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韵看着这一幕，无可奈何地摆摆头。她转身带着私教们去了别处，穿过长廊，来到一处宽敞的院子。
只见无数侍女端着托盘排成一列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。有的是上等的云锦，有的是轻薄的轻纱，颜色从浅到深，款式从简到繁，琳琅满目。
“夫人，这是...？”三位私教面面相觑，有些受宠若惊。
柳韵解释道：“这些是我让韩管家给你们挑选的衣物。年轻人就该穿得鲜亮些，整天穿得跟老夫子似的，多没意思。”
钱星河、柳雨和孟书涵都是年轻人，却总是穿得跟南山阙一样老气横秋，着实没必要。三人相视一笑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意。
“多谢夫人。”三人齐声道谢，随后欣喜地去试穿了。
当褚玉清和褚承泽下课出来时，差点认不出眼前的几个人。阳光下，新换的衣袍熠熠生辉，将年轻人的朝气展露无遗。
“孟夫子？柳夫子？钱夫子？”小霸王揉了揉眼睛，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。
褚玉清绕着他们转了一圈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好像书院里那些要考科举的大哥哥。”
“是啊，”褚承泽笑道，“不过他们已经考上了。”
钱星河被他们兄弟俩的反应逗笑了：“玉清，承泽，夫人说以后我们就在小院用饭，私下里直接叫名字就好。”
“这样不太好吧...”褚承泽有些犹豫，毕竟礼不可废。
“别客气，”钱星河拍拍他的肩，语气轻松，“就当咱们是书院里的过路人，我也在明德书院待过一年呢。”
“一年就考上了？”褚承泽有些惊讶。
“不是，”钱星河笑道，“是被玉京学宫挖走了。”
褚承泽无言以对。明德书院也太惨了，好不容易有个人才，还被对家挖走了。他看向钱星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。
小霸王却盯着柳雨，眼中满是敌意，像只炸毛的小兽。这可是玉京学宫的人，就是我必须干掉的家伙！
柳雨被这充满敌意的小眼神盯得有些发毛，心想这小子还真是记仇。他真想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暴揍一顿，但是打不得，只能智取。
他清了清嗓子：“我虽然是玉京学宫的，但其实最看不惯那些书呆子了，成天就知道埋头苦读。”
褚玉清的眼睛亮得像星辰，整个人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跳起来：“果然是心有灵犀啊！”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，连说话的语调都上扬了几分。
柳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，这臭屁的小子，谁要跟你所见略同。他暗自腹诽，却不得不在表面上维持着热情。毕竟作为一个刚入职的教书先生，他还不想这么快就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差事。
“当年我刚进玉京学宫时，那些读书声吵得人头疼。”柳雨故作深沉地回忆道，眼神飘向远方，“后来我想了个办法，把耳朵堵上，专心读自己的书，这才从倒数慢慢爬到前面去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死读书啊？”小霸王一边问，一边紧跟着他往饭厅走。步伐轻快，像只好奇的小猫，时不时蹦跳两下，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累了一整天。
褚承泽和钱星河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，都没想到柳雨还有这样的经历。孟书涵的嘴角微微上扬，眼底闪过一丝了然。这位倒是很会哄孩子开心。
“当然不是！”柳雨连忙摆手，生怕被人当成书呆子，“我最讨厌死读书了。我用了很多小技巧，两年就超过了那些整天只会死读的人。”他说这话时，脸上带着几分得意，仿佛真的经历过一般。
“真的吗？”褚玉清眼睛发亮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，“那你能教教我吗？以我的聪明才智，一年就能把他们都踩在脚下！”
柳雨听得头皮发麻，这孩子的自信心也太爆棚了。但职业素养让他依然保持着热情的表情：“当然可以......”
饭厅里，香气四溢。厨娘们准备的饭菜色香味俱全，摆了满满一桌。有清炒时蔬，有红烧肉，还有一盘色泽金黄的糖醋鱼，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。
然而褚玉清却顾不上吃饭，一直缠着柳雨讨论读书方法。从孔子到荀子，从诗经到楚辞，滔滔不绝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我背过劝学，可是我真不懂怎么操作。”小霸王皱着眉头问，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。
柳雨看了眼默默吃饭的褚承泽，心中暗自比较两兄弟的性格差异：“就像承泽晚上默背那样，利用零碎时间背诵，记得更牢。”
“可我过目不忘啊。”褚玉清一脸天真地说，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。
柳雨差点没把筷子摔了，这孩子是在炫耀吗？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，继续保持着和蔼可亲的表情。
钱星河在一旁憋着笑，直到被桌下踢了一脚，才赶紧解围：“要不你先想想看。”
“默想什么？”褚玉清歪着头，一脸困惑。
“比如把你学过的东西串联起来。”柳雨找回了状态，开始认真教导，“你背了这么多书，有没有想过把里面的读书方法都总结出来？”
褚玉清眼睛一亮，像是突然开窍：“对了！五柳先生传里陶渊明说"不求甚解"，是不是说读书要透彻理解，不能囫囵吞枣？”
“聪明！”柳雨由衷赞叹，这孩子虽然有时候让人头疼，但确实聪慧过人，“你可以继续想想还有什么。”
“好啊！”小霸王开心得手舞足蹈，筷子都差点掉到地上。
褚承泽看不下去了，轻声提醒：“玉清，先吃饭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但带着一种特殊的威严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从。
饭后，柳雨被小霸王缠着继续讨论读书方法。从《孟子》谈到《孟子》，从《大学》聊到《中庸》，直到月上中天，褚玉清才依依不舍地回房休息。
夜深人静，褚玉清躺在新搬来的单人床上，感觉心里暖暖的。虽然床小了点，但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，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。他翻来覆去，回想着今天学到的知识，兴奋得难以入睡。
柳雨躺在床上，回想着今天的经历，不禁苦笑。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编的故事，竟然让小霸王如此着迷。最后实在支撑不住，只能装睡才得以解脱。
另一边的褚承泽就乖巧多了，该睡就睡，让钱星河觉得这份工作简直是天上掉馅饼。看着安静熟睡的少年，钱星河不禁感慨，这对兄弟性格差异竟如此之大。
大书房内，柳韵正在听孟书涵汇报两个孩子的学习情况。烛光摇曳，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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