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月？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，配合调查。”
当警察出现时，我虽然震惊，但也早有预料。我一直在暗中资助小晨那些流浪儿，小晨的哥哥暗杀林瑶不成，迟早会牵连到我。
“沈毅......”我轻声说，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，“能让我先联系一下阿枫吗？他依然守在家中等候。”
沈毅的眼神复杂，他看向着那群同事，声音低沉：“抱歉，这个案子已经不归我们管了。”
我心里一沉，警局内部出了变故，这个案子迟迟没有进展，想必上面已经失去了耐心。
“沈毅......”我紧张地抓住沈毅的衣袖，声音有些发颤，“帮我联系一下阿枫好吗？我怕他担心。”
小陈却抢先一步打断了沈毅要说的话，他的表情凝重：“沈队现在也在被调查，你别连累他。”
我愣住了，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毅。他避开了我的目光。
“师父被人举报了。”小陈压低声音补充道，眉头紧锁，“上面说他包庇嫌疑人。”
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这一刻串联起来。
阿枫此刻一定坐立不安，他向来对我的行踪极其敏感。如果我突然消失，他很可能会失控。
而一旦他失控，司三爷必然会趁虚而入。再加上网络上的舆论发酵，沈临风因母亲车祸的怨气......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我要联系我的律师。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有确凿证据才会带你来问话，最好配合调查。”警察冷冷地说。
我只能暂时妥协，跟着他们去了警局。讯问室的墙壁泛着冰冷的白光。
整个审讯过程漫长而煎熬。他们反复询问我是否指使豹子杀害林瑶。问题一遍又一遍，像是要在我的心理防线上钻出一个洞来。
“这是你给豹子送饭、带他弟弟看病的照片。”警察将几张照片摔在桌上，照片上的我正蹲在病床前，给豹子的弟弟擦汗。“豹子已经承认了，你许诺支付他弟弟的医药费，让他去杀林瑶。”
“我只是在帮助一个困难的家庭，这不违法。”我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，“你们有什么实质性证据证明我指使他杀人吗？”
就在这时，只见制服笔挺的警察大步流星地闯入房间，在审讯者耳边低语几句。对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起身离开了。讯问室里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音。
我靠在讯问室的椅子上，头痛欲裂。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，刺得我眼睛发酸。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了，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得让人窒息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被告知可以离开了。走出警局时，双腿已经有些发软。
沈毅正倚在车边等我，他的神色疲惫，“豹子招供了，说是小荷指使他杀林瑶。”
“小荷？”我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阿默的姐姐。”
我心头一震，身子不自觉地晃了晃：“这不可能，小荷是个智障，怎么可能策划这种事？”
“所以背后一定另有其人。”沈毅意味深长地说，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，“你最近要小心。”
梁助理的车已经等在路边。我上车前最后看了沈毅一眼，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，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重案组长此刻显得那么疲惫。
回到家时，阿枫正站在门口。他整整等了一夜，眼眶通红，头发凌乱，衣服也皱巴巴的。看到我的那一刻，他的眼睛亮了起来。
“微晴......”他几步冲上来将我紧紧抱住，声音沙哑而颤抖。他的手臂收得很紧，似乎生怕我会消失。
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和不安。他的心跳快得惊人，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。我轻轻拍着他的背，想要安抚他的情绪。
正当我想开口安慰时，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，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。
“司云霆！”司盛龙从车上冲下来，脸色铁青，“我父亲被抓了，是不是你搞的鬼？”
“你刚进警局，我父亲就出事，不是你是谁？”司盛龙咆哮道，脸上青筋暴起。
“所以是你让警察带走我的？”我冷冷地看着他，。
司盛龙语塞，显然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。
阿枫将我护在身后，声音低沉而危险：“碰我的人，你会死。”
司盛龙似乎被阿枫的气场震慑，后退了半步。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。“你给我等着。”他丢下这句话，转身大步离去。
他是在害怕阿枫吗？
我忍不住回头看向阿枫，只见他眼眸阴戾，目光如刀般紧紧盯着司盛龙离去的背影。
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，他的眼神才慢慢恢复清明，但眉宇间的戾气并未完全散去。
“最近的变故，来得太突然了。”我小声说道，试探性地问：“阿枫，这些事情与你有关吗？”
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只是将我搂得更紧了些。
“微晴...我饿了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我听不出他是真的饿了，还是在故意转移话题。不过想到他为了等我一夜没吃没睡，便也不再追问。
带他去餐厅吃过饭后，我哄他回房间休息。看着他躺在床上，我坐在床边，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睡颜。他闭着眼睛，睫毛微微颤动，并未真的入睡。
不知不觉间，我也躺在了他身边，渐渐睡去。怀孕本就容易犯困，加上昨晚在讯问室一夜未眠，神经紧绷了太久，此刻终于得到片刻喘息。
睡梦中，我似乎做了噩梦，但很快就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将我拉入怀中。那熟悉的温度让我安心，睡得更沉了。
“少爷，您这次对司三爷出手太急了，恐怕会打草惊蛇。”梁助理压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“您不该为了她这么冒险...”
迷迷糊糊间，我听到了这段对话，意识却无法完全清醒。
“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。”阿枫的语气冰冷。
“不过是例行调查而已，不会有大事。”梁助理叹了口气，语气中带着无奈，“可您现在暴露得太早了，会让司三爷有机会反扑...您默默承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，不该为了她功亏一篑。”
“你以为我隐忍这么久是为了什么？是为了肮脏的司家？”阿枫冷笑一声，声音里充满讽刺，“梁叔，我要什么，你比谁都清楚。”
“值得吗？”
“仿佛连老天都在站在我这边...”阿枫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执念。
“你就那么确定她一定是...”梁助理的语气有些着急。
“她是。”阿枫斩钉截铁地说。
我想睁开眼睛，想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，可眼皮实在太重了，意识再次陷入黑暗。朦胧间，我听到门开的声音，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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