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,玄清主峰高耸入云,隐约可见。四周山势连绵,卧龙岭雄伟、云溪涧飘渺、栖霞山脱俗、落日峰挺拔、映月谷清秀,五脉环绕,交相辉映、美轮美奂。
落日峰众人有说有笑,缓步而行,却见山道尽头,一阵绿芒闪耀,云舒真人匆匆现出身形,面色焦急。
“哈哈哈,云舒老友,这就来接老哥啦。”云癫道人大笑着迎上。
云舒真人竟是没理这茬儿,直接绕过云癫,直奔耿少而去。云癫道人一旁含笑不语,知道云舒真人定有要事,也不以为忤。
云轩见状,赶忙上前圆场道:“见过云舒师兄,多日未见,别来无恙否?”
“妹子莫要取笑。”云舒真人摆摆手,匆忙赶至耿少身前。
“师傅……”耿少正欲开口,却被云舒真人一把拉过,上下打量一番,关切道,“怎么样?伤势如何?”
“师傅,徒儿不孝,害师傅担心。”耿少内心一暖,低声道,“这几日休整,已然无碍。”
见到耿少无恙,云舒真人这才暗松口气,放下心来。
“哈哈哈,云舒老弟,有老哥我在,你这弟子还能出什么岔子?他还替俺落日峰,跟隐龙居那帮混蛋,狠狠干了一架。老弟你是没瞧见,当时那叫一个痛快!石离老儿那个什么鸟弟子,就这么一招,就……哎?夫人,你掐俺作甚……?”云癫道人正说得兴高采烈、吐沫横飞,却惊觉腰间一痛,不由愣道。
云舒真人轻叹口气,无奈的瞪了云癫道人一眼。这云癫道人的性子,云舒最是熟悉不过,自己这小弟子顽劣不堪,最是不服管教,如今跟着云癫,要能有好事才怪!
“师傅,我……”看到云舒真人如此担心,耿少不禁心怀愧疚,低声道。
云舒真人一把拉住耿少,恳切道:“不必多言,为师都已知晓。”
话音刚落,云舒真人探手入怀,摸出一个包裹,嘱咐道:“这些物事,你且收好,赶紧跑路。此时的玄清宗,万万回不得!”
“师傅,怎么……?”耿少闻言一惊,忙追问道。
“你若回山,为师担心保你不住;你若不在山门,为师尚可周旋!”云舒真人急切道。
“怕他怎地,俺看那帮鸟人,又敢怎样?”云癫道人眼皮一翻,不屑道。
“莫听你师伯胡说,赶快上路,一路小心。切记,凡事能忍则忍,不能忍也要忍,莫要意气用事。等情势稍有转机,为师自会派闲云寻你。”云舒真人匆匆言罢,大手一推耿少,恳切道,“快走,莫要耽搁!”
“师傅,我走了,你怎么办?”耿少兀自不放心道。
“为师自有办法,徒儿无需担心。切记,做事三思而后行,万不可再如此莽撞……”云舒真人心中不舍,似有说不完的教诲,难以割舍。
“老弟,你再唧唧歪歪,就真走不了啦!”一旁云癫道人忍不住出声提醒道。
云舒真人这才醒悟,暗提一口真气,袖袍一挥,一股劲风蓦然升起,绿芒乍现。待绿芒闪过,耿少的身影渐渐消散。
身影消失前,耿少拼尽全力,嘶喊道:“师傅,弟子没有做对不起师门的事情!”
话音刚落,耿少已是消失在了原地,踪影全无。
“为师自己的弟子,为师岂能不知!”云舒真人望着远处,低声应道。可惜耿少已经听不到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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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天边,几道紫色霞光闪现,正是是护山大阵发动的迹象。
“哼,来的好快!”云癫道人鼻子里冷哼一声。
不多时,便见几名弟子,身着青色劲装道服,匆匆赶来。为首之人,正是凌天。
凌天几步赶至近前,向云舒真人抱拳一礼,朗声道:“见过师伯,敢问耿星沉何在?”
“哦,你们也来找小徒吗?”云舒真人闻言,装糊涂道,“老夫我也是呀,可惜不曾看到。”
凌天闻言,眉头一皱,转身冲云癫道人道:“云癫师伯,您与耿星沉一路归来,请问他人何在?”
“前几日,恰巧路过一处胜地。年轻人贪玩,就多盘亘了几日。老夫重任在肩,岂能久候,便自行上路了。”云癫道人耸耸间,转身竟冲风轮道,“嗨,老伙计,你后来见过那小子吗?”
“老夫也不曾见过。”风轮淡淡道。
凌天环顾四周,却哪里还有耿少的影子,只得下令道:“先将风轮拿下,其余人继续搜寻!”
几名青衣弟子闻言,立时抢步上前,逼近风轮。
风轮冷哼一声,冰冷的目光射来。几名后辈弟子与风轮目光相对,顿感脊梁骨一寒,纷纷顿住身形,不敢上前。
“哈哈哈,我这老伙计,杀人无形。尔等若是靠近,老夫可保你不住。”云癫道人出声提醒道,“老夫良言相劝,尔等若是不听,枉送性命,云翻那小子可怨我不得。”
云癫道人发话,凌天等人自是不敢怠慢。风轮闹得整个修仙界鸡犬不宁,云癫却是兵不血刃,便将其带回玄清宗发落,可谓是功勋卓著。连掌教真人见了,也得让他三分。
“那便劳烦云癫师伯,将这风轮押……请回玄清主峰,面见掌教真人。”凌天只得无奈道。
“嗯,当先引路。”云癫道人袖袍一挥,不客气的抬腿便走,云舒等人自也随同前往。
眼见风轮不着枷锁、无拘无束,气定神闲、缓步上山,凌天等人哪敢怠慢,远远跟随,却是不敢近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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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这边耿少,被云舒真人挥袖送出,眼前一花,待稳住身形,四下打量,发现竟已出了玄清地界。
“师傅果然功力深厚,袖袍这么一挥,就将本少送出如此之远。”耿少暗自佩服道。
放下背后的霜霜,耿少随手打开云舒真人的包裹,但闻药香扑鼻,里面各种玉瓶药丸,林林总总、眼花缭乱。只见旁边附有一封书信,上面交代了所有仙丹药性及用法,竟然都是缓解寒症之用。耿少不禁双手微微颤抖,眼圈渐红。
“哥哥,你咋了?就算没有桂花糕吃,也不打紧,霜霜忍得住,哥哥你别伤心。”身旁传来霜霜稚嫩的声音。
耿少闻言,赶忙抬袖掩面,胡乱擦拭几把,故作轻松道:“走,哥带你吃桂花糕去。”
霜霜闻言,欢天喜地、蹦蹦跳跳的随耿少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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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花道,巷阳老街十四号。
说到瞧病,耿少头一个念头便是这里。恰巧,也正是在这里,耿少第一次与霜霜相遇……
一路上,霜霜服用云舒真人所赠的仙丹,寒症居然奇迹般的未再发作。
耿少当街而立,抬眼望去,“玉仁坊”三个烫金大字,赫然醒目。一段时日未见,药香依旧。
想当初,耿少花二十两纹银,被骗至此处,看到“玉仁”二字,还以为暗喻“玉人佳丽”,内中别有香泽。念及此处,但见玉仁坊门前梁柱,两排烫金大字“修合虽无人见,诚信自有天知”,一股济世悯人的情怀扑面而来。耿少不禁老脸一红,低头不语,自己曾经龌龊的念头,实在不配如此圣洁的地方。
耿少带着霜霜,揭帘而入。熟悉的厅堂,一切依旧。堂内正中,古朴的八仙桌上,檀香依旧缭绕,两旁粗大梁柱,各书一排烫金大字,“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,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”。高堂正中悬挂一紫木葫芦,彰显悬壶济世之意。
耿少闻着满堂药香,忆起别后种种,不禁感慨万千……
“公子既然来了,何不入内一见?”沙哑的老妪声响起。
耿少闻言,这才如梦初醒,连忙带着霜霜,步入内堂。
依旧珠帘相隔,绿衫婆婆的身影端坐帘后,看不清面容。一名侍女默然而立,守护一旁。
耿少几步上前,抱拳一礼,一揖到地。
“婆婆……”耿少正欲开口,却被婆婆打断道,“公子,坐。”
三道丝线柔软无形,于帘后悄然飘出,轻轻落在耿少脉门之上,分别对应寸、关、尺三脉。
耿少本意带霜霜瞧病,可见婆婆如此认真,尚未发话便开始诊脉,只好任其施为,不敢打扰。霜霜竟也乖巧不语,斜卧一旁。
这回诊脉,却是出奇的长久,耿少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,悄然静坐,默默等待。
终于,三条丝线缓缓飘回,婆婆轻叹一声,身形竟隐隐有些颤抖。
“婆婆,您……?”耿少不禁关切道。
半晌无言,颤抖渐止,婆婆似是心绪稍复,这才出声道:“公子不以己身为念,却是好生令人敬佩!”
耿少闻言一愣,不由问道:“婆婆,何出此言?”
“神州文字,皆含智慧。‘仁’之一字,却分两边,左边是人,右边是二。意思是说,处处以他人为念,是为仁。”婆婆慨叹道,“公子仁义之士,岂能让人不佩?”
耿少挠挠头,惭愧道:“小子游手好闲,胡作非为,说小子什么都好,却是与这‘仁义’二字,沾不上半点关系。”
“公子此言差矣。”婆婆接口道,“公子此次,真气耗尽,元神大损,阳寿却是不减反增,必有阴功在身,否则岂能如此?”
“阳寿?阴功?”耿少听得一头雾水,不明所以道。
“天道无亲,惟亲善人!”婆婆缓缓道,“公子阳寿不减反增,并非命里本有,而是今世所修。”
“这么说,本少的命数,竟是本少自己修来的?”耿少闻言奇道。
“正是!”绿衫婆婆点头道,“所谓命由我作,福自己求,改过迁善,趋吉避凶,便是这个道理。”
“命由我作,福自己求……”耿少闻言似有所悟,喃喃自语道。
“肝属木,木生火。若是动怒,肝气郁结,自是会肝气受损。而公子如今,五脏皆损,却是何故?”婆婆突然出声问道。
“莫不是先前,真气耗竭,又勉强跟人动手所致?婆婆俺跟您说,隐龙居有个叫石纹的鸟人,趁人之危,这才……”想起石纹那帮人,耿少便气不打一处来,正欲痛诉一番,却被婆婆打断道,“公子气血充足,非是外伤所致!”
“非是外伤?”耿少闻言一愣,奇道,“婆婆的意思是,难道小子我会有内伤不成?”
“公子近来,可有什么事、或什么人,让公子伤心欲绝、牵挂难舍?”婆婆的话音再次响起,耿少却是愣在当场,半晌答不出话来。
“公子性情洒脱,不拘于外物,世上少有什么珍奇物事,能让公子如此挂怀。”婆婆接着道,“看来,公子心中是有一个人,放之不下。”
“婆婆,我……”耿少欲言又止。
“自古情关难过,公子不必自责。”婆婆淡淡道,“记得上次,公子曾跟老身提起,有一位萍水相逢的姑娘?”
“婆婆,露儿她……”
“原来,是一位叫露儿的姑娘。”
“是……”耿少低头老实道,在这位婆婆面前,似乎一切都无法遁形。
“公子可曾有过后悔?”婆婆突然问道。
“不曾!”耿少却是缓缓摇头道。
“明知元神受损,也不后悔?”婆婆诧异道。
“不悔。”耿少依旧摇头道。
“五脏皆损,累及阳寿,也不后悔?”
“不悔!”耿少还是摇头道。
珠帘之后,陷入一阵儿沉默,帘后身影又隐隐有了些许颤抖。
“婆婆,您别生气,小子可是做错了……”耿少低声道。
“我等凡夫,智慧未开,是非对错,岂能断言?”婆婆沙哑道,“公子所作所为,令五脏俱损,累及阳寿,本不可长命,上天却偏偏赐予寿数,公子可知何故?”
“婆婆先前所说阴功,莫非竟与此有关?”耿少脑中灵光一闪,接口道。
“不错!”婆婆点头道,“阳寿乃是福报,福报从何而来?从积功累德、断恶修善而来。若要断恶修善,须得先行明白,什么是恶,什么是善,否则又从何修起?”
“婆婆所言不错,可世事繁多,何其复杂,是非善恶,如何能数语道尽?”耿少不解道。
“正因为事相繁杂、难见真相,所以古圣先贤慈悲,留下一法,教我们明辨善恶。”婆婆点头道。
“婆婆,古人所留,是何法子?”耿少好奇心起,迫不及待追问道。
“有益于人,是善;有益于己,是恶。有益于人,则殴人、詈人皆善也;有益于己,则敬人、礼人皆恶也。是故人之行善,利人者公,公则为真;利己者私,私则为假。”婆婆一字一字缓缓道,“善恶真假的本源,发自于心,皆当自考。”
“为人是善,为己是恶。莫非……”耿少恍然道,“善恶竟是在人一念之间?”
“正是!是故积功累德、断恶修善,也在人一念之间。”婆婆点头道,“公子一念为人,此心感动天地。天赐阳寿与公子,必有其深意。还望公子,莫要辜负!”
“小子凡夫俗子一个,实在难以窥测天意。”耿少不禁汗颜道。
“公子不必自谦,只是现下机缘未到而已。”婆婆接口道,“蚯蚓只道辗转泥丸之乐,又怎知大鹏扶摇九天之志?公子本非池中之物,大可不必妄自菲薄。”
耿少闻言一愣,这话竟是有些耳熟,只是记不清在哪里听过。
“婆婆,小子做事鲁莽,思虑不周,只图一时快意,陷她人不义。”耿少实言道,“如今小子五脏俱损,活该受此果报,小子不怨。”
“敢问公子,如何思虑不周,又如何陷人不义?”婆婆却是反问道。
“露儿她本是一位好姑娘,可是我做事莽撞,结交异族。朋友有难,小子自然不能袖手,还因此伤了同道。露儿若是再倾心于我,便是不忠;若是再与我一道,便是不义……”耿少叹息道,“都是小子鲁莽,害她如此。”
“一饮一啄,莫非前定,造化弄人,却不必执着。”婆婆接口道,“公子口中的异族朋友,其中一位可是身边这位小友?”
“正是!”耿少抱拳道,“婆婆明察。”
“公子带她来此,必是为瞧病而来。”
“婆婆,小子正是此意。不知婆婆……”耿少话音未落,却被婆婆打断道,“公子可知她乃何人?是何身份?”
霜霜小小年纪,身法灵活,形同鬼魅,自打第一次见面,耿少便觉奇怪。但见霜霜楚楚可怜,受人欺凌,耿少心里一酸,便把这些统统忘诸脑后。至于霜霜的身世,耿少还真的一无所知。
“记得风轮长老,还有银狼大哥,都称霜霜为‘霜大人’、‘小祖宗’啥的。”耿少坦诚道,“霜霜究竟是何身世,小子还真不知晓。”
“公子不知对方身份,便如此尽心,为她医病?”婆婆诧异道。
“她是俺妹子,照顾她是应该的。”耿少不假思索道,“再说我已经承诺风轮长老,只要小子我不死,纵然是天涯海角,倾尽所有,也要为她求医治病。”
“江湖传闻,那风轮已被请上玄清宗落日峰……”婆婆居然接口道,如数家珍一般。
“正是!”耿少不觉有异,点头道,“小子我曾答应风轮长老,尽心照料霜霜,风轮这才甘愿束手就擒。与人承诺,岂能相负!”
“公子若是顾全对风轮的承诺,执意替这位小友瞧病,那就代表不肯回心转意。”婆婆接口道,“如此,公子又如何顾全,对那位露儿姑娘的心意?”
“唉,小子负她良多,陷她不义,不敢奢求更多。”耿少哀叹道,“岂能再让娘子委曲求全,与本少一起背负,这许多骂名……”
“可是公子又能背负,离开她的痛苦吗?”
沉默良久,耿少低声道:“婆婆,俺能!”
“五脏皆损,公子没说实话。”婆婆淡淡道,“言语造作自是可以自欺欺人,气血循环,暗合天数,岂能骗人?若是当真放下,以公子体魄,何疾之有?”
“婆婆,我……”耿少竟是无言以对。
堂内一片沉默,半晌无言……
半柱香功夫过后,帘后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婉儿,替我将公子身边那位小友请来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随着清澈的女音响起,珠帘轻拨,婆婆身边那名侍女,缓步而出,轻挽霜霜小手,转至帘后。
只见帘后绿衫拂动,婆婆撩袖探手,搭上霜霜脉门。古时女郎中为男子诊病,肌肤相亲,多有不便,这才有悬丝诊脉一说。如今对霜霜,却是不用这许麻烦。
不多时,婉儿缓步而出,将霜霜带至耿少身边。
“婆婆,您看如何?”耿少迫不及待道。
“公子可知,这位小友身患何疾?”婆婆沙哑道。
“霜霜发病之时,面色青紫,四肢僵硬,浑身冰凉,不断抽搐,应是寒症一类吧?”耿少猜测道。
“公子可知,这寒症因何而来?”婆婆接着问道。
“这……小子确实不知。”耿少实言道。
“公子又可知,若要医治这寒症,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?”
“小子实在不知,还请婆婆教我。”耿少拱手道。
“公子对此一无所知,就承诺别人,倾尽所有,为她医病?”
“就算没有承诺,小子也定要照顾霜霜,至死不渝。”耿少坚定道。
婆婆沉默片刻,沙哑道:“这寒症由来已久,医治自也不能一蹴而就。近来,她曾服用大量祛寒仙药,其中不乏千年难遇的名贵药材,确实可以暂缓症状。可若要根治,却是远远不够!”
“婆婆,只要能救得霜霜,刀山火海在所不辞,请婆婆尽管吩咐!”耿少迫不及待道。
“既是寒症,便需要一枚火系灵丹。此丹必须是火灵至尊,聚天地火灵于一体。”婆婆叹息道,“此等灵丹,必是仙界不传之宝,岂可轻易与人,难啊……”
耿少闻言,探手入怀,摸出一枚翠绿小珠,道:“婆婆,我恰有一枚火系丹药,不知是否管用?”
“婉儿。”婆婆轻声吩咐道。
婉儿再次从帘后转出,轻轻接过耿少手中丹药,转身退回,递给婆婆。
只见婆婆掌托药丸,低首轻嗅,突然惊呼出声道:“神火丹!”
这一声惊呼,嗓音居然清澈脆亮……
“婆婆,此丹也不知是真是假。”耿少心忧霜霜,未觉有异,忙追问道,“据隐龙居弟子说,神火丹本是赤红之色,而我这枚却是通体翠绿。”
“神火丹乃天地孕育,无知之人妄用玉器承载,隔断天地灵气,是故火系灵丹自然呈现赤红之色。而公子却是随性自然,将神丹随意携带。神火丹与外界灵气相遇,便会吸引风灵聚集。风助火势,神火丹才会效力倍增。”婆婆声音重又恢复沙哑,缓缓道,“此时,神火丹便如这般,显翠绿之色。”
“哈哈,太好了!”耿少闻言大喜。
“公子,即便有了这枚神丹,老身也只有两成把握。”婆婆沙哑道,“这枚神丹可助人突破修为,但凡修士,无不垂涎三尺。恰巧公子又是火性灵根,此丹对于公子来说,无异天赐异宝。公子还是先考虑清楚,是否要将这枚神丹交予老身。”
“哪怕只有半成把握,小子也无怨无悔。”耿少毫不犹豫道,“如若这次不成,小子再想办法就是。婆婆肯为霜霜瞧病,小子已是感激不尽!”
“医石丹药,可以医病,但却不能医命。”婆婆闻言,点点头道,“若要根治这小友之疾,需从命上来医,公子可有心理准备?”
“没问题,婆婆尽管吩咐!”耿少豪爽道,“若要医命,需要用什么来医?”
“用命!”
“婆婆的意思是说,可以将我的命数,转一部分给霜霜?”耿少闻言奇道。
“正是!”婆婆轻轻点头道。
“果能如此,真是太好啦!”耿少闻言,反而轻松道,“若是他人之物,小子不一定能讨得来;若是小子本身之物,那就好办了!婆婆如此大恩,却叫小子如何相报?”
“公子仁心,世所罕见,自是厚福之人。所享福报,皆是自在所作,不为他求,大可不必言谢。”婆婆淡淡道,“老身不敢对公子有所奢求,若是转命成功,恳请公子牢记老身方才之语,改过迁善,以基厚福。”
“改过迁善,以基厚福……”耿少郑重道,“不论成功与否,小子谨记婆婆教诲!”
“转命之法,实属逆天,行之不易。”婆婆摆摆手,随意道,“老身尚需准备,三月之后,公子再带这位小友来此,老身为你转命。”
“小姐!”婉儿忍不住惊呼出声道。
“住口!”一声沙哑的厉喝,打断了婉儿未尽的话语。
听闻霜霜有救,耿少兀自沉浸在狂喜之中,也未曾留意方才的变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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