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幼稚。”柳韵嗤笑一声，“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，还专门准备个记仇本？”
“随你怎么说，随你爱咋咋地吧，我可不管。”褚玉清撇了撇嘴。
“操心你自己吧，”柳韵毫不客气地怼回去，“整天被周星吊打的家伙。”
“谁被吊打了？”褚玉清猛地坐直身子，
“都不在一个榜，差距就像天上地下。”
“啊啊啊！我跟你拼了！”小霸王突然扑了上来。
柳韵早有防备，轻松地制住他，把人按在地上：“还敢造反？以为我好欺负？”
褚玉清被摁得动弹不得，又惊又怒。从小到大，他打架就没输过，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制住？这简直是奇耻大辱！
“你快放开我！”他挣扎着喊道。
柳韵心里还在想着陈家的事。瑶华被陈明月骗了，陈星河又对她心存芥蒂，这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。她得想办法保护好瑶华。
“想清楚了再说话。”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。
“好好好，懒得搭理你这破事儿。”褚玉清咬牙切齿地说道。
柳韵松开他，却从他眼中看出不服气。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。
果然，马车快到时，褚玉清反常地一动不动，像是在酝酿什么阴谋。
她已经预感到，那个小霸王又要搞事情了。这段时间，褚玉清总是想方设法地从天而降，试图吓唬她。只是每一次，都以他自己摔得鼻青脸肿而告终。
马车缓缓驶过青石板路，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中，柳韵听见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。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，脚步轻移，往旁边闪开两步。
“砰！”
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马车顶上扑了下来，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。周围的丫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，手中的食盒差点掉在地上。
柳韵转身，就见褚玉清像只趴在地上的小青蛙，额头正好磕在石板上。她忍不住摇头，这孩子，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。春日的风轻轻拂过，带着些许凉意，吹动着他凌乱的衣角。
“清少爷！”婢女们惊呼着想上前。
“都别动。”柳韵抬手制止了她们，慢悠悠地走到褚玉清面前。她的裙摆在石板上轻轻摩擦，发出细微的声响。低头打量着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，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：“让我看看，摔坏了没有？”
褚玉清额头上已经鼓起一个大包，疼得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，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。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，气得直跺脚：“为什么又失败了！”
柳韵蹲下身，看着他通红的小脸。这孩子总是这样，先是气势汹汹地扑过来，结果每次都是自己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。她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，却被他躲开了。
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，感受到掌下瘦小的身躯还在微微发抖，“想要成功，得先学会观察。”
褚玉清瞪大眼睛看着她，一脸不服气：“我观察了！我明明观察了！”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，眼眶更红了。
“是吗？”柳韵站起身，转向周围的下人，“记住，谁都不许帮他分析原因。让这位小少爷自己想明白。”
褚玉清气得直跳脚，可惜现在头上一个大包，跳一下疼一下，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柳韵的背影。阳光下，她的身影显得格外修长，步伐从容不迫，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。
等府医来了，褚玉清更是闹腾得不行，把个老府医折腾得够呛。
“轻点！轻点！”他龇牙咧嘴地叫着，身子往后缩，“你是不是柳韵派来折磨我的？”
府医手里拿着冰块，一脸无奈。这位小少爷，真是比他治过的所有病人加起来都难伺候。
“少爷，您要是再动，这伤口可就没法处理了。”府医擦了擦额头的汗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。
就在这时，褚承泽闻讯赶来，一进门就听见弟弟的哀嚎声。
“哥！”褚玉清看见救星来了，立刻变了个人似的，眼泪汪汪地望着褚承泽，“大家都在针对我......”声音中带着撒娇的意味。
褚承泽接过府医手中的冰块：“我来吧。”他的声音温和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等人都退下后，诊室里只剩下兄弟二人。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，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褚玉清立刻缠着哥哥打听：“哥，你说柳韵是不是背后长眼睛了？为什么她每次都能躲开？”
褚承泽轻轻给他冰敷，没有说话。他的动作很轻柔，生怕弄疼了这个调皮的弟弟。
“哥！”褚玉清扯着他的衣袖撒娇，“求求你告诉我吧！”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，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。
褚承泽依然不为所动，只是专注地给他处理伤口。阳光下，冰块反射出晶莹的光芒，像是在嘲笑这个不服输的小家伙。
直到第三天早上，褚玉清的额头还带着淡淡的青紫。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，怎么都不肯出来。春日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，在床榻上留下一片温暖的光影。
“公子，”旺子在外面急得直转圈，脚步声在院子里回响，“夫人和泽少爷正在等您！”
床上的小包子一动不动，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。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：“我不去！让柳韵等着瞧！”
旺子站在门外，一脸为难地搓着手，眉头紧锁。
“泽少爷，您看......”他欲言又止，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青色锦袍。
褚承泽目光落在那套衣裳上，“玉清还是不肯换衣服？”
“是啊。”旺子叹了口气，压低声音道，“往常这个时辰，小少爷早就生龙活虎地跑出来了，今日却赖在床上不肯动弹。奴才劝了好几次，他都把被子蒙得严严实实的。”
褚承泽接过衣裳。料子入手柔滑，针脚细密，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。“你先下去吧，我去看看。”
“是，少爷。”旺子躬身退下。
推开房门，一股淡淡的檀香飘来。褚承泽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，只见床榻上蜷缩着一团被子，像只躲在壳里的小乌龟。
“玉清，该起床了。”他轻轻拍了拍那团鼓起的被子。
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：“不想起......”
“新衣裳都做好了，不试试吗？”褚承泽将衣裳放在床头的架子上，循循善诱道，“这可是夫人特意吩咐裁缝做的，连扣子都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的。”
被子动了动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，眼神闪躲着不敢看褚承泽：“哥，我......我不想去看成绩。”
褚承泽愣了一下，随即失笑：“这是怎么了？往常不是最爱显摆成绩的吗？每次考完试都要第一个冲到榜下，生怕别人抢了你的风头。”
小霸王缩了缩脖子，眼神飘忽不定：“我怕考得不好......”
“怕考得不好？”褚承泽在床边坐下，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，“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褚玉清。那个总说要当天下第一的小霸王去哪儿了？”
“哥......”小霸王咬着下唇，眼中闪过一丝不安，“你说实话，我这次能考第几名？”
褚承泽沉吟片刻：“上次你是第一百二十名，这次两院联考，我觉得你至少能进前二十。”
“才二十名啊......”小霸王垮着脸，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，“这样的成绩，怎么打败周星。”
原来是为这个。
褚承泽看着他沮丧的样子，心中一软：“慢慢来。”
褚承泽笑道，“你已经进步很快了，超越所有对手的速度。要知道，三个月前你还是倒数第一呢。”
小霸王撇了撇嘴，还是闷闷不乐：“我不想和柳韵一起坐马车。”
“好，我让旺子去说。”褚承泽起身走到门口，唤来旺子吩咐了几句。
等旺子回来说柳韵同意后，小霸王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。换好衣服，梳洗完毕，整个人还是蔫蔫的，连平日里最爱的抖袖子都提不起兴致。
马车缓缓驶出府门，褚承泽从食盒里取出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递给他：“饿了吧？先垫垫肚子。”
小霸王接过包子，有气无力地咬了一口，连平日最爱的肉馅都觉得索然无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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