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后。
狮驼岭以东,冥河两岸。
东岸,六千狼众,摩拳擦掌。
西岸,狮驼岭一万先锋军,严阵以待。
“狮驼大人,末将拿下熊彪,前来赴约。”狼溪隔岸高声道,“大人刀兵相向,却是何意?”
“既然将军信守约定,却为何领兵至此?”狮驼厉声道。
“先前为潜入黑风寨,曾以狮驼岭旗帜相借,还有商服无数,特来相还。”狼溪朗声道。
“呸!”狮驼下首将领道,“商队器具遣人送还即可,又何必引兵至此?”
“不错,这定是托词!”狮驼点点头,随即冲对岸高声道,“便请将军置于河床空地,我自会命人前取。”
“大人相助良多,怎好再劳烦大人?”
“无妨!”狮驼冷哼道。
“那便请大人让道,让我等班师回巢!”狼溪朗声道。
“什么!”狮驼闻言拍案而起,怒道,“当初让你借道,乃因葭萌已失,你们非绕道不可。如今熊彪受诛,葭萌复得,尔等既要班师,不从葭萌入关,却要舍近求远,从我狮驼岭路过吗?真是岂有此理!”
“大人曾和王上有约,熊彪山头,分而治之,永结盟好。”狼溪义正言辞道,“既是盟友,借道路过又有何不可?”
“这……”狮驼迟疑道。
“大人,万万不可!”下首将领急道,“当初王上对大人百般示恩,乃因帝都以北,有熊彪为祸。更何况南疆司马拥兵自重,不臣之心尽显无疑。若是北患不除,王上不敢南下。如今熊彪授首,唇亡齿寒,王上怎还会器重大人?”
“有理!”狮驼冷静道。
“再者,王上意欲南下,必先平定北方。”下首将领急切道,“难道王上会在后背留下隐患,让熊彪之祸再现不成?”
“不错,险些中了奸计!”狮驼拍案道,“断不可让王师度过冥河!”
“大人,不知意下如何?”狼溪高声催促道。
“尔等快快撤军,让出山头。”狮驼咬牙切齿道,“否则我大军开动,刀剑无情!”
“大人,咱们有约在先,为何突然刀兵相向?”狼溪讶异道。
“无耻小儿,老夫可不是熊彪,岂会中你奸计?”狮驼冷笑道,“若再不退兵,休怪老夫无情了!”
眼看大战一触即发,狼溪探手入怀,掏出最后一只锦囊,只见几行小字,力透纸背,上书:“狮驼生性多疑,断不会放王师入关。将军便在河堤驻扎,坚守不出。狮驼必以先锋兵马试探,将军只管坚守,待三鼓过后,再掩杀而出,定可拿下首战。随后继续坚守不出,狮驼必不敢再行强攻。只要将军坚守月余,我自有神兵十万,从天而降,相助将军,一举收复北疆!”
狼溪收起锦囊,心中大定,高声道:“备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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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西岸。
狮驼帐前。
“大人,冥河正值枯水,这数十里平川正是天然战场,咱们北疆兵马悍勇善战,王师必然不敌,请大人速战。”下首一将进言道,“一旦等到王师从葭萌增援,则恐日久生变!”
“不错,老夫正有此意。”狮驼点头道。
“便请大人下令决战,我狮驼岭精锐尽出,定可一战功成!”
“不,主力兵马不动!”狮驼却是摇头道,“还记得熊彪是怎么死的?他就是孤注一掷,兵马尽数被困于断崖谷,这才一夜之间覆灭殆尽。”
“大人的意思是……?”
“一日连派二十哨骑,探明王师是否增援。”狮驼沉吟道,“待探明消息,老夫再以前锋军试探攻之,且看其如何应对。”
“大人,王师背后是尚未平复的黑风寨山头,熊彪旧部蠢蠢欲动,他们死了大哥岂能不寻仇?就等大人这边动手!”下首将领苦劝道,“葭萌援军清剿熊彪旧部尚且不及,哪里来的增援?”
“木野狐惯会用兵,这也许是他的奸计!”狮驼迟疑道。
“大人,战机稍纵即逝,失不再来啊!”
“你看对岸,区区六千狼众,就胆敢与我狮驼对峙,其中定然有诈!”狮驼自负道。
“大人,你看对岸六千狼众背后,一片沃野,哪里来的援军?”下首将领苦劝道,“只要此刻吞灭了他们,北疆尽归大人所有啊!”
“这正是木野狐的诡计!以北疆为饵,诱我深入。”狮驼决绝道,“我意已决,勿须多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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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日后。
冥河西岸,狮驼帐前。
“大人,探马多日探查,冥河以东未见王师援军。”哨骑回报道。
“果真如此?”狮驼眯眼道。
“连日来,我等不分昼夜查探,确实未见王师增援。”
“既无援兵,冥河东岸的王师却在作甚?”狮驼奇道。
“日夜抢修防御工事,严阵以待。”
“抢修工事?”狮驼举起酒樽,却又放下,犹豫不决道,“既不战,也不退,他们究竟在等什么?”
“大人!”下首将领进言道,“既然王师没有援军,我等不如即刻攻上?”
“不!”狮驼却是沉吟道,“木野狐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?老夫一时看不清楚,不可妄动。”
“大人,岂能任由王师备战,而放之不管?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狮驼终于下令道,“既然如此,便让先锋营上前试探,且看其如何应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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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东岸。
狼溪帐前,突闻鼓声擂动,喊杀声震耳欲聋。
“将军,狮驼岭先锋营攻到!”
“哼哼,终是沉不住气了?”狼溪淡然道。
“对方只有一万兵马,咱们六千精锐足可迎敌,请将军下令!”下首众将纷纷请战道。
“不!”狼溪坚决道,“坚守不出,不许出战!”
“坚守?”
“仅仅是先锋营而已,大可战之!”
“是啊,何故堕了自己士气?”众将纳闷道。
“我说坚守,听不懂么!”狼溪冷声道。
“可是将军,首战打得如此畏缩,恐对后战不利!”
“将军为何执意坚守?”下首众将不解道。
“我的命令,是用来执行的!”狼溪冷冷道,“如若不从,军法处置!”
“领命!”众将低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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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通鼓响,直杀到正午时分。
狮驼岭兵将虽然悍勇,可无奈王师坚守河堤,居高临下,擂石滚木,风刃破空,先锋营根本无法抢上!
先锋营兵马屡攻未果,反而损伤惨重,不禁破口大骂。
“龟儿子,胆小如鼠!”
“缩头乌龟!”喝骂之声不绝于耳……
不想任凭百般辱骂,狼溪竟是岿然不动,铁了心坚守不出。
狮驼无奈,只得下令,暂时退兵西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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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西岸,狮驼帐前。
“大人,王师不战不退,据守东岸,必有所图!”下首将领急切道。
“木野狐诡计多端,老夫岂有不知?”狮驼恨声道。
“大人如何决断?”
“再攻,擂鼓助战!”狮驼握拳道,“一举攻下东岸,看他究竟有何伎俩!”。
“领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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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东岸,狼溪帐前。
再次鼓声擂动,杀声震天。
“将军,敌兵先锋营再次攻到!”
“将军,我等请战!”下首诸将立时纷纷请战。
“坚守!”狼溪不容置疑道。
“什么?”
“将军,若一味坚守,敌人岂肯退兵?”众将急切道。
“再说最后一遍,我的命令,是用来执行的!”狼溪冷声道。
“领命……”众将垂头丧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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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岸河堤。
狼众居高临下,风刃齐发,遥遥将敌兵阵脚射住。先锋营兵将无法抢上,不由气得哇哇直叫。
“骂!给老子狠狠的骂!”先锋官怒道,“将这帮缩头乌龟骂出来!”
“缩头乌龟!”
“无胆鼠辈!”敌兵纷纷叫嚣道。但任凭对方如何辱骂,狼溪就是坚守不出!
“大人!”下首一将进言道,“辱骂已久,却未克果,不妨换个法子试试?”
先锋官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,吩咐道:“好,你们便如此这般……”
“狼溪,你狼族没落已久,没脸出来见人了是吧?”
“老狼王许久未见,怕是早就归西了!”
“兄弟,狼族都是没出息的软蛋。老狼王一气之下,就寻了短见!”敌兵顿时一阵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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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东岸,狼溪帐前。
“什么?”狼溪勃然大怒,愤声道,“竟敢如此辱我!”
“将军息怒!”下首将领劝道,“他们这是故意激你,莫要中了敌人歹计!”
“本将自然知道他们故意相激,可本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!”狼溪咬牙切齿道。
“末将知道,老狼王是将军心中最为敬重之人。”下首将领叹气道,“唉,这群卑鄙小人,无所不用其极啊。”
“你听,他们方才骂什么?”狼溪突然侧耳驻足,轻声问道。
“这个,岸边人声嘈杂,末将也未听清……”下首将领推搪道。
“你方才就在阵前,岂能不知?”狼溪命令道,“给我如实道来!”
“末将不敢!”下首将领双膝跪倒,颤声道。
“恕你无罪,给老子说!”狼溪气急败坏道。
“他们说老狼王归西后,狼族只留下一位小姐,貌美如花。但自小体弱多病,任人欺凌。狼族没有一个男人,竟是保护不了小姐,不如……”
“不如怎样?!”狼溪面色难看道。
“不如干脆将小姐乖乖送上狮驼岭,也好免遭他人欺凌!”下首将领低声道。
“哇咔咔!真是气煞我也!”狼溪闻言再也按奈不住,寒声道,“取我战甲来,本狼要亲自斩杀这群无耻小人!”
“将军不可!”下首将领苦劝道,“这是敌兵激将之法啊!”
“再敢多言,本将连你也杀!”狼溪阴狠道。
狼溪随手取过战甲,甩开帐帘,气冲冲正要举步而出,却见一件物事从战甲中滑落。狼溪定睛瞧去,却不正是军师临行前相赠的锦囊……
“自古以来为帅者,哪个不是经过上天百般锤练、万般折辱,这才终成一代帅才!将军年轻气盛,难免缺乏自敛,王上是想将大任于你,这才刻意磨练你的性子。如此恃才傲物,放荡不羁,受不得半点折辱,王上怎么放心将千军万马交付于你,又怎么放心将帝国帅印托付于你?”
“王上并不想让你作将军,那是他觉得你有帅才。王上期望看到,你作为全军统帅的样子,你怎么就不明白呢?居然还敢暗自不平,真是辜负了王上一片苦心,愧对王上的栽培!”
狼溪突然驻足,愣在当地,军师木野狐临行前的话语,突然在脑海中响起,久久回荡不息……
狼溪双目湿润,缓缓转身,步入帐中,俯身将先前将领扶起,柔声道:“本将一时气急,险些误了大事,本将错了!”
“将军!”将领颤声道。
狼溪抬手抽出腰间佩剑,交予将领,坚定道:“此乃将军佩剑,且授予你。若是我再有犯此,你执此剑,军法处置!”
“将军!”
“这是军令!”狼溪正色道。
“末将,领命……”将领含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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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岸河堤。
狮驼岭先锋营破口大骂,整整一个时辰。狼溪居然岿然不动,坚守不出。
狼众非但不战,后军居然开始埋锅造饭,战场上竟是香气扑鼻。
眼看日已西斜,狮驼岭先锋营兵士,饿着肚子,久攻不克,只得作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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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西岸,狮驼帐前。
“这狼溪贼子,着实可恨!”下首将领灰头土脸道,“任凭我们百般辱骂,他就是不肯正面迎战。”
“唉,日落前,再行攻之。”狮驼心灰意冷道,“若终是不克,日后再行图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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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东岸。
鼓声凌乱的响起,喊杀声有气无力。
“将军,狮驼岭先锋营,又一次攻到!”传讯官报道。
“备战!”狼溪起身道。
“将军,您说什么?”下首众将闻言愣道。
“备战!”狼溪笑道,“没听到吗?”
“好!”众将早就坐不住了,纷纷雀跃道,“我等将军这句话,等得屁股都起茧子啦!”
“这帮孙子日间曾言,说我们狼族没有男人。诸位血性的汉子,待本将鼓声响起,给我狠狠的杀!”狼溪下令道,“鸡犬不留!”
“领命!”
狼溪矗立战鼓之前,登高远望,只见狮驼岭兵马被死死射住阵脚,仍是无法抢上。
下首一将低声问道:“将军曾说坚守不出,为何此时却又下令出战呢?”
“军师曾言,打仗不在人多,而在士气!所谓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你看敌军鼓点凌乱,喊杀无力,整日久战不下,各个无心恋战,正是气竭之相。而我王师好整以暇,正憋了一肚子火气,无处发泄。”狼溪坦言道,“如今敌人虽然三鼓,而我们只需一鼓作气,必可大破敌军!”
“将军真乃帅才也!”下首将领闻言佩服道。
“这都是军师先生的栽培。”狼溪低声道,“本将习性深重,险些误事,惭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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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岸河堤。
狮驼岭先锋营久攻不下,早已是人困马乏,眼看日已西沉,久攻不克,只得再次收兵罢战。
狮驼岭旗帜东倒西歪,正欲撤兵,却惊闻东岸鼓声擂动,喊杀声骤然响起!
无数狼兵勇将,居高临下,呼啸而至,瞬间将狮驼岭先锋营冲了个七零八落!
“狮驼岭的孙子们,擦亮眼睛看清楚,我狼族到底有没有男人!”狼群怒啸而上,一个个如魔神再世,杀红了双眼。
狮驼岭先锋营顿时溃不成军,横尸遍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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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。
冥河东岸。
“哇哈哈哈,老子打仗这么多年,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快!”一将兴奋道。
“恭贺将军,旗开得胜!”
“哎呀,这军中无酒,岂不是让人心痒难耐?”众将叫嚷道。
“军中禁酒!”狼溪闻言笑道:“诸位若觉难耐,想想熊彪下场如何?”
众将闻言,无人再敢讨酒。
“将军!”下首一将不解道,“既然一鼓作气,大破敌军,为何又重回东岸驻守?”
“将军,方才若是一口气儿攻上,拿下西岸也非难事!”众人附和道。
“唉,诸位将军,且听我一言。”狼溪叹了口气,缓缓道,“咱们虽然大破先锋营,但敌军主力元气未伤。西岸背靠驼岭,咱们若是拿下西岸,反倒失去地利。西岸无法驻守,作战不利。只要咱们坚守东岸一月,军师自有神兵十万,从天而降,助我等收复北疆!”
众将闻言,面面相觑,忍不住言道:“军师之言,恕末将愚钝,不解其意啊。”
“诸位都不理解吗?”狼溪笑道。
“我等不解其意。”众将纷纷摇头道。
“那就对了,因为本将也不解。”狼溪耸肩道。
众将闻言,均是一头雾水。
“但,我相信军师,你们相信我。”狼溪一字一顿道,“这,就够了!”
“领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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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西岸。
“大人,王师大破我军先锋营,却未乘胜追击,依旧驻守东岸,坚守不出。”哨探回报道。
“哼,那是他知晓我军主力未动。”狮驼抱憾道,“若是他一时贪心,追上西岸,我狮驼岭主力尽出,管叫他有来无回!”
“大人,如今怎生是好?”
“以区区六千兵马,破我一万先锋,这王师确有手段。”狮驼沉吟道,“我军主力,不可轻举妄动。免得中了木野狐奸计,落得熊彪的下场!”
“大人,那我等当如何部署?”
“每隔数日,派前军前去诱敌,且看他如何应对。”狮驼下令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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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半月过去。
无论狮驼岭如何强攻,狼溪就是居高临下、坚守不出。
狮驼岭众将急道:“大人,恐怕不能再拖下去了!”
“为何?”狮驼奇道。
“陈兵河岸,不进不退,徒耗钱粮。对方只有六千之众,消耗远小于我们。”下首将领苦劝道,“这样下去,木野狐是想耗死咱们呐!”
“哎呀,还是中了木野狐奸计!”狮驼一拍脑门,恍然大悟道。
“大人当速做决定!”下首将领力劝道。
“那你意如何?”狮驼反问道。
“现下狮驼岭以北,已然大雨倾盆,雨季不日即到。”下首将领急道,“如再拖下去,这冥河数十里战场,即将变成一滩烂泥,反倒成了王师的屏障!”
“没想到木野狐阴险狡诈,居然用心在此!”狮驼捶胸顿足道。
“大人,决战吧!”下首将领苦劝道,“再不下令,熊彪山头将尽归王师所有,您还奢望他们遵守约定吗?”
“好!”狮驼下令道,“整顿兵马,三日后,决战冥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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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。
狮驼岭五万兵马,列阵冥河。
数十里河堤,竟被狮驼岭兵马牢牢霸占。
“看我兵威雄壮,还不吓破了他们的狼胆?”狮驼轻蔑道。
“哈哈哈,大人所言极是!”
“这帮狼崽子虚张声势了一个月,如今也该到头了!”
“我军主力列阵排开,这数十里河床,尽数被占,他们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,如何开战?”狮驼岭众将纷纷调笑道。
“好!”狮驼威风凛凛道,“众将听令,半个时辰内,给我攻下东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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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东岸。
狼溪帐前。
“将军,狮驼五万大军叫阵,如何应对?”下首将领慌道。
狼溪面色难看道:“守!”
“将军,五万大军冲锋,岂能据守?”
“不管能不能,都得守!”狼溪咬牙道。
“将军,为何定要坚守此处?”将领纷纷不解道。
“军师十万天兵不日即到!”狼溪坚定道,“本将誓死坚守阵地!”
众将闻言,面面相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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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西岸,狮驼帐前。
“大人,王师负隅顽抗,一时间竟拿之不下!”下首一将,满脸血污,回报道。
“放屁!”狮驼怒吼道,“你们五万兵马,怎会拿不下区区六千狼众?”
“大人,河堤狭窄,大军虽多,却是无法尽数登岸,这才被王师各个击破!”下首将领哭诉道。
“那就叫所有兵马,沿岸排开,一次全部攻上!”狮驼气急败坏道,“河岸这么老长,区区六千王师还能尽守不成?”
“大人,主力尽数下河,是否太过冒险?”下首将领忍不住出声道。
“这是决战,成败在此一举,岂能优柔寡断?”狮驼嘶吼道,“全部给我攻上,半个时辰内,给老子拿下东岸。若等雨季一到,便再无机会了!”
“领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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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东岸,狼溪帐前。
狼溪头裹绷带,浑身血污,却是端坐帐前,神威不减。
“将军,狮驼五万主力,尽数下河。”下首将领急切道,“此地难保,请将军快快撤军!”
“撤军?”狼溪瞪眼道。
“再不撤军,将军就要以身殉国啦?”下首将领苦劝道。
“不!”狼溪坚定道,“本将在此等待军师援军!”
“将军,军师没有援军!”下首众将哭喊道,“将军快走,我等为将军断后!”
“尔等若是要走,且自行离去!”狼溪咬牙道,“本将执意留此,等候援军!”
“将军!”众将急得睚眦俱裂。
“轰!”蓦然间,空中一个响雷炸起,仿佛敲打在众人心上。
整个冥河战场,竟被震得鸦雀无声。
“莫非……?”狼溪眼前一亮,喃喃道。
“莫非是军师援军至此?”
“真有十万神兵,从天而降?”下首众将议论纷纷。
狼溪双目紧盯桌前,只见桌上灯烛轻摇……越来越是剧烈……终于“咣当”一声跌落在地,自燃起来!
狼溪“唰”一声站起,嘶吼道:“军师十万援军已至,众将备战!随我一举收复北疆!”
话音刚落,大地颤抖,风雷交加,隆隆巨响由远及近,震耳欲聋!
只见远处天边,巨浪滔天,翻滚而来,瞬间已至眼前。
狮驼面色惨白,仰望天边,喃喃道:“冥河之水,已然干枯大半年之久,怎会偏在此刻,汹涌而来?”
“大人!”下首一将颤声道,“大人难道不觉得,今年冥河干枯的时间,比往年要长吗?”
“难道是……”狮驼捂嘴惊呼道,“木野狐!”
“定是那木野狐,从葭萌悄然出兵北上,筑坝截流,使冥河之水无法南下,诱我军深入河床。”将领哭喊道,“狮驼岭以北早已暴雨多日,木野狐他蓄水多时,就等我军主力下河!”
北疆兵士,虽是悍兵猛将,陆战罕逢敌手,可常年卧居塞北,不谙水性。
冥河之水,奇冷刺骨,又来势汹涌。狮驼岭主力兵马陈兵河床,首当其冲,却是如何能躲?
滔滔冥河之水,犹如十万神兵,从天而降,狮驼岭兵马瞬间几近全灭。
从此,北患已除,迦楼罗再无后顾之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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