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两兄弟......”褚玉清咬牙切齿，“真是烦人！一个装高深，一个装清高，谁都看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什么！”
柳韵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，心想这记仇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。她轻轻抿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，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。
“一个月后就是月考了，”柳韵转移话题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，“你会是榜首吗？”
“有本事等着瞧！”褚玉清挥舞着拳头，“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！”
“嗯，等着瞧，到时候可别哭鼻子。”柳韵继续火上浇油。
“谁会怕考不好！不对，谁说我会考不好了！”褚玉清气得直跺脚。
柳韵继续激他：“反正肯定不会是承泽，也不会是周远，更不会是周星......”
“你！”褚玉清气得说不出话来，转身就往书房跑去，“我这就去看书，一定要考得比他们都好！”
看着褚玉清气呼呼离开的背影，柳韵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。这孩子啊，就是吃软不吃硬，激将法最管用。
外面传来青红的声音：“夫人，到了。”
柳韵掀帘下车，看到门前停着的另一辆马车，知道齐国公府的人已经到了。她吩咐青萱带两个少年去院子，自己则往正厅走去。
褚玉清站在院子里，看着柳韵的背影，气得直跺脚。早知道就不来了！他还以为这个继母需要保护，结果反被她支开了。
尚书大人正与齐国公府的新女婿谈笑风生，萱氏见柳韵来访，虚情假意地寒暄几句后便匆匆出来迎接褚玉清。她脸上堆着笑，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，仿佛真的很高兴见到这位小外孙。
在她眼里，这位小外孙才是长宁侯府最值得她亲自相迎的贵客。毕竟，能让柳韵吃瘪的人可不多，而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就做到了。
谁知褚玉清此刻正在气头上，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。他小脸紧绷，眉头紧锁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。小小的身影在庭院里快步前行，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。
萱氏见状，心下了然，定是又与柳韵起了争执。她暗自窃喜，这正是她期待的局面。
“玉清啊，”她快步追上前去，语重心长道，“我那女儿性子是急了些，你多担待。若实在受不了，让你祖母给你父亲多纳几房妾室，分散她的注意力，也就顾不上为难你了。”
给失踪的大伯纳妾？
褚承泽猛地抬头，连忙看向弟弟。他深知柳韵对弟弟有多好，绝不能让萱氏在这里挑拨离间。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，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。
“啊？”褚玉清眨了眨眼，脚步一顿。阳光透过庭院里的梧桐树叶，在他稚嫩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这老太太嘴里都在说啥玩意儿？老头子压根不在跟前，纳什么妾？
况且就算真纳了妾又如何？连紫姨娘这个外室都被柳韵收服了，若是府里再添几个妾室，岂不是给了柳韵更多帮手？到时候一群女人联手对付他一个，他还有活路吗？
小霸王心思转得飞快，很快就看穿了萱氏的用意。他的目光在萱氏脸上游移，试图找出她话中的陷阱。
先是把柳韵嫁进侯府，现在又想塞进来几个妾室，这老婆子分明是别有用心。庭院里的风轻轻吹过，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，却掩盖不住这其中的算计。
可当他仔细打量萱氏的面容时，却见她笑容慈祥，目光温和，与他所学的察言观色完全不符。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似乎真的装着关切，让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。
难道是自己想错了？
褚玉清疑惑地看向褚承泽，正要开口询问，却见哥哥轻轻摇头。春日的阳光下，哥哥的眼神格外坚定。
“你祖母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，”萱氏继续说道，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，“可以请钱侍郎家夫人帮忙物色。她家有几个庶女，最是讨小孩子欢心。”
小霸王在心里冷笑：小孩子当然喜欢和小孩子玩，谁愿意整日与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周旋？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，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。
见他不说话，脸上怒气也消了几分，萱氏以为说动了他，笑容更盛：“改日我去侯府拜访老夫人，与她好好商议此事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，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的场景。
“祖母早就被柳韵赶去山庄了，你不知道吗？”小霸王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，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“被...被韵儿赶走的？”萱氏一愣，坊间不是都说老夫人是自请告老的吗？她的笑容僵在脸上，眼底闪过一丝慌乱。
天啊，难道是这个原因？
这个柳韵，手段竟然如此高明？
褚玉清学着她方才的语气，天真地说道：“可不是嘛。要不是有两下子，她能这么轻松拿捏侯府？还不是因为祖母栽她手里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对了，你说的那几个小妾靠谱吗？可别刚进了侯府的门，就被柳韵转手送去齐国公府了，那多浪费时间。”
萱氏心头一颤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若柳韵真有这般手段，给侯府送小妾，这脑子里准定是犯浑。
还真是个敢说敢做的主，想必是亲眼见过柳韵施展手段，不然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会想到如此尖锐的反击？她不由得后退半步，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到了。
“这个...这个再说吧，”萱氏尴尬地笑了笑，声音都有些发颤，“来，先进屋吃些点心，等你母亲说完话就来叫你们用饭。”
“好啊。”小霸王爽快地应道，眼珠子却在不停转动。他跟着萱氏往屋里走，心里却在琢磨着这老婆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。
褚承泽跟在后面，看得目瞪口呆。他本担心弟弟会被萱氏蒙骗，没想到反倒是萱氏被弟弟唬住了。弟弟的话语看似天真，实则句句诛心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心里头突然就没那么堵了，弟弟那张嘴就是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，绝对不是因为他傻。他还没萱氏年纪大呢，这事儿换谁都看不出来...
萱氏安顿好两人，转身便沉下了脸色。她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，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。
褚玉清没看见她的变化，还在为刚才的事困惑不已。他坐在软榻上，小腿晃来晃去，眼神里满是疑惑。见四下无人，赶紧问道：“哥，我怎么看她跟别人不一样？乍一看还挺像个好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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