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在明德书院门前缓缓停下。
小霸王拖拖拉拉地要下车，突然像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原地，眼睛瞪得溜圆。
“我明白了！”他一拍大腿，眼睛亮得惊人，“原来她早就摸透了我的套路！”
“嗯？”褚承泽挑眉。
“因为我太有规律了！”小霸王兴奋地手舞足蹈，差点撞到马车顶，“我总是第一个下马车，总是自信满满，这些都是固定的模式！所以她才能轻易看穿我！就像下棋一样，我每次都用同样的开局，她当然知道我接下来要怎么走！”
褚承泽笑着点头：“不错，你终于明白了。”
“不光如此，”小霸王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，“我可是会举一反三的高手！只要观察别人的行为规律，只要察觉到一丝不对劲，就能预判他们的想法！这不就是夫人教我的吗？”
他眼珠一转，露出狡黠的笑容：“我要好好观察柳韵，找到她的弱点！”
“咳咳，”褚承泽干咳两声，“夫人是在教你，你怎么能......”
“好啦好啦，”小霸王摆摆手，“那我就不在她身上动手脚。走吧哥，咱们一起去看看最终成绩！”
方才还蔫头耷脑的小霸王，此刻活力四射，拽着褚承泽就往人群里钻。书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学子，有的欢呼雀跃，有的愁眉苦脸。
“哥你看那个人，”他一边跑一边分析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，“他平时看完成绩都垂头丧气，今天这么高兴，肯定考得好！”
“还有那个，平时走路慢吞吞的，今天这么快，一定是还没看成绩！”
“那个胆小鬼居然敢往夫子院跑，肯定是要邀功，绝对上榜了！”
小霸王越说越兴奋，拉着褚承泽的袖子蹦蹦跳跳，完全看不出方才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。
“玉清说得对，这就是察言观色。”他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，柔声道，“以后你就能更好地理解别人了。”
“那是当然！”小霸王得意洋洋地蹦跳着，双手叉腰，昂着小脑袋，“在我眼里，这群人简直就是萌萌的小白！”
看着弟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，褚承泽心里暖暖的。记得刚开始教导弟弟时，这孩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，对什么都不屑一顾。如今能看到他认真学习的模样，着实让人欣慰。
“哥，我们去看榜单吧！”褚玉清拽着褚承泽的衣袖，迫不及待地往外跑。
明德书院的学堂外早已人头攒动，众多学子挤在榜单前，议论纷纷。
“快看！陈珉考了第四十八名！”有人惊呼。
“他超过了好几个玉京学宫的学子！”
“周星不在这个榜上，听说他去了天骄班。”
褚承泽和褚玉清费力地挤进人群，果然在第四十八名的位置看到了陈珉的名字。榜单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，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所属院系。
“陈珉进步很大。”褚承泽感叹道，目光在榜单上逡巡，“上个月他还在六十多名。”
“哼，”小霸王昂着头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，“虽然比我差一点，但也还不错啦！”
褚承泽赶紧捂住他的嘴：“别这么说，小心得罪人。”他环顾四周，发现已经有几个学子投来不善的目光。
褚玉清不满地挣扎着，心里暗暗腹诽：这些人怎么这么小气，说实话都不行。不过想到哥哥教导的察言观色，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。
“玉清！”褚承泽突然激动地喊道，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，“你考了第九名！整整超过了四十二个玉京学宫的学子！”
周围的学子们也纷纷侧目，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短短几周内，这也太厉害了！”
“听说是请了夫子专门教导。”
“一个月要一百两银子呢！”
“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......”最后这句话里带着几分酸意。
小霸王充耳不闻，目光紧盯着前面八个玉京学宫的名字。那些名字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足，但他已经不像一个月前那样难受了。至少，他看到了希望。
正当他出神之际，一阵喧哗从不远处传来。
“天骄班的榜单出来了！”
“快去看看！”
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另一侧，褚玉清猛地回过神来：“哥，周星在哪个榜上？”
“天骄班的榜单在那边。”褚承泽指了指人群涌动的方向。
两人快步赶去，却发现天骄班的榜单前已经水泄不通。即便踮起脚尖，也只能看到人头攒动。
这时候，无声又一次派上了用场。
小霸王坐在无声肩膀上，悄悄瞄了眼排名。他心想，就算是周星，在两百多人里面应该也进不了前三十名吧？毕竟天骄班的学子大多都比他年长。
然而，当他的目光落在榜首时，心里顿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：
第一名，甲，明德书院，周星。
“又是周星！”人群中爆发出惊叹声。
“这次玉京学宫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！”
“这人是不是哪个榜单都要考第一啊？简直就是个怪物！”
小天才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浑然不觉。怒火在胸腔里翻腾，几乎要将他吞噬：“可恶的周星，我一定要打败你！”
周围的学子闻声回头，有人露出不屑的笑容：“就你？还想比过周星？”
“做梦倒是挺会做的。”
“哈哈哈......”嘲笑声此起彼伏。
褚玉清气得脸都红了，他跳下来拽着褚承泽的袖子，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：“哥！我要去天骄班！我要去打败周星！”
褚承泽轻叹一声，语气中带着无奈：“天骄班进度很快，你得再等几个月。现在去的话，怕是会跟不上。”
“不要！我就要现在去！我不要跟小孩子一起读书！”小霸王撒起娇来，眼眶微微发红。
看着弟弟倔强的模样，褚承泽终于松口：“好吧好吧，回去问问夫人和夫子们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小霸王欢呼雀跃，拉着哥哥的手就要往外走，“我们快回府吧！”
“等等，”褚承泽站在原地没动，“我还没看我的排名。”
褚玉清愣住了。
他这才意识到，自己只顾着看自己的成绩，看周星的成绩，甚至连陈珉的都看了，却完全忘记了一直陪在身边的哥哥。那个总是默默支持他、鼓励他的人。
想到哥哥对自己的好，他心里涌上一阵愧疚。阳光下，他低着头，小声说道：“对不起，哥......我陪你去看。”
褚承泽笑了笑，揉了揉他的脑袋：“没关系，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只想着怎么超过周星。”
“不是的！”小霸王急忙抬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“我...我也想知道哥哥考得怎么样。”
两人重新挤到榜单前，褚承泽的名字赫然列在第十九位。
“哥！你也考得这么好！”褚玉清惊喜地叫道。
周围的学子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“还不够。”褚承泽轻声说，目光落在前两个名字上。
褚玉清握住哥哥的手：“哥，我们一起加油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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