怕，她也鉴定地要陪陆寅笙上车，这一点倒是让她刮目相看。
程一瑾趴在树干边上呕了一阵，再回过头的时候，祁泽言那张阴沉的脸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，吓得她眼皮一跳。
“程一瑾。”他念她的全名时，总是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，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？”
程一瑾看见他就生气，如果不是他一个电话，她也不至于落到要坐陆寅笙的车才能打电话的地步，程一瑾撇过脸去。
莫宣宣一看，急了，上前挡在她面前，“祁总，程小姐是因为我太害怕，才自愿代替我坐上去的。”
听完她的话，程一瑾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，你这么好心？”祁泽言越过莫宣宣看着她，目光里流动着她无法理解的晦涩情绪，“嗯？”
尾音微微上扬，是生气的表现。
程一瑾的心不由自主地提到嗓子眼，干巴巴地开口道：“我有急事……”
“行了，祁泽言。”陆寅笙靠着树干，懒洋洋地道：“要不是你把人家关起来，人何至于过来陪我玩命，是不是，程一瑾？”
“是。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程一瑾不会接话的时候，她扬起脸，“祁泽言，你只是为了一己之私，根本不顾我的感受。”
祁泽言额角青筋微跳，祁大急忙地上前想要打断她，被男人一只手拦住。
“你继续说。”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。
程一瑾不知哪来的勇气，这么久以来受过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，“你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，你要我在你身边，我就连自己的房子都不能住，我又不是你老婆！”
说到最后一句话时，她已经没有力气了，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山腰间静悄悄的，在场的几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，莫宣宣即便不知道，也能隐隐从她的态度里猜出来，聪明地闭嘴。
程一瑾说完以后，心底溢满惆怅。
她不明白这样的质问有什么用，就像她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，会为了他一个电话就赶来别墅，连小志的运动会都能中途离场。
自从这个男人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，她原本平静的生活状态就被打破了。
祁泽言抿着唇，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面上，嘴唇绷直成一条线，扯出一抹冷冷的弧度，“说完了？”
程一瑾视线模糊，与他对视，“是。”
话音刚落，男人弯下腰，极其轻松地把她抱起来，程一瑾心头一紧，只听见祁泽言淡淡的声音流入耳中，“那就回去。”
“不行！”开口的声音，一道来自怀里，另一道，来自树下。
面对程一瑾惊讶的眼神，陆寅笙懒懒地松开抱胸的手，目光清澈，毫不畏惧地看向祁泽言，“我答应她要借她手机打个电话。”
祁泽言没理他，低下头，淡淡道，“你就为了借个电话，就上了他的车？”
程一瑾歪着脑袋，不肯与他面对面。
“喂。”陆寅笙把手机向上一抛，又接住，“你还要不要？”
自从看到祁泽言以后，程一瑾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再回青中了，面色难看，但还是伸出来了手，“给我。”
祁泽言瞳孔紧缩，手上的力道加重。
陆寅笙毫不在意地把手机丢给莫宣宣，莫宣宣小跑着上前递给她。
程一瑾思索片刻，又把手机还给莫宣宣，看着她疑惑的眼神，她疲惫地闭上眼，“算了。”
莫宣宣又把手机还给陆寅笙，男人唇角微扬，“真不打了？”
“不打了。”
“那我走了。”
陆寅笙说到做到，上了车，一拍车门，“你打算跟祁总回家？”
莫宣宣摇摇头，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。
程一瑾坐在车上，环视四周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，古少的人通通撤了个干净。
……
虽然这件事和她没什么关系，但程一瑾还是不自觉地气短，“所以那场赛车你赢了没？”
“赢了。”陆寅笙淡淡地应一声，冷笑，“对手都没有，还不算我赢？”
程一瑾决定放弃这个话题，“那，古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陆寅笙的声音忽然低沉，带着淡淡的警告，“他不是个善茬，凭你，还招惹不起，能躲多远躲多远吧。”
谈话不欢而散，程一瑾看着挂断的界面，没能得到丝毫有用的消息。
怎么办？只能去找祁泽言了吗？
她把头发揉成一团，叹息似的长叹一口气。
橙子抱着萨摩躲在角落里，看见程一瑾的背影，低头道，“看见了吗？以后千万别学你妈妈那样。”
萨摩一脸受教，“汪！”
“蠢狗。”橙子一脸深沉地摇头，“朽木不可雕也。”
秋雨拎着他的抱枕推开门走进来，嘴撅得老高，路过程一瑾时，连个眼神都没给她。
程一瑾抬起头，看他一眼，又趴下去。
秋雨戴上耳机，打开游戏，耳边全是敲键盘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，程一瑾一夜未睡，在这样有节奏的敲击声里，居然渐渐生出困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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