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科心底冷冷一笑，她的反应正在他的设想中，故作为难，“程小姐，虽然你是祁总的贵客，但是出卖机密毕竟不是什么小事，为这笔单子，我们损失了一个重要的大客户，我想，于情于理，你都应该配合警方调查。”
说完，他又体贴地添上一句，“你放心，如果真的跟你没关系，我一定亲自接你出来，赔礼道歉。”
程一瑾闻言，面色有些发白。
这辈子，她最不想回去的地方就是监狱和警局，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，但光是听到那两个字，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的事情……
程一瑾的嘴唇微微颤抖，虽然没有直说，但是她的态度非常明显，“抱歉。”
祁大站在一旁，默默开口道：“徐副总，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，你怎么直接叫来警察？被那些记者们看见，对我们公司的影响不好。”
徐科皱着眉头，“祁助理，我理解你的想法，但我实在是太生气了。穆总和我们多年的交情，这次竞标是势在必得的，可没想到因为一个小小的十万，我们失去了这位朋友。我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他虽然说是自己生气，但是字字句句都是站在公司的立场上，让人无从反驳。祁大不吭声了，看向祁泽言。
除了他以外，所有人都看着他，这个一直不说话的男人才是这个房间里掌握着最大话语权的人。
程一瑾看着男人一贯淡漠的脸，心底生出担忧，下一秒，祁泽言将目光投向她，她不由得委屈地开口道：“不是我……”
徐科急忙打断她，“程小姐，是或不是，警察会查的，只需要你配合，我们不会随便污蔑一个无辜的人。”
程一瑾根本没听他说话，目光灼灼地看着祁泽言，“你怀疑我？”
当初他们热恋时，都能被祁老太轻易的挑拨。如果是她自己的话，面对这种情况，她也不敢说会百分百相信祁泽言，己所不欲，勿施于人。道理她懂，可这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？
难道他们真的回不去了？即便是她追到这里来……
程一瑾目光中的期待渐渐熄灭，转过身，看向警察道，“我从进休息室的时候就坐在那个沙发上玩平板，你们可以查监控。”
警察还没说话，徐科抢先一步道：“程小姐，可是我进来的时候，你就坐在祁总常坐的位置上，他的桌面上还摆着文件，你就这么确定你没有翻开看过？”
程一瑾哑口无言，她因为无聊，又有些好奇，确实翻开过，但是很快就合上了，“我没有看到报价，只看了一眼。”
“报价是用阿拉伯数字书写的，一眼足够了。”徐科说。
她的解释被这个副总一而再再而三地怼回来，程一瑾有些恼怒，“你说是我泄密的我就得配合调查？我还说你监守自盗呢，你是不是也该一起去趟警局？”
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，她说这话的时候，祁泽言的眼底闪过一抹流光。
“程小姐，我知道，你以为我是为了私人恩怨在报复你。”徐科慢条斯理地说，“我是祁氏的副总，我把这个报价告诉敌对公司，有什么意义呢？更何况，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，出了事，我是要负全责的！我现在的焦虑不比你少。”
程一瑾无言以对，主位上的男人还是没有说话，照事情这么发展下去，她是铁定要去警局“配合”一次了，可最让人心寒的，还是祁泽言的态度。
他像个旁观者，好像并不打算插入这件事，任由她一个人，孤军奋战。
“祁总……”祁大有些迟疑地开口，如果真让程小姐被带去警局，事情一定会闹大，到时候，连那边也知道了程小姐的存在。
祁泽言淡漠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，最终落在警察的脸上，“先生，请带人走吧。”
警察点点头，程一瑾的心彻底沉入谷底，徐科的脸上则带着得逞的笑意。
下一秒，男人一口优雅流利的伦敦腔，像是醇香可口的黑咖啡，让人心情舒畅，“请带走那边的小姐，我身边的这一位，和这件事没有关系。”
刚才，徐科和程一瑾的对话都是用中文交流的，所以警察并没有听懂他的指控，只是疑惑地扫了眼程一瑾，便将秘书带走了。
从始至终，程一瑾的表情都是茫然的。
“徐副总。”警察离开后，祁泽言看向徐科，“这件事，就先等警察局那边的结果出来，辛苦你了。”
徐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，“我以为祁总是刚正不阿，没想到有一天，也会被美色所误。”
他话里的含义很重，祁泽言掀起眼皮，嘴角噙了一抹淡漠的笑，“徐副总对我的处理不满意？”
“祁总，就算你和这位程小姐的关系再好，也不能一味偏袒她。”徐科的声音很大，“昨天你护着她，因为她确实是你的朋友，这事我无话可说，可是今天，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，你还是执迷不悟……”
徐科一脸不可救药地摇摇头，程一瑾这才醒悟过来。
祁泽言保下了她？当着这个副总的面？
他不是……不相信她吗？
祁泽言垂着眼，淡淡道，“如你所见，程小姐是我的客人，客人刚来，就要配合所谓调查，祁氏没有这样的先例。”
徐科嘲讽道，“那是当然，祁氏也没有客人刚来就机密泄露的事情。”
程一瑾知道他看不惯自己，也懒得和他解释，只是抬起了脸，委屈地说，“我没有看过那份文件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三个字，犹如一剂强心剂。
见此情况，徐科眼睛微眯，转过身，用怒不可遏的声音道，“祁总，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宋董事长，到时候，您是否还能偏袒这位小姐？”
祁泽言丝毫不受威胁，淡淡道：“嗯。”
隔着两米远，程一瑾都能感受到徐科背影散发出来的怒意，当真是气得不轻。当然，刚刚那种情况，连她都快吓死了，她还以为……
想起警局，她心底一阵刺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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