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月后。
帝都兽巢。
“王上,诸位蕃王已达帝都。”狐貂禀报道。
“南疆司马可到帝都?”玄玉眼前一亮,开口道。
“正是。”
“他带了多少兵马?”玄玉立时追问道。
“仅司马族亲贵百余人,于帝都城外暂住。”狐貂实言道。
“那他带了多少人,随行入都?”玄玉急切道。
“据报只有司马长老、一名獠族亲卫和一名医官随行。”狐貂实言道,“包括司马刚烈本人在内,共四人进入帝都。”
“仅仅四人?”玄玉讶异道。
“正是。”狐貂得意道,“司马族亲贵已然尽数北上,如今一举一动都在帝都监管之下。”
“这也就是说……”玄玉若有所思道。
“也就是说,整个司马族势力已然从南疆迁出。”狐貂奉承道,“王上兵不血刃,将南疆之患化解无形。”
“好!”玄玉拍掌道。
“王上,看来那司马小儿,也并非像军师所说的那般难以对付。”狐貂趁机道。
“嗯,倒也是。”玄玉点头道,“那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?”
“当务之急,应当进一步削弱司马的力量,以减少变数。”狐貂进言道。
“如今司马只有四人入都,何惧之有?”玄玉奇道。
“王上有所不知,司马小儿身边那名獠族亲卫,坊间传闻具有准妖王战力,曾在貂郡关前,与紫貂老将军相战不下。”狐貂提醒道,“江湖传言,此子是未来的獠王大人。”
“獠族竟有如此后起之秀?”玄玉闻言奇道。
“王上,不可不防啊。”狐貂进言道。
“爱卿,你意如何?”玄玉征询道。
“王上,帝都蕃王之宴,可另选吉日举行。在这之前,不如先在摘星楼,进行一场王者盛宴。以帝都之名,邀各大妖王前来赴宴。摘星楼高耸入云,凌空而建,正象征着拥有巅峰战力的王者,藐视天下。老獠王生死不明,必然无法赴宴,王上便可顺势邀此子前来。想我迦楼罗诸位妖王,那是何等人物?此子名不正、言不顺,必然引起公愤,到时便可借机除之。”狐貂阴狠道,“如此一来,司马小儿在帝都举目无援,还不乖乖任由王上摆布?”
“好计!”玄玉满意道,“爱卿,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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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。
帝都兽巢。
“臣司马氏,参见王上。”司马刚烈恭敬道。
“这不是王弟么?”玄玉淡淡道,“南疆千里之遥,一路舟车劳顿,辛苦了。”
“一想到可以面见王上,臣便倍觉神清气爽,哪里会有劳顿之感?”司马刚烈动容道。
“你如此想见孤王?”玄玉闻言奇道。
“凡是帝国子民,谁人不想一睹圣容,亲近王上?”司马刚烈兴奋道。
“既然如此,平日为何不见你觐见本王?”玄玉埋怨道。
“臣朝思夜想,觐见王上。可是……”司马刚烈吞吞吐吐道。
“可是什么?”玄玉奇道。
“可是臣没脸见王上……”司马刚烈欲言又止道。
“这是为何?”玄玉不解道。
“半年前,魔道宵小攻陷龙渊,犯我圣土。王上神威之下,这帮不开眼的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?臣当时恰好便在左近,头脑一热,便自不量力,前去拼命。不料却是久攻不下,将王上大半兵马都折损在了龙渊关前。”司马刚烈怅然道,“是臣无能,臣一心只想替王上出气,却是忘记自己没有那个能力,这才导致王师损兵折将。臣实在是没脸见王上,请王上责罚!”
“嗯,原来如此。”玄玉闻言大是受用,满意道,“王弟你知耻而后勇,重夺龙渊天堑,却是大快本王之心。”
“这……”司马刚烈汗颜道,“臣惭愧,重夺龙渊,并不是臣的功劳。”
“王弟何出此言?”玄玉纳闷道。
“龙渊关前,臣久攻不下,损兵折将。臣心知不妙,正欲率残师向王上求援,谁想就在班师的当晚,这群宵小竟然冲出龙渊,一路追杀。臣当时吓得肝胆俱裂,已经做好殉国的准备。就在此时,王上坐下众位南疆将领,九天龙神、吊睛白虎、黑山大力猿、阿牛还有阿大等人及时赶到,不但救了臣下,还重夺了龙渊。”司马刚烈款款而谈道,“王上的南疆将领,各个骁勇善战,王上难道不记得了么?”
“呃,这个,孤王当然记得……”玄玉闻言讶异道,“只是地处边陲,相隔千里,孤王也好久没有慰问他们了。”
“虽然地处偏远,王上的这些南疆将领可是各个忠心为国。他们发觉魔道宵小竟有一座上古邪阵,可生炼活尸,悄然破我边防。是故南疆四郡,洛龙族、貂族、豺族、蛇族,这才自发联手,齐心协力,为王上抵御外辱。”
“王弟是说,南疆一统,是本王的这些将领自发联手?”玄玉闻言奇道。
“正是!”司马刚烈正色道,“如果各自为战,如何能够对付数万尸鬼?又如何为王上坚守门户?”
“哼,这些南疆将领,各自称王,割据已久。”木野狐眯眼道,“如何能自愿联手?”
“他们本都是王上的将领,这有何难?”司马刚烈理所当然道,“龙神大人亲去游说,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都是替王上分忧,为帝都而战,何必分什么彼此?”
“这么说,孤王这些将领,是为了共御外敌,这才自发联合起来?”玄玉讶异道。
“正是!否则怎可能短短数日,南疆一统?如若不是自愿,岂不是自家兄弟相斗?要是外敌当前,咱们自家人却先打了起来,如何对得起王上?又如何对得起先祖?”司马刚烈高声道,“自家人”三子说得尤其响亮。
“王弟所言甚是,深得孤王之心。”玄玉闻言点头道。
“既然司马大人如此替王上着想,那么老臣想向司马大人相借一物,不知司马大人舍得否?”木野狐突然冷冷道。
“野狐先生但讲无妨,这偌大的帝都,都是王上之物,何须谈借?”司马刚烈慷慨道。
“好,老臣欲借汝头一用,不知可否?”木野狐寒声道。
此言一出,大殿上一片哗然,接着便是鸦雀无声,呼吸可闻。
司马刚烈闻言一怔,脸色数变,遂又轻松道:“我还以为是什么,臣下这条小命本来就是王上之物,王上要拿去,有何不可?想当年,臣下咿呀学步之时,不慎坠井,要不是王上及时发现,冒险将臣下救出,臣下今日岂能站在这里?”司马刚烈诚恳道,“臣下这条命是王上给的,王上若是想要,随时可以拿去。只要王上开口,臣断然没有异议!”
“啊,这个……”玄玉尴尬道,“王弟言重了……”
“不说以往,单说日前在龙渊关前,臣损兵折将,被魔道追杀,又是王上的南疆将领,将臣下救出。臣欠王上太多,只想为王上战死沙场,也算是死有所值。”司马刚烈怅然道,“唉,可惜臣空有尽忠之心,却实无报效之能,除了损兵折将,还差点丢了龙渊。王上要怪罪,那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王弟哪里话来?”玄玉摆手道,“孤王岂是小气之人?”
木野狐闻言大急,频频冲王上暗中示意,却见玄玉不理,只得摇摇头,兀自叹息。
“王上,司马大人既然一片忠心,那么便留大人在帝都多盘亘些时日,也好与诸位大臣多亲近亲近。”狐貂适时进言道,“如此可好?”
“嗯,如此也好。”玄玉点头道,“王弟啊,你非将才,战事就别瞎操心了,不如在帝都陪陪孤王可好?”
“臣何幸之至!”司马刚烈欣喜道,“臣才疏学浅,未经战阵,南疆之事早不愿多管,只想在帝都亲近王上。”
“如此甚好!”玄玉满意道。
“王上!”狐貂再次进言道,“既然魔道宵小虎视眈眈,南疆防务不可不过问呐。”
“你有何良策?”玄玉奇道。
“虽然南疆将领忠心为国,可是南疆沃野千里、风调雨顺,这些将领已是养尊处优多年,久疏战阵。”狐貂继续道,“为了加强南疆防务,王上何不借机考验一番?”
“如何考验?”玄玉饶有兴致道。
“王上可还记得,咱们尚有十万军粮,其中两万赈济灾民,还剩八万正好充军,可供王师南下。”狐貂献策道,“王上不如借此军演,以固南防!”
“不可,万万不可!”木野狐闻言急道,“赈灾救命之粮,怎可充军?”
“唉,野狐先生此言差矣。”狐貂狡辩道,“已然救济了两万粮草,王上仁至义尽,区区子民又岂能得寸进尺?”
“南疆将领岂是易与?”木野狐反驳道,“如此内耗,实非明智!”
“野狐先生怀疑帝都王师的实力?”狐貂笑道,“那我与先生打个赌如何?我赌王师势如破竹,南疆必败!”
“大军开拔,岂是儿戏?”木野狐气急道,“简直是胡闹!”
“军师先生足智多谋,竟不敢赌?”狐貂傲慢道,“司马大人在南疆多年,可敢赌否?”
“臣下实在不懂兵啊!”司马刚烈装傻充愣道,“这可为难臣下了……”
“不知王上心意如何?”狐貂开口问道。
“这赌约倒也有趣。”玄玉饶有兴趣道,“娘娘以为如何?”
“妾身也觉得甚是有趣!”妩姬娇笑道。
“军国大事,岂能听从妇人之见,王上三思?”木野狐急迫道。
“这军演可有把握?”玄玉闻言迟疑道。
“王上怎么忘了?”狐貂上前低声道,“这十万粮草本就来自南疆,现下南疆根基已空,毫无抵抗之能。如今司马不在南疆,群龙无首,正好一举拿下。此乃天赐良机,南疆一战可定!”
“王上!”树貂也趁机撺掇道,“摘星楼已然建成,就差南疆美女献上。如若不然,怕是会令王上扫兴。”
“哎呀,这倒是!”玄玉猛然醒悟道。
“妾身也想看看,帝都王师与边陲驻军,到底哪家厉害?”妩姬掩嘴轻笑道。
“这还用说?”树貂奉承道,“帝都带甲百万、良将千员、威加海内、所向披靡!”
“好,就这么定了。”玄玉拍案道,“兵发南疆,以固南防!”
木野狐一旁气得直跺脚,却是无法可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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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军师府。
木野狐斜倚案前,手捧古卷,细细品读,似乎根本就未瞧见,下首正有一人垂首而立,贼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。此人却不正是树貂。
“先生……”树貂满脸堆笑道。
“原来是树貂大人?”木野狐这才放下古卷,开口道。
“嘿嘿,先生竟还记得小人?”树貂受宠若惊道。
“南疆司马府一品将军,岂能不记得?”木野狐随口道。
“堂堂军师府竟连大门也无,小人着实心奇。入内一看,所有摆设如寻常百姓一般,小人还以为走错了呐,嘿嘿。”树貂没话找话,奸笑道。
“大灾之年,一切从简,都捐了。”木野狐淡淡道。
“先生高义,小人佩服,嘿嘿。”树貂一翘大拇指,眯眼道。
“将军专程造访,所为何来?”木野狐直切主题道。
“先生快人快语,小人也就不兜圈子了。”
“但请直言。”木野狐点头道。
“小人知道,军师先生以南疆为患,欲除司马而后快……”树貂欲言又止道。
“说下去,我在听。”木野狐接口道。
“小人不才,可助先生一臂之力!”树貂吐沫横飞道。
“你为何要助我除掉司马?”木野狐奇道,“你原本不是在司马府为将么?”
“先生,您是不知呐。这司马小儿,刚愎自用,不听我言。他要是早听我劝,现下何至于此?”树貂咽口吐沫道,“呸,我与那司马小儿誓不两立!”
“哦?”木野狐奇道,“司马小儿如何刚愎自用?又如何不听你言?”
“早先帝都拟旨,南草北调,整整八万石粮草。小人一听便知其中有诈,好心献策予他,谁想这司马小儿非但不领情,还将小人乱棍打出。”树貂委屈道,“您看,这伤到现在还没好呐!”
“帝都南草北调,何诈之有?”木野狐摆手道。
“先生,你就别考小人了,这不明摆着嘛?帝都中原,大旱多年,粮草紧缺,大军欲南下平乱,却苦于粮草未备。”树貂得意道,“是故调南草北上,以此为据,欲讨南疆。”
“然后呢?”木野狐眯眼道。
“然后,小人看那司马小儿苦无对策,好心献策,欲救他一条小命。”树貂忿忿不平道,“谁想他竟以怨报德!”
“你献何策?”木野狐追问道。
“嘿嘿,帝都南草北调,这其中的花花肠子,小人是看得一清二楚。何不将计就计?”树貂自得道。
“如何将计就计?”木野狐诧异道。
“小人献策,既然帝都欲借粮草,那咱们便索性投毒其中。若是帝都用此粮充军,引大军南下,咱们不正好可以坐以待毙,不费吹灰之力剿灭王师?”树貂怡然自得道。
“什么?!”木野狐闻言,脸色陡变,不禁勃然大怒!
“先生?”树貂见状一惊,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。
“你,你怎可出此下策!”木野狐气得脸色发青。
“先生饱读兵书,自然知道兵不厌诈。”树貂解释道,“自古以来,粮道都是兵家必争之所。在敌军粮道上作文章,实乃妙计啊?”
“妙个屁!”木野狐不禁破口大骂,“南疆十万粮草北上,是为赈济灾民,若是投毒其中,这可如何是好?”
“反正是敌方子民,又有何关系?”树貂闻言不解道。
“关系大了!”木野狐怒道,“我且问你,两军对垒,所为何来?这偌大的江山,以民为大,若是不能救民于水火,万千将士何必血染沙场?咱们又何苦当朝为官?!”
“先生……”树貂正欲张口辩驳,却闻木野狐冷冷道:“来人,给我乱棍打出!”
“先生,我有良策啊,可助先生除掉司马!”树貂高叫道。
“不必!”木野狐冷冷道。
“先生,我乃将来国舅,谁敢打我?”树貂不服道。
“打!”木野狐充耳不闻,依旧冷冷道,“给我狠狠的打!”
军师府侍卫一拥而上,凶神恶煞般举棍就打,树貂顿时皮开肉绽,旧伤未愈,更添新伤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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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后。
帝都,摘星楼。
“气吞山河,藐视天下!”玄玉手持玉杯,满意道,“娘娘,你看孤王这摘星楼,气象如何?”
“不愧是王上的手笔!”妩姬低声赞叹道。
“娘娘?”王上奇道。
“王上,何事?”妩姬依旧低声道。
“娘娘为何不敢放声而谈?”王上奇怪道。
“危楼高入云,手可摘星辰,不敢高声语,恐惊天上人……”妩姬腰肢轻摆,楚楚可怜道,“妾身,有些怕……”
“哈哈,此乃笑傲云巅,王者盛宴!整个妖兽界最巅峰的战力,今日将齐聚于此,难免威压迫人。”玄玉豪迈道,“娘娘坐在孤王身边,不必害怕!”
“王上,妾身方才便觉头晕目眩,险些站立不稳,却是何故?”妩姬心有余悸道。
“狐貂,此乃何故?”王上不满道。
“王上,这可是王者盛宴,巅峰强者的威压,血肉之躯岂能承受?”狐貂解释道,“您仗着一身修为,自是无惧。娘娘可是半点修为也无啊,身子难免会受不住。”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玄玉闻言扫兴道。
“王上放心,老臣早有所虑。”狐貂邀功道,“这摘星楼乃是灵石法阵构成,王上与娘娘只要待在法阵之内,当保无忧。”
“如此甚好,爱妃当可放心了。”玄玉这才满意道。
“亚相鹿荣驾到。”侍从高声道。
“相父年事已高,居然也亲来捧场?”玄玉欣喜道。
“王上,这摘星楼耗费颇大,劳民伤财啊。”亚相鹿荣气喘吁吁道,“王上切不可再大兴土木啦!”
“相父所言有理,孤王只要这摘星楼而已,断不会再有他想。”玄玉闻言扫兴道。
“司马府司马刚烈到。”侍从再次高声道。
“王弟,你肯赏光,真是太好了!”玄玉兴奋道。
“王上有请,身为臣子岂能不来?”司马刚烈轻松道。
“你那獠族亲卫可到?”玄玉急忙问道。
“自然。”司马刚烈让开身形,笑道,“王上相邀,岂能不来?”
耿少上前一步,抱拳拱手道:“獠族后进耿星沉,见过王上。”
“好,好!”玄玉见此獠已然中计,这才放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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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众人就席,司马长老皱眉道:“少主,咱们司马府席位上的法阵,却比他人要小,只能容两人进入。”
“何故如此?”司马刚烈不解道。
“这样一来,咱们四人虽在席中,却有两人得不到法阵的保护。”司马长老实言道。
“哼,宵小伎俩!”司马刚烈不屑道,“请叔父与木槿姑娘就席,本府与耿兄不用这法阵保护。”
“少主,妖兽界巅峰战力云集,单是威压就非同小可。少主尚有大事要做,没必要冒此风险。”司马长老进言道,“不如老臣和木槿姑娘回避,就不参与了。”
“王上相邀,中途退席,徒遭猜忌。”司马刚烈反对道,“还是叔父和木槿姑娘入席吧。”
“少主勿虑。”身侧温婉的女声响起,却是秋木槿开口道,“请少主与长老一同入席。”
“木槿姑娘,你这是……?”司马刚烈讶异道。
“小女子尚需待在獠王身边,他身上被我金针过穴,气血被封,以保魂神不损。”秋木槿坦然道,“没我解封,他可什么都干不了。”
“木槿姑娘,不入法阵,万一有个闪失……”耿少闻言担心道。
“小女子乖乖待在獠王身边,会有什么闪失?”秋木槿冲耿少轻松一笑道。
“这倒也是!”耿少点头道。
“此间凶险,姑娘此举怕是不妥……”司马刚烈兀自不放心道。
“少主放心,万一小女子当真承受不住,少主再出来替换可好?”秋木槿劝言道。
“也罢。”司马刚烈无奈道,“也只好如此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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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简公主驾到!”
只见一名素颜女子,端庄大方,缓步而来。堂堂帝国公主,虽然没有任何水粉装饰,却仍不掩雍容华贵的气质。
司马刚烈席位在侧,简公主缓步而过,竟是目不斜视,冲王上欠身一礼,恭声道:“阿简,见过王上。”
“阿简,你来的正好!”玄玉高声道,“快快入席,席上有法阵保护!”
王族亲贵络绎不绝,纷纷到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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