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小说 > 玄幻魔法 > 开局劈柴百万下,遇王级妖兽 > 第95章重返人间

南疆,洛龙郡落。

洛龙村本来人丁稀少,行人罕至。如今却早已是南疆四郡之一,街道行人络绎不绝,私塾学堂随处可见,朗朗读书声不绝于耳。人人见面谦恭有礼、如沐春风一般。路不拾遗、敬老怀幼,好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。

“建国君民,教学为先。今天我们就来讲讲,礼节是人与人之间最优美的距离。”

耿少被茶馆内说书先生洪亮的声音吸引,不由得上前几步、驻足倾听。

“先生,先生,这个你昨天都讲过了。”下首一名小童不满道。

“哦?”先生挠挠头疑惑道,“这个讲过了么?”

“先生,你可都讲了三遍了。”小童嘟着嘴道。

身旁一名妇人赶忙拉过小童,在掌心拍了一下。小童立即哭丧着脸,却是不敢作声。

妇人低声问:“你自己说,为什么挨打?”

“俺不该随便打断先生讲话,对先生不敬。”小童委屈道。

“还有呢?”妇人耐心道。

“还有……”小童断断续续道,“修学应当一门深入、反复熏修,才能有真正受用,不可贪多厌旧。”

“那应该如何做?”妇人正色道。

“先生,俺错啦。”小童冲先生躬身一礼,稚嫩的声音哽咽道,“您继续讲,俺不插嘴了。”

说书先生闻言一笑,和蔼的拍了拍小童脑袋,豪爽道:“无妨。”

“这孩子小小年纪却知错能改,确有善根呐。”众人顿时议论纷纷。

“孩子知错能改,固然确有善根,可这也离不开好母亲的教导。你看这家教,想出个败家子都难。”

“看来好孩子都是教出来的。”

“可不是么?”

“女子有德,相夫教子,家庭有福,社稷大幸。”

先前妇人闻声连忙摆手道:“我一个妇道人家,哪里懂得什么道理?相夫教子不过本分而已,比之玲珑姑娘,我想想都汗颜。各位大哥谬赞了。”

“你可是说,我南疆司马府副帅,玲珑姑娘?”说书人闻声诧异道。

“自古忠良皆出自孝门,若是与玲珑姑娘相比,在坐的恐怕莫不汗颜。”众人纷纷感慨道。

“据说,连玄烈千岁都亲赴玲珑姑娘家中,虚心学习请教,如何侍奉父母双亲。”

“你还别说,这一举动,整个南疆顿时炸开了锅。一夜之间,孝风盛行,人人自省。”

“咱们南疆,何时变成这个样子?”

“那可记不得了,这得问问先生。”

“先生,咱们南疆焕然一新,却是从何时开始?”

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,微微一顿,这才开口道:“那可得从六年前,阴山会战说起……”

说到阴山会战,整个茶馆顿时雅雀无声。人人屏气凝神、侧耳倾听。

“阴山会战的缘由,想必大家最是清楚不过。那时妖妃专政、奸臣当道,王上昏庸不堪、迷惑颠倒。葭萌失陷、东海被破、狼溪将军战死、中原帝都堪危,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!就在这时,玄烈千岁毅然领兵,出龙渊、进阴山、发动了天下闻名的阴山会战,救了中原燃眉之急。”

“先生,千岁他为何要挺进阴山,这样岂不凶险?为何不直接进军中原呢?”

“玄烈千岁身为人臣,进思尽忠,退思改过,岂有向中原帝都进军之理?”说书人反问道。

“唉,当时情况如此紧急,也真难为千岁爷了。”

“可不是么?”说书人慨叹道,“不止如此,千岁之所以发动阴山会战,是想一鼓作气拿下幽冥总坛,令进犯中原的魔道宵小退兵回援,实是不想让战火燃及中原、累及百姓。”

“千岁爷真是……”听众中已隐隐有抽泣之声传来。

“鬼阴山,乃幽冥总坛,自然凶险万分。本来千岁势如破竹,中原危急已解,可突然九条火龙从天而降,阴山脚下顿时化作火海。”说书人声音颤抖道,“这妖火迅猛异常,竟然水不能熄!”

茶馆内一片寂静,众人沉闷的呼吸声,让空气更显压抑。

“眼见此景,当年老宗主身边的侍卫长大人,金刚魔猿大手一挥,扛起手中的砸天棒,大喝一声‘走,跟老子去砸了他奶奶的劳什子总坛!’。一声怒吼,群雄响应,数大妖王纷纷纵身抢上,掠上凶险万分的幽冥总坛。”

“先生,我南疆龙神大人,当时可也在场?”

“那是自然!”说书人语声高昂道,“龙神大人数年前,为保我南疆门户不失,被炼魂血阵困住整整月余。破阵而出的龙神大人,早已是强弩之末,竟同时遭三位幽冥殿下围攻。我们龙神大人堂堂一代妖王,纵使身疲力竭,可区区三名宵小,能奈其何?”

“对!”台下听众掌声雷动,愤然道,“区区三名宵小,能奈其何!”

“我们的龙神大人遭敌方偷袭,虽然断去一臂,可仍是血战不屈,龙目一瞪,宵小胆寒!真是天佑我南疆,危急关头竟然出现一位神秘人,帮助龙神大人一举击溃邪魔宵小。后来这位神秘人在玄烈千岁帐下,重夺龙渊天堑,我南疆这才度过一劫。”

“先生,这位神秘人是谁?咱可得好好谢他!”

“这位神秘人不是别人,正是后来大闹帝都摘星楼,王者凶宴一战成名的新晋獠王!”

“原来是我们的獠王大人!”众人闻言纷纷欣喜道。

“要说这位新晋獠王,那还了得?”说书人亢奋道,“不过二十出头年岁,保着玄烈千岁北上帝都、亲赴凶宴。想那摘星楼上高手如云、危机四伏,我们年轻的獠王大人面对数大妖王,竟是毫无惧色、不落下风。后来王上无奈,只得亲口答应,敕封其为新晋獠王。哈哈,如此一来,岂不解恨?”

“解恨!”众人纷纷附和道。

“那后来呢?”台下一人迫不及待问道。

“后来更不得了!”说书人慷慨激昂道,“当时的帝都就如龙潭虎穴一般,可我们年轻的獠王硬是保着千岁爷,在重重围追堵截之下,逃出升天。后来跨过千里冰原,来到东海五关脚下。穿云关收银甲飞将龙樱、北门关破七绝凶杀邪阵、神武关战噬魂鼠皇幽泫、东海关降梦竹孝女玲珑,一口气就杀到了千古雄关葭萌的脚下!”

“听说那时的葭萌守将,竟是腥毒蜂后?”台下一名听众心有余悸道。

“不错,正是这狗娘养的**人!谁家若是养女如此,真是给祖上丢尽了脸面。这蜂后暗通外敌,将葭萌拱手相送。竟还驱赶百姓,强攻东海雄关。千岁不忍对百姓下手,只好弃关出战,腹背受敌之下,败溃数十里。后来千岁得知帝国边关有变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毅然反攻葭萌。葭萌千古雄关、城高壁厚,自古易守难攻。而这第一个攻上葭萌城头之人,便是我们熟知的一位妖王大人,诸位可知是谁?”

“莫不是……?”台下早已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道。

“不错!正是我们的獠王大人!”说书人慨叹道,“邪魔宵小眼看城头被破,终于沉不住气,发动尚未完成的炼魂血阵。霎时间冒出无数尸鬼,皮糙肉厚、刀枪不入,玄烈千岁的兵马立时被冲得大乱。城头宵小竟用暗箭伤人,咱家千岁中镖落马,性命危在旦夕。”

“这可怎生是好?”虽然已过数年,众人听到此处,仍是胆颤心惊。

“咱家千岁真是仁慈到了极处,就算战死,也要为咱们迦楼罗争取最后一丝胜机。竟然以自己身死为饵,诈敌夜间劫营。魔道宵小果然被胜利冲昏头脑,连夜劫营。咱家早已布下天罗地网,宵小顿时溃不成军,被打得鬼哭狼嚎!”

“哈哈哈,打他这龟孙!”台下众人喝彩道。

“那咱家千岁后来如何?”有人担心的问道。

“咱家千岁洪福齐天,岂能有事?那魔炎镖号称幽冥教镇派之宝,例无虚发,别说打中人身,只要稍微蹭破点皮儿,性命休矣。可这必死难救的魔炎镖伤,硬是被咱们南疆的一位神医给治好了!你说魔道宵小若是得知,还不得活活气死?”

“哈哈哈,这位神医大人,俺们南疆人可都知道,正是秋木槿神医。”台下众人欣喜道。

“不错。可诸位怕是不知,这位秋木槿神医却是何人?”说书人故意卖关子道。

“这倒奇了,秋木槿神医还能是何人?”

“正是我们獠王大人的小女友啊!”说书人洋洋得意道。

“哇咔咔,真是天上一对、地上一双。”

“天造地设的一对儿!”

“唉,可惜天妒英才……”说到此处,说书人却是神色一黯,叹气道。

“先生,您这话何意?”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,纳闷道。

“也许是连上天都嫉妒这段姻缘太过美满,这才……”说书人怅然道,“这就要接着从六年前,阴山会战说起。话说金刚魔猿、噬魂鼠皇、九天龙神、铁板巨犀、啸月天狼数位妖王,还有银甲龙樱、浪子银狼、梦竹玲珑等将,世间英豪齐聚阴山,天下气数在此一决!可谁想幽冥总坛竟是一处鬼界入口,阴山鬼阵设有奇毒,诡异难防、见血封喉。众位英豪不幸身中剧毒,除了金刚魔猿稍能动弹,余人连开口说话都难。眼看咱们迦楼罗众多妖王战力,就要一夜陨落,却陡见一阵空间波纹闪动,虚空中一名白衣青年竟然踏步而出。”

台下众人皆张大了嘴,屏气倾听。

“这名白衣青年不是别人,正是我们的新晋獠王耿星沉!”说书人亢奋道。

“我们的獠王大人,终于来啦!”台下一片欢呼!

“獠王大人二话不说,一照面便放倒了幽冥教三位殿下。幽冥教新晋蛮力王不服,一旁叫嚣不已。咱们的獠王大人大概是嫌那死胖子聒噪的紧,直接将其打得筋断骨折、跪地求饶。紧接着,腥毒蜂后那**人又看不过眼了,恬不知耻的上前挑战。这**人毕竟也是堂堂妖王战力,竟与咱们的獠王大人拆解五百多招不露败像。最后獠王大人以一记‘妖杀斩’,劈得那**人吐血不止。”说书人激动道。

“好!”台下叫好声一片。

“可那些邪魔外道阴险狡诈,眼看事败,竟然胁迫秋神医为质,将众人诱入鬼界。秋神医虽为一介女子,可是巾帼不让须眉,眼看众人身陷鬼界、陨落在即,毅然双掌结印、反按胸前,一口真血喷出,令元阳外泄,彻底捣毁了幽冥总坛!幸亏秋神医舍身相救,众人这才逃出升天。”说书人怅然道,“自此,鬼界入口被毁,幽冥总坛被破,阴山会战圆满胜利,可咱们的獠王大人却与秋木槿神医阴阳两隔……”

台下一片寂静,有人悄悄抹泪,有人暗中抽泣,竟是无一人言语。

“阴山一战,幽冥总坛不复,圣战彻底结束。紧接着,帝都却发生了惊天变故!”说书人继续道,“中原百姓竟然将帝都重重围困,要求除妖妃、惩奸逆、废王位、迎千岁!”

“好!”台下又是一片哄然叫好。

“可咱们的千岁爷却是死活不依,不肯入主帝都。”说书人叹息道。

“这却是为何?”众人不解道。

“千岁爷说,起兵是为解救天下苍生,不得已而为之,并非是为夺取天下。”说书人解释道。

“千岁爷当然不为夺取天下,可天下百姓却需要千岁爷入主帝都!”台下纷纷叫嚷道。

“总之,这事没的商量,咱家千岁死活不肯答应!”说书人慨叹道,“千岁爷虽然不肯,可百姓却是不依。帝都百姓一夜之间,揭竿而起,里应外合,一举占据王廷,要求王上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。王上向来懦弱,无甚主见,一下子慌了手脚。就在此时,妖妃公然窜逃,竟然弃王上不顾。那妖妃也真是厉害,结党营私、党羽众多,竟被她逃离帝都。说来也怪,谁想偷渡冥海之时,天雷乍响,一道紫光劈下,坐船突然沉溺,一代妖妃竟然身陷海底、万劫不复……”

“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、自作孽不可活!”台下众人纷纷咒骂道。

“如此一来,帝都王廷形同虚设,北疆、东海、中原、西域纷纷向南疆称臣,纷纷来此朝贡,愿作南疆子民。”说书人朗声道,“所有王公大臣每年亲赴南疆,虚心请教圣贤之道。”

“哈哈哈,千岁爷不答应又如何?不入主帝都又如何?大家还是只认千岁为主,由不得千岁不答应。”

“天命所归,个人岂能有法拒之?”台下顿时议论纷纷。

“眼看帝都王廷被废,千岁爷实在无法,只好勉为其难入主帝都。从此王上迁入东海,让出帝都王廷。可千岁爷入主帝都才半年,突然一夜响雷乍起、夺人心魄。千岁爷梦中惊醒,吓出一身冷汗。咱家千岁也真不是凡人,立刻反躬自省,自己入主帝都半年,却让兄长身处边陲。兄弟分隔、手足相争,是为不悌。兄弟不睦、父母心伤,是为不孝。身居高位,却如此不孝不悌、有背人伦。不能为天下百姓立则,又有何面目入主帝都?千岁念及此处,惊出一身冷汗,深自悔责,懊悔不已。翌日一早,千岁引领满朝文武赶赴东海,恭敬跪在堂外,亲迎王上回朝。”说书人慨叹道。

“顾全兄弟之谊,确是对父母的一片孝心。”台下众人纷纷颔首道。

“王上出堂迎接,却见如今威风八面的千岁,居然跪倒在自己堂前,不禁激动万分,赶忙上前搀扶千岁,流泪道,‘只有连天下都肯让出之人,才配入主天下。你胸襟气量都在我之上,你比我更适合作天下之主’。”说书人感佩道。

“王上他当真如此说?”

“王上原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,只是被妖妃、奸逆蒙蔽,这才昏了头。”

“唉,皆是血肉凡夫,难免都有犯错的时候。”

“咱家千岁死活不依,非要亲迎王上回朝。但凡国事奏章,千岁都会亲自启请王上,才会下旨拟诏,从来不敢擅自专权。王上明白千岁心意,却不愿长久如此。一来繁文缛节颇为费事,二来自己实在无心政事。王上深知,千岁比自己更能照顾天下,于是留书一封,从此归隐不出。”说书人感叹道,“天下虽大,德者居之,绝无一毫贪恋,绝无一丝觊觎,王上虽然昏庸无能,可也为大家做出了好榜样。”

“唉,王上虽有缺点,但如此作为,却也令人感佩。”台下众人不由赞叹道。

“咱们妖兽界几经风雨,好不容易迎来太平盛世,自是一片祥和。”说书人突然接口道,“可妖兽结界另一边,人间修仙界却是不甚太平……”

“先生,这话却是从何说起?”众人奇道。

“诸位还记得阴山一战,千岁本来势如破竹,正要一举攻入幽冥总坛,却突见九条火龙从天而降,阴山脚下顿时化作火海?”说书人提醒道。

“自是记得。”

“诸位可知这九条火龙,是何来历?”

“先生可知,这九头火龙从何而来?”台下众人好奇道。

“当然!”说书人胡子一翘,傲然道,“此乃人间修仙界隐龙居镇派之宝,九龙神火罩!”

“人间修仙界的宝物,怎会平白无故在阴山出现?”众人纷纷不解道。

“嘿嘿,这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。诸位可还记得幽冥总坛,实际上不过是一处鬼界入口。”说书人故意放慢语调道,“可这鬼界入口,世上却不只一个……”

“难道人间也……”台下众人忍不住惊呼出声道。

“不错!”说书人倒吸一口冷气,心有余悸道,“据闻这回,修罗鬼帝再世,魔爪所向正是……”

“何方?”众人疑惑道。

“修仙界正道标杆,玄清宗!”

“咔擦”一声,屋角茶桌突然裂开一道细逢,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阵空间波纹闪动,却是不见人影。

“什么动静?”众人面面相觑道。

“先生,方才那里可有人来过?”台下众人忍不住出声相询。

“该来的自然会来,该走时自然会走……”说书人捻须微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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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都王廷。

司马刚烈端坐朝堂。

下首文武罗列两侧,武将威风凛凛,文官儒雅翩翩……

“禀千岁爷,我中原土地肥沃,连续六年粮食丰收,家家仓禀殷实。”下首一臣喜道。

“风调雨顺,物产丰盛,一是上天眷顾,二是子民勤劳,三是咱们这些在位的还不算太出格,没有做出大逆不道之事,所以上天暂时没有责罚而已。”司马刚烈闻言,却是摆手道,“咱们既在其位,就当终日战战兢兢,时常反躬自省。自省尚且不及,哪里有什么功劳?”

“千岁爷所言极是。”众臣恭敬道。

“千岁,摘星楼已废,御平园停工。”这时军师木子聪出声道,“臣已按照千岁吩咐,将省下来的饷银赋税,统统救济北疆苦寒的民众。北疆一度损失五万年轻兵勇、元气未复,能为北疆百姓做些补偿,也是野狐先生的夙愿。”

“野狐先生他……”司马刚烈欲言又止道。

“先生如今寄情山水、醉心琴曲,生活过得可比当初自在多了……”木子聪闻言笑道。

“子聪啊,听你这么一说,连本府都有些羡慕野狐先生了。”司马刚烈慨叹道。

“千岁重任在肩,天命所归,自是不能……”木子聪忙解释道。

司马刚烈却是摆摆手,安慰道:“本府知道,野狐先生忠臣不事二主,宁可归隐山林,也不愿辅佐于我。如此忠贞高义之士,本府感佩欣赏尚且不及,岂会心中怪罪?”

木子聪闻言如释重负,憨厚的笑笑,未再言语。

“好在野狐先生他做了一件最最重要之事,对本府来讲简直是天赐之恩。”司马刚烈接着道。

“先生他做了何事?”木子聪不解道。

“野狐先生做的最为重要之事,就是培养了子聪你啊。有你在身边辅佐,对本府来讲简直是天赐之恩。”司马刚烈起身躬身一礼,诚恳道,“有学生如此,想必作老师的定会欣慰不已。”

木子聪闻言“噗通”一声跪倒,含泪道:“学生定然秉承先生教诲,辅佐君王,为君王代天而教化天下,传承圣贤教育、复兴传统文化!”

“好!”司马刚烈赞叹道,“有子聪在,本府无忧矣!”

“千岁,祭祀秋神医的祖庙是否开始动工?”下首一臣出声道。

司马刚烈闻言,神色却是一暗,怅然道:“木槿姑娘的牌位要挂在祖庙正中,还要将獠王大人的金像矗立一旁,我亏欠他们二人太多。我要用最隆重的典礼纪念他们的恩德,要以祭祖之礼来祭奠他们,让人们世代怀念,让他们永受世人敬仰!”

“千岁,这纪念祖庙什么规格?”下首臣子询问道。

“当然是尽我迦楼罗一切所有,不论多少人力、多少物力,如何庄重都不为过!”司马刚烈激动道。

“千岁爷此举,又与当初王上私建摘星楼何异?”下首一臣公然反对道。

司马刚烈正沉浸在对故友的思念中,突然被人公然顶撞,面色一沉,循声望去。只见朝堂之上,一人傲然矗立,毫无惧色,正是旧臣沈让大夫。

“沈让大夫是两朝元老,本府一向敬重,如今何故出此恶言?”司马刚烈沉声道。

“千岁,秋神医和獠王大人的恩德,咱们如何感怀都不为过,老臣当然万分赞同。”沈让朗声道,“若是千岁不念旧情,老臣反倒要喝骂千岁爷了。”

“那本府要建造纪念秋神医的祖庙,沈大夫为何出言阻止?”司马刚烈不解道。

“这纪念祖庙,规模若是超过太庙,于礼不合。”沈让毅然道,“太庙祭祖,乃是不忘祖上恩德。寻根问祖,是孝道的发扬光大。千岁每年带头祭祖,百姓便会人人依从,以千岁爷为榜样,各个孝养双亲、尊师重道。人人不忘初心、饮水思源,必然家庭和乐;家家和乐,社稷才能安稳昌盛。”

“沈大夫所言固然不错,可是秋神医与獠王大人曾与本府一起,共赴帝都凶宴,跨过千里冰原,过关斩将,会战阴山。幽冥鬼界之内,秋神医她舍身相救……”司马刚烈双拳紧握,颤抖道,“这一切,沈大夫你没有亲身经历,又怎知本府心中的悲痛!”

“千岁心中悲痛,是人之常情。千岁若是寻常百姓,自然可以率性而为、按常情行事。可如今千岁爷入主朝堂,一言一行万众瞩目,稍有不当便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。千岁试想,若是人人都以心中悲痛为由,就可废除礼数、不守规矩,那么千岁还如何教导民众?自古身教重于言教,千岁自身所行就是对万民最好的教诲。所以一时畅快事小,而失信于民事大。若是千岁自己不守礼数,将来如何教化子民?如今战事刚刚结束,北疆依旧苦寒、西域尚有动乱、东海百废待兴,咱们的子民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。若是千岁此时不惜任何代价扩建祖庙,这与当初王上穷奢极恶、私建摘星楼又有何两样?!”

司马刚烈闻言,手背青筋暴起,气得浑身颤抖,却又偏偏无法反驳。司马刚烈面色铁青,一言不发,拂袖而去,留下满朝文武,面面相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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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,帝都王廷后院。

人人都以为堂堂帝都王廷,怎么着也该是琼楼玉宇、金碧辉煌。可谁也想不到的是,这王廷后院竟是一座简陋的村院。一切简朴的生活用具,看上去也就是刚够维持生活所需。

在这简陋的村屋内,我们堂堂迦楼罗王妃,帝都简公主,正在烛光下缝补衣物。

司马刚烈气冲冲回到院内,脸色难看。

简公主放下手中活计,柔声道:“近来想必国事繁忙,咱们的千岁爷可别忘了,要为天下百姓保重身体。”

“哼,沈让那家伙,欺人太甚!”司马刚烈没好气道,“我敬他是两朝元老,对他敬重有加,可他却朝堂之上公然对我无礼!”

“怎么?”简公主闻言诧异道,“沈让大夫他竟然欺瞒千岁,贪赃枉法?”

“这怎么会?”司马刚烈闻言却是摇头道。

“那沈让大夫对千岁爷无礼,定是为了终饱私囊、为一己私欲。”简公主愤然道,“身为人臣,居然不思尽忠,恬不知耻,真是太不像话!”

“呃,这倒也不是……”司马刚烈低头,面露惭愧道。

“也不是?”简公主诧异道,“那他为何要顶撞千岁?”

“唉,还不是为了……”司马刚烈将今日朝堂种种,细细说与简公主听……

司马刚烈言罢,抱怨道:“你说沈让大夫这牛脾气,就不能改改?本府也没说他的谏言不对,可他居然指责说,我如今所举又与私建摘星楼何异?我一直对他敬重有加,可他朝堂之上,公然骂得如此难听,真是气煞我也!”

简公主静静倾听良久,时而低头皱眉,时而嘴角轻扬,却始终不曾言语。

待司马刚烈情绪稍复,简公主这才柔声道:“千岁爷可知,自你入主帝都以来,连臣妾跟你说话,都会小心翼翼,生怕自己哪句言语不当,引起千岁爷你的不快。连我堂堂帝都王妃,尚且如此担忧惧怕,诸位王公大臣可想而知。而今日朝堂之上,居然有人敢公然指出千岁爷你的不是……阿简听闻,自古以来,若是朝堂之上有人敢直言君王的不是,正说明有明君圣主在世!这可是大大的祥瑞之兆,恭喜千岁,贺喜千岁!明君圣主在世,百姓有福,社稷之幸!”

简公主轻柔的一席话,司马刚烈憋了一肚子的邪火,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
“沈让大夫说,如今战事刚过、百废待兴,实在不宜大兴土木,增加百姓负担。千岁爷您且看看自己所居,您不也正是此意么?”简公主柔声道,“沈让大夫难道不是说出了,千岁爷您自己的意思吗?”

司马刚烈闻言哈哈大笑道:“以铜为镜,可以正衣冠;以史为镜,可以知兴替;以人为镜,可以明得失;沈让大夫真是本府一面难得的宝镜!明日朝堂之上,本府要亲自向沈让大夫道歉。”

《弟子规》言:过能改,归于无。倘掩饰,增一辜。从那日起,帝都王廷从谏如流,人人不再为一己私利担忧,公正直言、正大光明。

明君圣主在世乃百姓社稷之福,而贤后辅佐、母仪天下,难道不是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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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后,妖兽界边陲。

两道落寞的身影,矗立在黄沙古道之上。

世人不知,这两道身影不是别人,正是堂堂帝都玄烈千岁和军师木子聪。

一阵空间波纹闪烁,只见虚空中一名灰头土脸的青年缓步踏出,却不正是我们的耿少。

耿少尚未说话,司马刚烈却是抢道:“妖兽结界只有修为弱小的妖兽方能通过,如今耿兄弟身为我迦楼罗四大妖王之一,这结界却是过不去的。”

耿少挠挠头,尴尬道:“这确是个问题,本少倒是忘记了。”

“耿兄弟既然要走,为何也不知会兄弟一声?”司马刚烈神情落寞道,“你不会也当我是什么千岁爷吧?”

“正是怕司马兄你不舍,执意挽留。”耿少实言道,“到时本少强行拒绝,婆婆妈妈太也麻烦,倒不如悄悄离去的好。”

“好!”司马刚烈闻言欣慰道,“耿兄弟爽快,直话直说,确实还把我当兄弟!”

“这劳什子结界颇也麻烦,整整三月,本少都无法闯过。”耿少抱怨道。

“若不是耿兄弟你强闯结界、引起警讯,我也无法得知兄弟你要离去的消息。”司马刚烈说着探手入怀,掏出一块物事,信手丢给耿少,随意道,“这块‘瞒天令’只有帝都王廷才有,兄弟你且拿去,过这结界时没准儿用得上……”

耿少接过令牌,心知此物定然贵重无比,心中感激,双手抱拳道:“司马兄,大恩不言谢,本少去了!”

一阵空间波纹闪烁,耿少已然失去了身影。

“保重!”司马刚烈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。

眼见空间波纹缓缓消退,司马刚烈再也忍将不住,一屁股颓然坐倒在地,放声大哭起来。

不论多么功名显赫的男人,有时候就像是个孩子……

木子聪静静矗立一旁,从始至终,一语未发。

半晌过后,司马刚烈情绪稍复,嘴里兀自喃喃自语道:“耿兄弟走啦,我的耿兄弟他,走啦……”

“獠王大人他,已经走了。”木子聪低声回道。

司马刚烈却是充耳未闻,尤自低吟道:“耿兄弟走啦,我的耿兄弟走啦……”

“千岁爷,恕我直言。”木子聪不解道,“千岁爷为何不将獠王大人留下?”

“唉……”司马刚烈闻言却是仰天一声长叹,怅然道,“富贵不能动其心,爵禄不能改其志,生死不能阻其行。这样的人,莫说我迦楼罗玄烈,天奈其何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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