讯问室的门再次打开，沈临风走了进来。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，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神色，仿佛这里是他的会客室一般。
“沈先生，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。”负责记录的警察说道，笔尖在纸上轻轻摩擦。
沈临风优雅地坐下，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。“在我的律师到场前，我选择沉默，谁都别想从我嘴里套话。”
“如果你希望顾微晴死的话，那就继续保持沉默吧。”沈毅的声音里带着寒意，目光如刀般锐利。
“13号到15号这三天，你让顾微晴穿着林瑶的衣服在两条巷子里晃荡，就是为了引出凶手，对吗？”沈毅的声音低沉而愤怒，桌上的照片被他一张张摊开。
沈临风的目光在照片上扫过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“沈警官，这些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。”
“那这个呢？”沈毅将一份监控截图推到沈临风面前，“15号晚上九点十八分，你的车停在柳巷口整整二十分钟。”
“抱歉，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。”他的语气冷淡。
一名警员快步走到沈毅身边，压低声音说了几句。我注意到沈毅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，眉头微微皱起，又很快舒展开来。
“沈先生可以先离开了。”沈毅说着，合上了面前的文件夹。
沈临风站起身，动作优雅地整理着西装。即便在讯问室这样的地方，他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。
走到门口时，他突然停下脚步。
“沈警官，我再说一遍，”他转过身，目光锐利如刀，“顾微晴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。她很聪明。”
沈临风离开后，讯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。
没过多久，林瑶走进了讯问室。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米色连衣裙，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，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。
“林小姐，你和顾微晴之间似乎有些过节？”沈毅开门见山，目光紧紧盯着林瑶的表情变化。
林瑶的眼圈瞬间泛红，我几乎要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。她低着头，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，看起来既无助又脆弱。
“微晴她......”林瑶哽咽着，声音里带着颤抖，“其实是个好孩子，从来都是我惯着她。她是临风的妹妹，那个让我头疼的小丫头，都怪我们没有管教好她。”
我死死盯着林瑶那张楚楚可怜的脸，恨不得冲上去撕碎她的伪装。那张脸上的每一个表情，每一滴眼泪，都让我作呕。
“顾微晴喜欢沈临风，而他们并非亲兄妹，这点你应该很清楚。”沈毅直视着林瑶，语气平静但带着压迫感。
林瑶的肩膀微微颤抖，低垂着头：“是的，我第一次见微晴那天，她就警告我说她才是临风的未婚妻......”
我猛地站起来：“你撒谎！”声音在空荡的讯问室里回荡，却没有人能听见。
“她还威胁说要找人......”林瑶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像是被恐惧压迫着，“找人弄死我。”
我疯狂地朝她扑过去，试图掐住她的脖子，却只能从她身体里穿过。
“两个月前，她一把将我往楼梯下狠狠推去，差点就死了。”林瑶叹了口气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，“但我不忍心报警，她还那么年轻......”
我无力地跪在地上，泪水模糊了视线。这个女人，把所有她对我做的事，全都倒打一耙。那天在楼梯上，分明是她想推我下去，是我及时抓住了扶手。
“13到15号晚上，你在哪里？”沈毅继续追问。
林瑶擦了擦眼泪，声音轻柔：“临风让微晴去引出凶手，替我报仇。13、14号她都去了，15号的事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我看着沈毅若有所思的表情，心里一点点沉了下去。他信了，他真的信了林瑶的话。就像其他所有人一样，都被她的表象迷惑，被她的谎言欺骗。
讯问室的门被推开，又一名警员走了进来，在沈毅耳边低语了几句。沈毅点点头，示意林瑶可以离开了。
我绝望地看着林瑶被警员送出讯问室，她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。
死亡或许不是最可怕的，最可怕的是，活着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真相。
讯问室的门被推开，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一个年轻警察快步走了进来，手里拿着一叠文件。
“沈哥，我们走访了顾微晴的熟人，情况不太乐观。”小警察翻开文件，“她的前同事说她经常无故旷工，还跟客户发生过冲突。邻居反映她深夜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家......”
我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这些都是谎言，都是林瑶买通人散布的谣言！
“倒是林瑶，”小警察继续说道，“邻居们都说她善良热心。就连被顾微晴推下楼梯差点丧命，她都没追究，还说要给对方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沈毅手中的笔突然停顿，抬头说道：“耳闻目睹的，未必就是真相。”
“那什么才是真相？”小陈疑惑地问，眼中闪过不解。
“证据。”沈毅指了指面前的笔录，语气坚定，“我只相信证据说话。”
我无力地看着这一幕。尸体下落不明，谁又会相信一个“死人”的话呢？林瑶太狡猾了，她早就做好了完美的布局。
正在这时，一名女警快步走进来，脸色凝重：“沈哥，阿枫的检查结果出来了。”她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桌上，“情况很不好。他身上有大量电击留下的疤痕，从伤痕判断，他在成长期遭受过长期虐待。”
沈毅接过报告，眉头紧锁。照片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整个讯问室的气氛都凝重起来。
焦黑的电击疤痕，圆形的烟疤，纵横交错的鞭痕。那些伤痕有新有旧，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阿枫的全身。
“这孩子除了脸，浑身上下都是伤。”女警愤怒地说，声音微微发抖，“他长得这么好看，精神状态堪忧，该不会在孤儿院遭遇什么......”
沈毅沉默良久，才开口道：“这案子与他无关。神志不太正常，不归我们管。”
“可是沈哥，”小陈担忧地说，“他有暴力倾向，万一伤害别人......”
“他是杀人犯！”我冲着沈毅大喊，声嘶力竭，“难道精神病就可以逃脱罪责吗？他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生命！那些被害者的家属怎么办？”
“在钱虎那件事之前，他有伤害过别人吗？”沈毅问，目光锐利地看向小陈。
“没有。”小陈摇头，“查过他的档案，除了那次意外，没有任何暴力倾向的记录。”
“是那群人自己开车去废弃孤儿院挑衅在先。”沈毅说着，合上了手中的文件。
我气得转身离开讯问室。这个沈毅太过天真，一次次放走杀人凶手，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。他根本不知道阿枫的真面目，不知道那些无辜死去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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