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小说 > 玄幻魔法 > 开局劈柴百万下,遇王级妖兽 > 第61章天灾人祸3

南疆貂郡,司马帐前。

“诸位瞧瞧,又是一张圣旨,诚邀本府帝都赴宴。”司马刚烈笑道,“不想帝都王上竟对咱们如此惦念。”

“少主,宴无好宴,席无好席,此事恐怕有诈。”豺狡皱眉道。

“唉,豺狡少将军多虑了。”司马刚烈故作轻松道,“王上请迦楼罗所有蕃王赴宴,又不只本府一人,何诈之有?”

“少主,这正是欲盖弥彰,掩人耳目之举。”豺狡急道,“少主明察!”

“那诸位以为如何?”司马刚烈询问道。

“少主,我等皆认为此行凶险,不可北上!”吊睛白虎等将领附和道。

“叔父如何看?”司马刚烈继续问道。

“少主真的以为,王上诚心邀请少主赴宴?”司马长老反问道。

“哦?”司马刚烈奇道,“叔父何故有此疑问?”

“少主不觉得,这其中恐怕有诈?”司马长老皱眉道。

“嗯,本府觉得这其中不是恐怕有诈,而是定然有诈!”司马刚烈笑道。

“少主明鉴。”司马长老点头道。

“嘿,原来少主早有察觉。”

“那是。”下首众将议论道,“区区伎俩,岂能瞒得过少主?”

“所以,本府心意已决。”司马刚烈高声道,“本府不日北上,亲赴王宴,诸位谁愿随行?”

下首诸将闻言一愣,惊疑道:“少主明知有诈,为何还要如此?”

“为了咱们南疆!”司马刚烈语重心长道,“上次敬献十万粮草,本府就料定会有今日。若要为咱们南疆争取时日,上次十万粮草只是第一步。而本府亲赴帝都,便是这第二步了。”

“少主不可!”吊睛白虎担忧道,“少主若是被王上扣住,可怎生是好?”

“若真能如此,算是上天眷顾。”司马刚烈坦然道,“只要本府人在帝都,以身作质,王上就不再视南疆为患,你们便可安然操练兵马,以待天时。”

“若是王上欲对少主不利,我等又不在身边,可如何是好?”下首诸将纷纷叫嚷道。

“欲成大事,岂能没有风险?”司马刚烈躬身一礼道,“若本府当真遭遇不测,南疆就托付给诸位了!”

“少主!”

“少主万万不可!”众将纷纷劝谏道。

“本府心意已决,诸位莫再相劝。”司马刚烈一摆手,轻松道。

“少主。”龙神良久不言,此时却突然开口道,“若是少主执意北上,老夫自是劝阻不了。但老夫愿与少主同行,当保少主无恙。”

“少主,老臣愿往!”紫貂老将军也恳请道。

“哇咔咔,俺要扭断他们的脖子。”阿大摩拳擦掌道,“少主,让俺这个读书人同去可好?”

一时间,下首诸将竟是纷纷请战!

“这是去赴宴,不是去决战!”司马刚烈高声喝道,“诸位这是作甚?”

喝令之下,诸将纷纷低首不语。

司马刚烈缓步上前,冲龙神躬身一礼,缓缓道:“龙神大人,若是你随本府北上,王师突然大举来犯,当如何是好?”

“帝都宵小,紫貂老将军足以抵敌!”龙神劝言道。

“那若是犀王亲自引兵南下呢?”司马刚烈追问道。

“这……”龙神顿时哑口无言。

“少主,龙神大人乃妖王战力,驻守南疆必不可少。”紫貂老将军诚恳道,“那老朽总可以随少主北上吧?”

司马刚烈依旧缓缓摇了摇头。

“怎么,莫非少主是嫌老朽年迈?”紫貂急道,“少主信否?老朽手中这柄铜锤,放眼整个帝都,除了犀王之外,还没什么人敢接!”

“紫貂老将军神武过人。”司马刚烈点头赞许道,“别说帝都,就连当初迦楼罗老宗主也是赞不绝口。”

“那少主肯让老朽随行否?”紫貂闻言兴奋道。

“正因为老将军神武过人,才更需要老将军留守南疆。”司马刚烈依旧摇头道。

“南疆有龙神大人驻守,就算犀王来犯,也不惧他。”紫貂老将军不解道,“老朽留下何用?”

“北边犀王来犯,龙神大人自可拒之。若是南边龙渊关外,幽冥、鬼泣同时来犯,当如何拒敌?”司马刚烈反问道。

“这……”紫貂老将军竟是无言以对。

“到时南北夹击,龙神大人分身乏术。”司马刚烈忧心道。

“少主,反正俺没啥事,就让俺这个读书人陪你走趟?”阿大迫不及待道。

“少主,我等愿往。”吊睛白虎等将纷纷请战。

“唉,你们皆随本府北上,南疆战事一起,谁来冲锋陷阵?”司马刚烈叹息道,“难道不论大小战事,都让龙神大人亲自打先锋不成。”

“少主一旦北上,这里谁人主事?”司马长老突然开口道。

下首众将闻言,顿时一片寂静。

“嗯,叔父所虑甚是。南疆五万兵马,本府不在的期间,当另立主帅才好。”司马刚烈略一沉吟,点头道,“诸位心中,可有人选?”

下首仍是一片鸦雀无声。

良久,下首一将起身道:“大哥不在的期间,胞弟愿担当重任!”

此人正是司马刚烈同宗胞弟,司马余庆。

“余庆血性有余,沉稳不足。可以为将,但非帅才。”司马刚烈摇头否决道,随即环视一周,追问道,“诸位可还有人选?”

司马刚烈的目光扫过阿大时,这位仁兄突然打个机灵,连连摆手,惊骇道:“俺不行!俺不要当什么劳什子主帅。俺读书多,不适合当主帅,不要逼俺!”

“谁说要逼你了?”司马刚烈顿时哭笑不得。

“哦,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阿大手捂胸口,这才稍微放下心来。

敢情这位仁兄,方才是真的担心大家逼他作帅。万一作了主帅,一天到晚待在营帐之内,对着沙盘踱步,殚精竭虑,连喝酒吃肉都不行,岂不闷人?哪有战场上冲锋陷阵痛快!今后很长一段时间,阿大一想起方才差点让他当了主帅,仍是心有余悸……

“既然无人愿担此重任,本府可就点将了?”司马刚烈探询道。

下首依旧鸦雀无声。

“豺狡,本府不在的期间,你便是全军主帅!”司马刚烈高声道。

“少主?!”豺狡闻言惊道。

“何事?”

“此事不妥,万万不妥!”豺狡连忙推辞道。

“不妥也得妥!”司马刚烈笑骂道,“难道你也像阿大一样,读书太多,不适合当主帅?”

“在下资历尚浅,才智不足,实难当此大任!”豺狡拼命推辞道。

“资历浅,就给老子趁此机会多多历练;才智短,就在实战中多多学习。否则你如何成长?南疆又如何壮大?”司马刚烈正色道,“没有人天生就适合当主帅!”

豺狡闻言一震,竟是无言反驳。

“噗哧”一声,阿大一旁竟然偷笑出声,斜眼瞄着豺狡,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……

“豺狡本是少主手下败将,身上未有寸功,却枉受少主如此眷顾,在下……”豺狡竟是哽咽道,话至一半,却是再也说不下去。

“豺狡啊,整个南疆都是迦楼罗的子民,何来胜败之说。”司马刚烈高声道,“此乃主帅授印,豺狡接令!”

“少主,在下还有一事。”豺狡突然坚决道,“少主若是不允,在下誓死不敢接令!”

“何事?”司马刚烈奇道。

“请让龙神大人随行北上,这样少主身边,至少还有一位妖王战力。”豺狡恳求道,“若是王师来犯,豺狡自会设法周旋。若是少主遭遇不测,则万事皆休。求少主恩准!”

“唉,豺狡啊豺狡。本府走后,你就要当本府已然战死,诺大的南疆,就是你肩头的重担,岂可心存侥幸?”司马刚烈一把拉住豺狡双手,恳切道,“若是连这点觉悟也无,又怎能当好我堂堂司马大军的主帅?”

“少主!”豺狡闻言,双膝跪倒,拜服道,“不论将来如何,这天底下,我豺狡只向一人屈膝!”

“好,豺狡接令!”司马刚烈欣慰道。

豺狡接过主帅受印,司马刚烈退坐一旁,由豺狡正坐中央。

“少主,我司马族前军将领尚在豹郡前线,是否调回以缩短防线?”司马余庆再次起身征询道。

司马刚烈眼皮一翻,伸手一指豺狡,淡淡道:“司马大军主帅在此,问我作甚?”

司马余庆讨了个没趣,只得悻悻而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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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,司马营帐。

“叔父,这么晚了,所为何事?”司马刚烈放下手中书卷,淡然道。

“唉,老臣尚有一事不明,还请少主开示。”司马长老恭敬道。

“叔父可是要问,本府为何强令司马族亲贵迁出南疆,随同本府北上?”司马刚烈笑道。

“正是。”司马长老坦然道。

“王上设宴,若是司马亲贵尽出,亲来赴宴,岂不是更让王上安心?”司马刚烈回应道,“这也可表明,我司马氏绝无二心。”

“这倒也是……”司马长老欲言又止道。

“叔父可是觉得,此举不妥?”司马刚烈反问道。

“少主明鉴!”司马长老沉声道,“老臣只是略有隐忧。”

“叔父但讲无妨。”

“龙神大人在南疆本就颇具威望,可谓是众望所归。豺狡将军又是南疆本地人,土生土长。而咱们司马大军则是外来人氏,暂居此地而已。”司马长老忧心道,“若是我司马族尽数迁出,这些南疆将领再无制约,一旦……”

“这些都是我司马府将领,哪里来的南疆将领?”司马刚烈却是打断道。

“老臣失言。”司马长老垂首道。

“叔父,你心中所忧,句句是为我司马府着想,这我岂有不知?”司马刚烈柔声道,“刚烈记得叔父曾说,欲图大业,不在朝夕,若是连小小的屈辱都不能隐忍,岂能成就大事?帝都基业久远,王师足有百万之众。而我司马刚烈,论武不如铁板犀,论智不如木野狐,若是再没有点儿胸怀,没有点儿心量,我拿什么去跟帝都抗衡?又拿什么图霸天下?”

一番简单的话语,司马长老竟是听得愣在当场,良久不禁乐出声来:“少主长大啦,老臣欣慰,社稷有望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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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。

司马帐前。

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:“司马兄,你忒不够意思!帝都赴宴这么有趣的事情,怎么能不叫上本少呢?”

说话之人,一袭白衣,英姿挺拔,双目炯炯有神,全身上下充满爆炸般的力量,却是隐含不发。

“修为竟然又有精进!”龙神、紫貂瞧见,不禁暗暗点头,叹道,“英雄出少年啊!”

“据说帝都之行,最好有妖王战力同行。”耿少笑骂道,“平时的獠王大人,岂是白叫的?”

“耿兄弟,冤枉啊。”司马刚烈忙解释道,“医官说你重伤未愈,这才未敢叨扰。”

“司马兄,你看本少像是重伤未愈么?”耿少反问道。

“这……”司马刚烈迟疑道,“传医官。”

医官入帐,待问清来由,不禁叹气道:“回少主,獠王大人的伤势甚是罕见。”

“獠王大人究竟伤势如何?”司马刚烈关心道。

“少主可知,人体本由肉身与魂神和合而成。”医官实言道,“獠王大人外伤早已痊愈,只是这魂神,却是受损严重。”

“此言何意?”司马刚烈皱眉道。

“少主,恕在下直言,獠王外伤虽愈,却是性命堪忧。”医官坦然道。

“怎会如此?!”司马刚烈闻言一惊,急切道。

“唉,莫不是被老朽所伤?”紫貂老将军闻言懊恼道,“都是老朽不好。”

“这魂神受损,并非由外伤所致。”医官却是摇头道。

“并非外伤所致?”紫貂老将军闻言越发不解道,“这好端端的,岂能平白无故性命堪忧?”

“唉,在下学艺不精,也同样深感困惑。”医官叹气道。

“什么魂神受损,本少这不是好好的么?”耿少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,接口道,“司马兄,你若是不带上本少,本少绝不干休!”

“这……”司马刚烈不禁有些左右为难,迟疑道。

“少主。”豺狡旁观良久,突然开口道,“在下知道一位神医,悬壶济世,妙手回春。”

医官闻言立即接口道:“大帅可是说秋神医?”

“正是。”豺狡点头道。

“唉,可惜这位秋神医仙踪不定,神龙见首不见尾啊。”军医叹息道。

“据报这位神医现下就在豺郡。”豺狡接口道,“若是这位秋神医都说獠王身体无碍,再让獠王与少主同行可好?”

“嗯,也好。”司马刚烈点头道。

耿少心中虽是百般不愿,但为了能北上帝都,相助兄弟一臂之力,也只好屈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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豺郡。

耿少呆呆矗立在古色古香的巷道,张大了嘴,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。究竟是何等景象,竟能让我们身在异域他乡的耿少,如此惊讶?

“玉仁坊”三个烫金大字赫然映入眼帘,再细瞧去,一副对联字迹工整,书写两侧:“炮制虽繁,必不敢省人工;品味虽贵,必不敢减物力。”耿少举鼻轻嗅,竟隐隐有一股熟悉的暗香浮动。

“婆婆!”耿少不禁惊呼出声,欢天喜地的撒腿冲了进去,留下豺狡等将怔在原地,面面相觑。

檀香依旧缭绕,紫葫仍是高悬,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。此时的耿少,眼里早已看不到这些,满脑子都是婆婆的身影。耿少万没想到,在这举目无亲的异域他乡,竟然还能有故人重逢的感动。

眼见内堂帘后,似有绿裳浮动,耿少立时激动万分,揭帘狂奔而入,高喊道:“婆婆,小子可想死你啦!”

恍惚中,耿少见到婆婆一袭绿裳,手执清茶,正背冲自己。绿裳婆婆似是听闻呼唤,将茶盏放上案几,缓缓转身。耿少顿时喜极而泣,张开臂膀扑上前去!

耿少依稀看到绿裳身影微微一抖,慌乱间仓促避开。

“婆婆这是咋啦?”耿少欣喜过度,见婆婆竟然避开自己,急切间竟是用上了身法。

绿裳身影虽是促不及防,却是柳腰一摆,身形一矮,竟然将耿少暗含身法的熊抱,轻盈让过!

这可是银发老者传授的至高身法,岂能轻易避开?霎时间,天地禁声,耿少欣喜过度,下意识间竟是用上了“无音”身法。这下任凭对方神通广大,却是如何能够避开?

绿裳身影慌乱间挣扎几下,却是被耿少牢牢抱了个满怀。

耿少感受着怀中温润,想想上次与婆婆分别,先被露儿抛弃,后被修仙界通缉,被石纹等人暗算,遭石离长老追杀,一路亡命天涯,最后不得已逃入兽界。之后耿少更是连番奇遇,阿诺村与恶徒狼溪斗狠,山崖巅得银发老者真传,洛龙族与幽冥殿下拼命,貂郡前与紫貂将军酣战。

我们的耿少,这一路来的艰辛,满腔的酸楚,从未向人倾诉,如今见到婆婆,竟是失声痛哭起来,仿若久未归家的孩子,蓦然见到自家长辈一般……

怀中绿裳身影一开始有些慌乱,欲挣脱耿少,可见到耿少真情流露、泪涕交加,如决堤的洪水,不能自已,实是把自己当成了亲人,这才逐渐安静下来,不再挣扎。

良久,耿少心绪稍复,这才出声道:“婆婆,你近来可好?你怎会在这里?”

“你,你先放开我……”竟是清脆温婉的女声传来!

耿少闻言一惊,浑身一个激灵,忙抬眼瞧去,只见一张鹅蛋俏脸,青丝披肩,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,略带幽怨,正静静注视着自己。这绿裳姑娘肤色略显黝黑,脸颊却是透着晕红,朱唇微启,娇嗔道:“哪有你这样的……”

耿少见状大惊,连忙松开双臂,但觉老脸发烫,抬手一抹鼻涕眼泪,吞吞吐吐道:“大夫,我,我是来瞧病的。”

“瞧病便瞧病,二话不说,冲进来就抱着大夫哭得死去活来,哪有你这样的?”绿裳姑娘嗔怪道,说道最后,却是忍不住“噗嗤”乐出声来。

绿衫姑娘这一笑,却是眼波流转,说不尽的温婉可人,耿少不禁看得痴了,直勾勾盯着人家姑娘。只见绿裳姑娘双眸清澈如水,透亮澄净,似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湖面,倒映出世间多彩的万物。

片刻后,耿少自觉不妥,赶紧收摄心神,赔礼道:“因为姑娘像极了一位故人,是以在下一时情难自抑,求姑娘见谅。”

“是你口中的婆婆吧?”绿裳姑娘反问道。

“嗯,很和蔼慈祥的一位婆婆。”耿少面露回忆,感慨道。

“我有这么老么?”绿裳姑娘娇嗔道。

“啊,不是,不是!只是气质上,气质上很像……”饶是我们的耿少平日伶牙俐齿,在这位绿裳姑娘面前,却是变得口齿不清。

“那位婆婆,怎生模样?”

“呃……”这还真把耿少给问住了,耿少还真未见过婆婆的样貌。

“你没见过你口中的婆婆?”绿裳姑娘讶异道。

“实不相瞒,小子还真没见过婆婆真容。”耿少遗憾道。

“那你怎知我们很像?”绿裳姑娘掩嘴笑道。

“我也不知。姑娘给人的感觉,好生亲近,很是熟悉……”耿少面露回忆之色,喃喃自语道。

“把手伸来。”清脆的女声打断了耿少的回忆。

“什么?”耿少闻言一愣,奇道。

“噗哧”一声,绿裳姑娘笑道:“你不是来瞧病么?来,把手伸来。”

“姑娘,你就是秋神医?”耿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“在下秋木槿,医术略懂些皮毛,不知公子有何疑问?”绿裳姑娘含笑道。

“这世上竟有如此年轻的神医,就算打从娘胎里就开始研习医术,这才顶多二十几个春秋。”耿少不禁暗自慨叹道,“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,看来本少当真是井底之蛙啊。”

既然对方自报芳名,耿少也赶紧抱拳一礼,回道:“在下姓耿,名叫……”

“星沉。”绿裳姑娘随意接口道。

“姑娘怎知在下名字?”耿少奇道。

“獠王大人的威名,貂郡关前一战成名,整个南疆谁人不知?”秋木槿淡淡道。

“可见过本少的人不多,姑娘怎知是我?”耿少依旧不解道。

“就算样貌可以冒充,这无音身法可冒充不了。”秋木槿掩嘴轻笑道,“不愧是上乘身法,见人就扑,挺俊的么?”

耿少老脸一红,低头道:“在下方才一时情急,认错人了。”

突然耿少鼻子一动,脑中灵光一闪,奇道:“不对,姑娘可是去过人间江南水乡?”

“公子何故有此一问?”秋木槿反问道。

“姑娘身上所用水粉,产于江南,而香料却来自北方,都是人间之物,绝非妖兽所用。”耿少眼睛发亮道,“而且和婆婆身上的……”

“我一个跑江湖的,终日奔波在外,哪里没有去过。”秋木槿却是打断道,“区区水粉香料,有何稀奇?”

“嗯,这倒也是。”耿少抱憾道,略一迟疑,突又不甘道,“司马府医官非说在下患有重疾,姑娘可否帮在下看看?”

耿少轻挽衣袖,伸出手来,心中暗道:“婆婆曾为小子悬丝诊脉,那飘忽的手法极难伪装,真假一试便知?”

只见秋木槿面色不改,玉腕轻抬,三指轻按,搭上耿少脉门,闭目静思,温雅大方。

耿少见状愣道:“姑娘直接诊脉?”

“不直接诊脉,公子待怎样?”秋木槿却是反问道。

古来男女有别,女郎中若为男子诊脉,肌肤相触多有不便,是故才有了悬丝诊脉一法。如今人家姑娘家神情自若、落落大方,耿少此时若是多言,反倒显得矫情,只得尴尬敷衍道:“呃,挺好,挺好。”

“秋神医,我等求见。”帘外忽然有人高声道。

豺狡、医官等人本是陪同耿少瞧病,却不想耿少行至此处,便突然狂奔而去。众人面面相觑,只得守候在外,良久未见动静,这才忍不住出声相询。

耿少这才想起众兄弟在外,尴尬道:“若是姑娘不介意,可否……?”

“让他们进来。”秋木槿仍旧双目紧闭,开口道。

豺狡等人鱼贯而入,见秋木槿正在闭目诊脉,也不便打扰,静立一旁。

豺狡冲医官轻声道:“这位年轻的姑娘,便是秋神医?”

“在下也无缘亲见,不过听说秋神医却是位姑娘。”医官点头道。

良久,秋木槿轻叹口气,缓缓收回玉腕。

“敢问神医,獠王大人他……”豺狡见状急忙上前道。

“叫我秋木槿便可。”

“木槿姑娘,獠王大人身体无碍否?”豺狡赶紧改口道。

“公子体内真气鼓荡,骨骼精健,肾精饱满,五脏之力充足。”秋木槿缓缓道。

“哦,如此便好。”豺狡闻言松了口气道。

“可是元神受伤,魂神命精皆损,性命堪忧!”秋木槿接着道,“若不是公子心怀仁德,天命增寿,本活不久长。”

“这,这会如此?”豺狡等人闻言大惊。

“唉,公子早年间,行止不端,魂神命精皆损,此乃故疾。”秋木槿叹道,“惟有改过迁善一途,方可扭转命运,延年益寿。”

“木槿姑娘不愧神医也,正是如此!”耿少点头道。

“耿兄,此话怎讲?”豺狡急道。

“唉,本少浪荡公子一个,却是行止不端,所做荒唐,此乃福薄之相。”耿少淡然道,“所谓禄尽人亡,福报过早的耗尽,哪里还有命在?婆婆也是如此说。”

“婆婆?”众人闻言,不解道。

“婆婆可是位奇人,曾用转命之法救了俺妹子,对本少相助良多。”耿少感激道。

“獠王大人的妹子所患何疾?”医官闻言惊讶道,“这转命之法,真是闻所未闻?”

“我这妹子,每每发病之时,恶寒袭体,全身冷颤,牙关颤抖,几乎失去意识。”耿少回忆道,“婆婆曾说,这是中了一种什么毒来着……?”

“缠丝阴毒。”秋木槿接口道。

“啊对,好像是叫这个名字。”耿少一拍脑袋道。

“什么!”军医闻言大吃一惊,目瞪口呆道,“缠丝!此毒阴冷无比,这世上根本无法可解,如何救得?”

“婆婆也说只有转命一法可为,虽无把握,但还真救了俺妹子。”耿少欣慰道,“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婆婆!”

“转命一法,道听途说而已,世上岂有此事?”秋木槿打断道。

“婆婆却也曾说,一命换一命,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?”耿少淡然道,“小子也实是不解,不过只要能救俺妹子,怎么都好!”

“转命之法,所说无凭。”秋木槿出声道,“你那婆婆所说,却也未必是实言。”

“木槿姑娘,你慈悲为怀,悬壶济世,在下敬重你。”耿少闻言正色道,“可我不许你说婆婆的坏话!”

“如果我说的是实情呢?”秋木槿反问道。

“婆婆待小子恩重如山,小子报答尚且不及,岂能容她人闲话!”耿少厉声道。

“缠丝阴毒本就无药可解,转命一说,终究渺茫。”秋木槿实言道,“公子又怎知,这其中代价,究竟多大?”

“婆婆是小子最为敬重之人!木槿姑娘,多谢你替在下诊病,多有叨扰,告辞!”耿少不再多话,起身便走。

豺狡众人苦劝未果,只得满怀歉意,冲秋木槿抱拳一礼,紧随耿少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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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日后,司马军帐。

“司马兄,不日便要启程,你究竟肯不肯让本少同去?”耿少高声道。

“呃,耿兄弟……”司马刚烈面露难色,迟疑道。

“本少实话跟你说,你若带本少同去,还则罢了,如若不然,本少就自己前去!”耿少不容置疑道。

“好!”阿大一旁忍不住喝彩出声,刚想出言附和,却被豺狡狠狠瞪了一眼,这才强行收敛,捂住嘴巴,未再言语。

“我的獠王大人呐,连秋神医都说你痼疾在身,怎可如此轻视?”司马刚烈劝言道。

“司马兄,人命天定,本少也不知自己命数几何。本少只知,司马兄此去,是要以身作质,以保南疆众位兄弟周全,为南疆争取一丝求存的机会。”耿少恳切道,“如果本少当真命不久长,此乃天意,何必强求?何不让本少用这有限的残生,为众兄弟做些什么,好歹也精彩的活了一回?”

“耿兄弟,你……”司马刚烈闻言,不禁动容道。

“再说堂堂帝都,必然高手如云。本少自知不具妖王实力,可獠王大人的称号岂能白叫?”耿少豪迈道,“就给本少个机会见见世面,与众英雄争一回短长,也不枉此生!”

“哇哈哈哈,连老夫都想与獠王同去,与众英雄争一回短长!”紫貂老将军闻言,也忍不住豪气道。

“獠王想去,自是无人阻止得了。”司马刚烈叹口气道,“本府只有一个条件,求耿兄答应。”

“司马兄但讲无妨。”耿少不在意道。

“本府只求,让一位医师同行。”司马刚烈恳切道,“需要时也好有个照应,如何?”

“也成。”耿少一口答应道,虽然心中不屑,但既是兄弟一番心意,也不便推却。

“好,那便一言为定!”司马刚烈高声道,“有请大夫!”

只见一名绿裳女子,轻盈而出,鹅蛋俏脸,青丝披肩,双眸清澈如水。

“木槿姑娘!”耿少吃惊道。

“不错。”司马刚烈笑道,“医官说只有这位大夫,对獠王大人的伤情最为了解。”

“此去非是儿戏,木槿姑娘怎可随我等北上?”耿少急道。

“上次小女子对婆婆不敬,这里给公子赔不是了。”秋木槿坦然道,“公子心胸宽广,岂能心存芥蒂?”

“非也,非也!”耿少极力反对道,“此去并非游山玩水,万一有个闪失,可怎生对得住姑娘?”

“都说獠王大人无音身法,天下无双!”秋木槿闻言,反而奇道,“小女子在獠王身侧,会有什么闪失?”

“嗯,这倒也是!”耿少不自主点头道,在秋木槿面前,我们的耿少瞬间便被说服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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