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韵点点头，一边品尝着美味，一边在心里盘算。这样的饭店，以后有机会得多来。虽然现在月俸只有三百两，但要是能拿到那十万两的奖励......想到这里，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。
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，打断了她的思绪。褚玉清猛地坐直了身子，目光投向窗外，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。
“周远？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和担忧。
“谁？”柳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，只见街道上，一个清瘦的少年正被人拦住去路。那人身材魁梧，举止粗鲁，不断用手指戳着少年的胸口，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。
“是周星的哥哥。”褚玉清说着，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。方才还喊着走不动道的小霸王，这会儿倒是生龙活虎地往楼下冲。
“夫人，我们要不要......”青红担忧地问道，目光在柳韵和楼下之间来回游移。
柳韵摆摆手：“不用，让他们去吧。年轻人的事，就让年轻人去解决。”她示意青萱留意楼下的动静，自己则继续品着茶，但眼角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窗外。
过了一会，青萱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，压低声音复述着楼下的对话。
“小姐，那个陶虎又在找茬了。”青萱皱着眉头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，“他拦住周远，说什么为他好，劝他退学。这种伎俩，也不知道骗过多少人了。”
柳韵闻言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：“这陶虎倒是会找借口。不过...”她顿了顿，目光落在楼下那个被围堵的少年身上，“周远这性子，确实太过软和了些。”
楼下的场景正如青萱所说。陶虎带着几个跟班，将周远堵在了回廊的拐角处。周远手中紧紧攥着几本书册，神色虽然有些慌乱，但依旧保持着克制。
“周兄，我这也是为你好啊。”陶虎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，“你看看，你在院试中连续三次垫底，这不是浪费时间吗？”
周远抿着唇，没有说话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册的边角，那是他最心爱的《诗经》。
“依我看啊，”陶虎故作关切地拍了拍周远的肩膀，“，读书这条路，不适合你。”
说着，他突然伸手去抢周远手中的书。周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但还是被夺走了书册。
“你...”周远终于开口，声音有些发颤，“请把书还给我。”
“这书啊，”陶虎随手翻了翻，“我替你保管几天。等你想明白了，再来找我拿。”
柳韵看到这一幕，眉头微蹙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楼下的陶虎看到来人，脸色瞬间变了。他连忙收起嚣张的姿态，堆起笑脸：“清...清少爷。”
“我问你在干什么？”褚玉清双手叉腰，小脸上写满了不悦，“欺负人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？怎么见到我就怂了？”
陶虎额头渗出冷汗：“不...不是的，我这是在帮周远。他最近成绩不好，我是在劝他...”
“帮他？”小霸王褚玉清冷笑一声，“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？”
柳韵看着这一幕，不禁莞尔。这个小霸王虽然年纪不大，但说话做事倒是干脆利落，完全不给人辩解的机会。
“把书还给他。”褚玉清伸出手，语气不容置疑。
陶虎不敢违抗，连忙将书递了过去。褚玉清接过书，仔细检查了一下，确认没有损坏后才递给周远。
“现在，给他道歉。”
“我...”陶虎咬了咬牙，“我错了，周远。”
周远愣在原地，似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。他看向褚玉清的眼神中带着感激：“谢谢你。”
“哼，不用谢。”小霸王扬起下巴，一副傲娇的模样，“记住我的名字，因为我会在下次联考中打败你弟弟！”
一旁的褚承泽连忙出声提醒：“弟弟，你这样说话太冲了。”
“有什么关系？”褚玉清不以为然，“我说的是实话。而且...”他转头看向周远，“我听说你也很厉害，所以我一定会赢过你！”
周远看着这对兄弟的互动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：“你们也是西院的学子吗？”
“不是，我们在家读书。”褚玉清骄傲地说，“不过每个月都会去明德书院参加考试。”
褚玉清的声音里带着惊叹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“不过我记得你考了第二啊，那个陶虎居然还敢说你不适合读书？他是眼睛瞎了吗？”
这话说得直白又生动，倒是让周远忍不住笑了。“没关系的，我并不在意。”
褚玉清心里暗暗记下了陶虎这个名字。他抿着唇，眼底闪过一丝戾气，这种欺负人的家伙，以后见一次打一次。不过看着周远温和的笑容，他突然改变了主意。
褚玉清挺直腰板，认真地说：“你等着，总有一天我会做得比你更好！”
这话让褚承泽诧异地看了弟弟一眼。他的小霸王弟弟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委婉的方式表达了？往日里这小子可是直来直去，想打人就动手的性子。
“还有我，我叫褚承泽。”褚承泽赶紧补充道，目光温和地看向周远。
周远微笑着点头：“好，我很期待看到你的表现。”
回到周家，周远刚抱着书进门，就遇到了从书院回来的周星。庭院里的石榴花开得正艳，花瓣随风飘落，在地上铺就一片绯红。
这个弟弟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，明明考了少年试第一名，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喜悦。
“小星，恭喜你又考了第一。”周远笑着说，“这次可是天骄班的第一，明年春季的少年试考，你一定能考得很好。”
周星的目光落在周远怀中的书上，眉头微皱：“蒙求不是已经背完了？”
“背是背下来了，但用得还不够熟练。”周远低头看了看书，轻声解释道
“把试卷拿来给我看看。”周星说，语气依旧冷淡，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关切。
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。虽然周星年纪小，但学识却在周远之上。每次考试后，他都会帮周远查找错处，指出不足。
“好，待会我去你的书房。”周远点头应下。
周远忽然想起路上的事，又说：“对了，我刚才认识了两个你们书院的学子，他们帮我从陶虎那里要回了书。”
“陶虎又欺负你？”周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。他转身就要去找父亲，脚步急促而坚定。
周远连忙拉住他的衣袖：“别去，陶虎已经道歉了。再说我们跟陶家是亲戚，不能麻烦爹处理这事。”
周星停下脚步回头，“是谁帮的你？”他转移了话题。
“一个叫褚玉清，跟你差不多大。还有他哥哥褚承泽，跟我同岁。”周远笑着说，眼中带着几分温暖，“他们说要超越我，特别有自信的样子。小星，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，那个褚玉清可能跟你一样聪明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周星冷冷地说，眼中闪过一丝傲气，“没有人能抢走我的第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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