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小说 > 玄幻魔法 > 开局劈柴百万下,遇王级妖兽 > 第104章九霄惊变

翡翠宫。

翡冷翠手持玉杯,悠然品了口清茶,淡淡道:“魔劫先生,你曾替本宫设下四条毒计安天下。”

长眉男子身后,一名清瘦的黑衣人,文士打扮,正是翡翠宫军师魔劫。听闻宫主垂问,魔劫嗓音嘶哑道:“不错,这四条毒计可安天下。第一、捣毁龙脉,用龙桩镇住北邙龙首。第二、借刀杀人,让修仙界出马对付白衣尚书。第三、刺杀公主,断其神州慧命。第四、内忧外困,一十九路共伐中土。如此,乾坤可定!”

“如今,本宫已请出龙桩镇住北邙龙首,神州气数已尽。这第一条毒计已然功成。”翡冷翠点头道,“只是这二、三条,短时间内恐难如愿啊。”

“禀宫主,玄清宗本已派出四脉弟子前往尚书府,怎奈他们临时倒戈,不肯出手对付顾水如。”魔劫恨声道,“既然这修仙界如此不听话,还留他们何用?”

“嗯,修仙界……”翡冷翠抚摸着下巴,沉思道。

“宫主,若是神州发生浩劫,修仙界断然不会袖手。先发者制人,后发者制于人,还请宫主早做打算。”魔劫力劝道。

“也好!”翡冷翠一摆手,淡淡道,“对付修仙界中人,反倒不用如此束手束脚,顺便收拾了便是。”

“宫主明鉴!”

“对了,先生。你说要让神州内忧外困,一十九路共伐中土,该从何处着手?”翡冷翠接着问道。

“宫主,若要一十九路共伐中土,这突破口首在西戎。”魔劫沙哑道。

“为何?”翡冷翠挑眉道。

“其一,西戎射死先皇静天泽,此乃弑君之仇,不共戴天。咱们若是前去游说,必能劝其举事。其二,西戎地处神州中土与迦楼罗帝国之间。现下迦楼罗新王继位,正是如日中天。神州若是有变,迦楼罗断然不肯袖手。只有制住西戎,才能掐住战略上的咽喉要道。纵使神州有急,迦楼罗也无法直接用兵。”魔劫缓缓道。

“西戎与神州宿仇,这点确是可以利用。可迦楼罗有妖兽结界相隔,岂能轻易插手?”翡冷翠迟疑道。

“宫主,妖兽结界只能阻隔修为强大的妖兽。据闻帝都兽巢有几块儿祖传瞒天令,可令妖王级别的战力顺利度过结界。”魔劫提醒道,“迦楼罗若真有心,区区妖兽结界万万阻之不住!”

“先生所言有理。”翡冷翠点点头,略一沉思,再次开口问道,“可戎王近年来与神州修好,西戎世子每年诚邀静公主赴西戎讲学,并亲领文武大臣听讲请益。如此局面,戎王如何肯对神州用兵?”

“宫主,戎王自是与神州修好,若想说服他对神州用兵,可谓是难如登天。”魔劫实言道。

“如此一来,先生的苦心岂不白费?”翡冷翠疑惑道。

“非也!”魔劫阴沉道,“宫主,既然那戎王不肯就范,咱们给西戎换一个王便是。”

“给西戎换一个王?”翡冷翠摸摸下巴,沉吟道,“愿闻其详。”

“戎王虽与神州交好,可他却有两大致命弱点。”魔劫果断道。

“是何弱点?”

“所谓饮食男女,人之大欲。意思是说贪吃好色,这是人最难克服的弱点,也是人成圣成贤最大的障碍!”魔劫阴险道,“这戎王第一好色,第二好食。就凭这两点,咱们让西戎易主,并非难事。”

“先生有何妙计?”翡冷翠闻言眼睛一亮,饶有兴趣道。

“宫主,戎王有一同父异母的弟弟,号西野王,乃西戎第二把交椅,在朝野党羽众多,势力庞大。咱们翡翠宫养有一女,名狐盈,生得沉鱼落雁、闭月羞花,堪比当年迦楼罗一代妖妃妩姬。宫主可修书一封,将此女许配给西野王,再由宫主和在下亲自护送至西戎。翡翠宫出使西戎,理应先行进宫面见戎王,在下便趁机请狐盈侍君。这戎王素来贪色,陡见狐盈岂能不喜?宫主察言观色,借机将狐盈献与戎王,他必欣然接受。狐盈入宫后,在下便连夜赶至西野王府,向其诉苦,就说戎王见狐盈色美,起心私之,君占臣妻,有悖人伦,兄霸弟媳,天理难容。西野王平素向来心胸狭窄、睚眦必报,乍闻此讯,如何不怒?他对戎王早有不满,早欲起兵图之。咱们翡翠宫便助西野王复仇弑君,一举夺了西戎朝权。”魔劫献计道。

“好!”翡冷翠点头赞许道,转念一想,又忍不住开口问道,“这戎王见色起意,西野王心胸狭窄,挑拨他们君臣反目容易,可复仇弑君、篡夺朝权,却非易事?咱们若是冒然起兵西进,圣上岂能不疑?”

“嘿嘿,宫主。若要助西野王复仇弑君,何须咱们翡翠宫起兵远征?”魔劫阴笑道。

“哦?”翡冷翠赶紧追问道,“先生可有妙计?”

“宫主。戎王见人色美,起心私之,这才导致君臣反目、祸乱朝野。”魔劫接着道,“宫主可别忘了,这戎王还有第二个致命弱点,那就是贪香好食。有了这个弱点,臣有把握不费一兵一卒,就让戎王命丧九泉!”

“愿闻其详?”翡冷翠背靠座椅之上,眯着双眼,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。

“欲要成事,还需借宫主鱼肠宝剑一用。”魔劫沙哑道,“此剑身长七寸,乃上古神兵,削铁如泥,金甲难防,不知宫主肯忍痛割爱否?”

“拿去。”翡冷翠大手一挥,毫不犹豫道,竟对借剑的理由,不闻不问。

“谢宫主!”魔劫继续道,“据闻戎王酷爱炙鱼,宫主可用神通移物之术,召来太湖美味,浇汁鲤鱼。戎王地处偏邦,何曾尝过这等美味,必然心痒难耐。宫主便趁机让西野王邀请戎王入府赴宴、共享美味,戎王必然欣允。鱼肠宝剑虽名为剑,实是一柄短匕,可藏鱼腹之内,被浇汁掩其光泽,常人断难察觉。西野王乃当今王弟,亲自近身奉食,戎王必无疑心。待其贪享美味之时,西野王暗中拔剑弑君。鱼肠短剑乃上古神兵,戎王断无活命之理。如此一来,西戎可定!”

“好!”翡冷翠拍掌道。

“鱼肠宝剑乃宫主心爱之物……”魔劫迟疑道,“若是宫主有心,在下自会设法讨回。”

“不必!”不待魔劫说完,翡冷翠却是打断道,“一柄鱼肠宝剑,便能换来西戎朝权,何乐而不为?”

“遵命!”魔劫恭敬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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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公主府。

一支商队正缓缓驶入公主府内。

只见赶车之人,一身粗布麻衣,膀上打着补丁,头带一顶泛黄草帽,胸前挂着一只破旧水袋,显是有些年头了。

赶车人其貌不扬,腰间却贴身系挂一柄浅绿宝剑。剑身隐隐波光闪烁、沁人心脾,一看就知不是凡物。

赶车人一手抄起水袋,仰头灌上几口,随手便将水袋丢向身后家丁。身后众人也不客气,一把接过仰头便喝,嘴里还嘟囔着:“我说少爷,咱们千里跋涉,远来京城,怎生连酒水也不赏一口?”

“我戒酒已久,诸位叔伯若是有意,咱们便在京城歇上几天,叔伯自己随意。”赶车人提醒道,“五日后咱们赴西戎进货,还是老规矩,一旦启程便不可沾酒。”

“十年不见,少爷真是转了性!”众人哈哈大笑道,“以前可都是少爷嚷着讨酒,如今连少爷都能持戒,我等忍个几天,又有何妨?”

“少爷,请随我来。”车帘缓缓揭起,一名清丽端庄的女子躬身下车,优雅的对众人躬身一礼,语音清脆道,“一路劳顿,多亏诸位叔伯照顾,春红这里谢过了。”

“春红姑娘这是哪里话来?”众人摆手笑道,“一路采办交涉,都劳春红姑娘操心,我等粗人可没那个耐心。”

赶车人咧嘴一笑,斜倚车门,将草帽额前一压,两手怀抱胸前,竟然打起盹来。

清丽女子向众人盈盈一礼,缓步来到车前,瞧见赶车人一副懒散的样子,没好气道,“你个死人头,这里可是公主府!给老娘精神点儿,别跟个土包子似的,丢咱耿家的脸。”

赶车人正是我们的耿少,听这女子口气,自然是我们新入耿家的小春红了。

耿少闻言哈哈一笑,学样道:“你不是常说,‘咱们耿家的脸,是靠过硬的品质挣来。在老娘面前来虚的,没用!’。”

小春红一听,顿时火冒三丈,喝斥道:“自然是靠品质挣来!待会觐见公主,一切由老娘说话,你老老实实后面跟着,可别给咱耿家丢脸。”

“好,好,都依你。”耿少柔声道,“春红姑娘比咱们耿家少爷自己,更在乎耿家的脸面。”

“呸!”小春红闻言啐道,“什么耿家少爷?你就是个赶大车的。”

“倒也是。”耿少点头承认道,“本少除了赶赶车,吓跑了几伙山贼外,确也没帮上啥忙。”

“吓跑了几伙山贼?”小春红瞪大了眼睛质疑道,“你个死人头,何时吓跑过山贼?”

山贼虽无修为在身,可山寨内几位当家,也算是颇有些实力。刀口上讨生活,岂能没有眼力?什么样的猎物可以惹,什么样的猎物不能招惹,一看便知!

以如今耿少的修为,只要轻轻松松赶着马车,哼着小曲,山贼一伙几位当家远远瞧见,便如见洪荒猛兽一般,避之唯恐不及,岂敢上前招惹?既然人家没有招惹,耿少自也懒得多事。耿家商队一路悠闲北上,倒是一帆风顺。是故,小春红闻言不解,这才有此一问。

“这个……”耿少摸摸头也不解释,含混道,“哈哈,许是本少记错了。”

“哼!”小春红低声啐骂道,“又吹牛皮,真是死性不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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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府内。

两排侍卫手按剑柄,昂首挺立,双目有神,虎踞在公主府前。

耿少斜眼瞧去,心中暗惊。这些侍卫竟有修为在身,不弱于玄清宗感知期初期弟子。

公主府前,一名银发侍卫长威风凛凛,朗声道:“欲不可纵!欲门一开,万劫不复。老子可是过来人,深知其中苦果。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,在这公主府当差,务必日日躬身自省,日日修身改过!你们各个自称修行已久、修为了得,尔等可知何为修行?就是修正自己错误的行为,是为修行!这公主府,就是你们真正修行的地方。”

“侍卫长大人?”一名侍卫迟疑道。

“讲!”

“咱们的职责是保护公主周全,只要尽职尽责便可,何必非要修身改过?”侍卫不解道。

“放屁!”银发侍卫长破口大骂,“你们可是公主府的侍卫,岂能自甘堕落?若是不修身改过,与富贵人家的护院镖师何异?别忘了你们代表的,可是堂堂公主府!静公主平素并无侍卫傍身,之所以将你们带在身边,是为了让你们跟随她一同进步成长。你们若是碌碌度日,如何对得起公主的教导?还记得公主曾反复教诫,务要日日知非,日日改过。一日不知非,即一日安于自是;一日无过可改,即一日无步可进。天下聪明俊秀不少,所以德不加修,业不加广者,只为因循二字,耽搁一生!公主一片苦心,是不希望我们一生虚度!”

众侍卫闻言纷纷低头自省,内心隐隐颤动。

“侍卫长大人?”一名侍卫出声道。

“讲!”

“据闻侍卫长大人为了保护公主,曾经力拼上古老魔。”侍卫不解道,“像您这样的英雄人物,难道也犯有过失?”

银发侍卫长闻言神色一黯,幽幽道:“何止是犯有过失?简直他妈的为欲望所控、禽兽不如,误人误己,险些让一生虚度。只为所谓的一时欢愉,却种下无数未知苦果。每每梦回惊转,都是一身的冷汗,除了无尽的空虚落寞,什么也没留下。大丈夫立世,命运要能自己做主。若是自己做不了主,为欲望所控,随波逐流,偷偷耽染尘情而以为别人不知,实是日日沦于禽兽而不自知也,这岂是大丈夫所为?!”

“对!”众人闻言纷纷赞叹道。

“公主说了,过不论久近,惟以改为贵!只要一息尚存,弥天之恶,犹可悔改。只要我们敢于改过,勇猛回头,谓一念猛厉,足以涤百年之恶也。譬如千年幽谷,一灯才照,则千年之暗俱除!”银发侍卫长朗声道,“千年之暗都能一照俱除,所以过不可怕,关键是你敢不敢改!”

“敢!”众人坚定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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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少闻言,嘴角微微上翘,凑上前去,低声呼唤:“大哥!”

银发侍卫长闻声回头,待看清来人,不禁狂喜,一把抱住耿少肩膀,大笑道:“哈哈哈,好兄弟!阴山一战,你怎么一声不吭便走?你可知道哥哥我多担心你吗?”

“兄弟处事不周,让大哥担心了。”耿少低头惭愧道。

原来这公主府的银发侍卫长,正是耿少的结拜大哥银狼。此时兄弟重逢,自然喜不自禁……

“看到兄弟你没事便好。”银狼拉过耿少,欣慰道,“来来来,见过你嫂夫人。”

一名女子倒提银枪,闻声转头狠狠瞪了银狼一眼,待看清是耿少,赶忙快步上前,神情激动,单膝跪倒躬身拜道:“见过獠王大人!”

“龙樱将军,快快请起,这可折煞小弟了。”耿少赶忙搀扶道,“当年你我一起跟随千岁,过五关、闯葭萌、保东海、战阴山。穿云关前,龙樱将军一杆银枪打得小弟我屁滚尿流。若非将军手下留情,小弟这条命早就交代了。”

龙樱闻言抿嘴一笑,轻声道:“獠王大人才是我等的救命恩人,阴山一战,若不是……”

龙樱低头下拜,正好瞧见耿少腰间那柄淡绿宝剑,剑身隐隐波光闪现。龙樱突然神色一黯,眼眶一湿,竟是无法言语下去。

“唉,阴山一战,早已过去多年,说它作甚!”银狼急忙摆手打断道,一拉耿少故作豪爽道,“走,咱兄弟喝酒去,婆娘没事儿就是话多。”

“大哥,小弟戒酒很久了。”耿少轻声道。

“戒了?”银狼闻言一愣,看了看耿少腰间的淡绿宝剑,心里一酸,随即展颜道,“戒了也好!欲不可纵,欲门一开,万劫不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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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春红素知耿少性子豪爽,待人重义,江湖上三教九流什么朋友都有。如今看到耿少居然和大内侍卫称兄道弟,小春红也不称奇,转身与耿家诸位叔伯吩咐几句,便自行入府去了。

银狼遣散侍卫,与龙樱一起,拉着耿少,相谈甚欢。兽界一别,已然六年,如今人间重逢,自是有说不完的话语。三人以茶代酒,攀谈入夜,各自诉说着别后情景……

“大哥,你们怎会来到京城,又怎会在公主府当差?”耿少此时才找到机会出声发问。此前都是银狼一人喋喋不休,耿少心中虽早有此问,只是苦于没有开口的机会。

“嘿嘿,阴山一战,虽然灭了魔教总坛,毁了鬼界入口……”银狼这才解释道,“可鬼界入口何止一个?孔先生推算,人间会有浩劫,神州气数堪危,可京城方向却有三股祥瑞之气盘旋,隐有扭转阴阳之势。不仅如此,当今圣上实乃天人下凡,正是为了挽救这场劫难!”

“三股祥瑞之气?”耿少闻言愣道。

“据孔先生推断,这三股祥瑞之气,一股来自公主府,另一股来自尚书府,这第三股暂时尚未出现。待第三股祥瑞现身,这场神州浩劫便有了转机。”银狼实言道,“尚书府有玄清弟子暗中保护,所以千岁派我等前来,以两国相交之名,暗中护卫公主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耿少释然道。

“嘿嘿,这回前来中土,可不止我们两个。”银狼哈哈大笑道,“兄弟你是不知,那些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们,可都来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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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州之北,九霄殿。

“殿主,九位金仙长老……”一名长发仙子泣不成声道,“全部战死!”

“本殿……”金殿之上端坐一名锦衣女子,却是脸色苍白、颓然无力道,“已然知晓。”

“殿主,众位师叔、师伯齐聚殿外,只要殿主一声令下,我们这就找上翡翠宫,替九位长老报这血海深仇!”长发仙子咬牙道。

“唉,连九位金仙长老都不是敌手,你们去了又能如何?”九霄殿主幽幽叹气道。

“可是……”

不等长发仙子争辩,九霄殿主打断道:“叫他们都进来吧,莫要再想报仇之事。”

“是……”长发仙子不甘心的低吟一声,咬牙退出殿外。

“唉,云裳可在?”九霄殿主叹气道。

“弟子在。”云裳仙子步入堂下,低头道。

“玄清宗的援兵,何日到达?”九霄殿主低声问道。

“半月前咱们急书求援,照时日计算,便在这几日了。”云裳仙子回复道。

“这几日……”九霄殿主低头沉吟道,“怕是来不及了!”

云裳仙子闻言脸色一变,惊道:“殿主,何出此言?”

“金仙长老尽数战死,九霄殿大势已去,翡翠宫岂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?”九霄殿主黯然泪下道,“不想我九霄殿数百年基业,居然毁在我手。”

“殿主!”云裳仙子苦劝道,“殿主莫要灰心,所谓邪不压正。玄清宗已然派出卧龙岭一脉弟子,正在赶来的路上。玄清五脉会武,卧龙岭摘得头魁,实力定然不弱。咱们九霄殿若与玄清宗联手,那翡翠宫就算势力滔天,又能如何?”

“玄清宗乃天下玄门正宗,正道标杆。”九霄殿主叹道,“若是我九霄殿肯早些与玄清宗联手,何至落到这般田地?”

“弟子记得,当初殿主曾力谏与玄清联手。”云裳仙子回忆道。

“无奈九位金仙长老执意不肯。”九霄殿主点头道,“长老言道,‘九霄之事,岂容外人插手,丢了龙桩,还嫌不够丢脸么?’众长老执意如此,我苦劝未果。”

“唉,金仙长老发话,自是不能不从。”云裳仙子叹道,“也是苦了殿主了。”

“苦了我不打紧……”九霄殿主竟是泪流满面道,“眼看九霄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,无数先辈心血付之东流,我上不能报效先祖,下不能保护弟子。我是心如刀割、痛彻心扉啊。”

“是那翡翠宫太过残暴,怎能怪罪殿主?”云裳仙子连忙劝慰道,“玄清道友转眼即到,殿主莫要太过忧心。”

“咦?”九霄殿主忽然想起了什么,奇怪道,“方才你师妹退出殿外,召集众位师伯,怎生去了这许久?”

“弟子出去看看,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?”云裳仙子说着便向殿外走去。

“慢,回来!”九霄殿主突然面色一变,大喝一声,凝炼期后期的修为毫无保留的爆发开来。

只见大殿上几道彩光划过,将云裳仙子层层包裹,倒卷而回,速度快若闪电。

彩光散去,云裳仙子再次露出身形,惊诧道:“殿主?”

九霄殿主未有答话,面色凝重,一双妙目死死盯着大殿门口。

云裳仙子顺着殿主目光瞧去,突然间脸色变得毫无血色,惊恐道:“什么时候……怎会如此?”

殿内众弟子循声望去,只见殿口梁柱之上,赫然一行血字,上书:“出此殿者,死!”

最后一个“死”字,殷红一片,字尾一行血水顺着梁柱缓缓流下,狰狞可怖。

云裳脸色惨白,颤声道:“方才我瞧得清楚,殿口分明无人,这血字怎会无端出现?”

九霄殿主面色铁青,沉声道:“方才本殿正对殿口,确实未见人影。”

“既无人影,梁柱怎会……”众人惊慌道。

“并非无人,而是我未能见到。”九霄殿主面色难看道,“敌人的修为远在你我之上!”

“殿外众多师叔、师伯呢?”一名弟子似乎回想起什么,急切道。

九霄殿主盯着殿口梁柱上殷红的“死”字,颤声道:“恐怕如九位金仙长老一般,已然惨遭毒手!”

“什么?”众人闻言惊慌失措,九霄大殿之上,顿时乱成一片。

混乱中,云裳仙子赶至殿主身前,急切道:“殿主,我等该当如何?”

“逃!”九霄殿主嗓音嘶哑道。

“殿主,一起走!”云裳仙子语带哭腔道。

“如此一来,谁也走不了。”九霄殿主一摆手,斩钉截铁道。

“殿主!”云裳苦劝道。

“莫要忘记,你尚有重任在身。”九霄殿主怒目而视,喝斥道,“走!”

云裳仙子闻言身子一震,这才缓缓退开,一把拉过身旁弟子肖露儿,身形便消失在大殿之上。

九霄殿主眼见云裳离去,稍稍松了口气,心中暗道,“敌人在殿口设伏,我若是此刻强行突围,兴许能为云裳多争取一些时间。”

念及此处,殿主朗声道:“九霄弟子听令,随我来!”

众弟子得殿主号令,义无反顾,齐向殿口冲去。无数仙家法宝,陆续祭在空中,大殿之上顿时霞光万丈。

只见殿口数丈方圆,伊稀飘过一道淡淡的人影。众弟子见状不由分说,道术法宝齐出,拼命往人影招呼。

待霞光散去,殿口却是空空如也,哪里还有半个敌影?

九霄殿主略一沉吟,低声道:“散!”

随着一声令下,数道霞光冲天而起,几位道行较高的弟子驾起遁光,四散而逃。

眼见霞光远遁,九霄殿主这才稍松口气,心中暗道:“如此四散而逃,敌人纵使修为强横,若要四下追赶,终也不免疲于奔命,总无法将我九霄一脉彻底斩除。”

“噗通、噗通……”几声闷响传来。

九霄殿主循声望去,面色立时变得惨白。只见大殿门口,几具尸身竟无端出现,悄悄躺在殿前,竟然身着九霄道袍,赫然正是方才四散遁走的弟子!

四周弟子慌忙上前查看,颤声道:“殿主,身上没有外伤。几位师兄修为高深,定是中了敌人圈套,这才……”

未等弟子禀完,九霄殿主却摆手打断道:“并非圈套!敌人出手太快,一击毙命。几位弟子尚在遁光之内,恐怕就已然身亡。虽然身死却又收势不及,兀自冲出老远,直到你我视线不及之处,这才跌落遁光。是故,我等未能察觉。”

众弟子闻言大惊,颤声道:“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道行?”

“唉,这世上若论武功修为,自然一山还比一山高,我等不过井底之蛙罢了。”九霄殿主叹声道。

“殿主……”门口一名弟子刚欲作声,却见九霄殿主面色陡变,一双妙目死死盯着殿门,咬牙道,“来了!”

众弟子闻声面面相觑,环视一周,大殿内空空荡荡,竟是未见敌踪。

九霄殿主突然转身,冲殿角一名弟子吼道:“快逃!”

众人循声望去,却见殿角空空如也,却哪里有半个人影?

“方才那里可有人在?”一名女弟子颤声道。

“好像何师姐,方才便在那里……”

“何师姐?未见人影啊。”

“何师姐,你在哪里?”

“噗通”一声轻向,大殿门口赫然多了一具女尸。

众弟子上前一瞧,不禁吓的花容失色,地上躺的不正是大家苦苦寻觅的何师姐?

九霄殿主眼睁睁看着门口尸身,脸色铁青,嘶哑道:“前辈修为高深,我等不是对手。士可杀、不可辱。前辈看在我辈先祖九霄仙人的面上,还请现身一见!”

大殿之上,鸦雀无声。

不知何时,门口竟然悄然矗立一名巨汉,足有近两丈来高。巨汉哈哈一笑,抬腿步入殿来,每落一步,整个大殿都隐隐跟着颤抖。

九霄殿主盯着巨汉,瞳孔陡然一缩,沉声道:“当心,是两个人!”

众弟子细细端瞧,只见巨汉左膀之上,赫然蜷缩着一名瘦弱童子,身板单薄,眼神阴冷,冷冷盯着众人。

巨汉环视一周,咧嘴道:“人不是俺杀的,别找俺裂山的晦气。”

九霄殿主听闻“裂山”之名,陡然倒吸一口冷气,低声道:“前辈可是上古五魔之一,裂山老魔?”

“嘿嘿,你个女娃娃,想不到竟还识得老夫?”裂山闻言咧嘴大笑道。

九霄殿主此时可没有心情言笑,嘶哑道:“另一位,想必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御风邪童了?号称上古五魔之中,唯一身法近妖之人!”

“你既知我名,还不快乖乖将东西交出来?”御风邪童冷声道。

“不知邪童前辈所指何物?”九霄殿主闻言迟疑道。

“噗通”一声轻响,大殿门口赫然又多了一具尸体。

“周师姐!”众弟子捂嘴惊呼道。

“看来殿主记性不好,在下帮殿主长长记性。”御风邪童阴狠道,“不知殿主现在可曾忆起?”

“我方才一直戒备,此人身形根本未动!”九霄殿主心中一惊,额头已然见汗,暗道,“既然未动身形,如何能够瞬间杀人?而且是一击毙命,毫无反抗的余地!”

“看来在下太过心慈手软,还是未能让殿主忆起!”御风邪童寒声道。

话音刚落,“噗通、噗通”两声闷向,殿口赫然又多了两具尸体。

“秦师姐、木师兄!”众弟子见状哭喊道。

“不知殿主可曾忆起?”御风邪童阴冷的声音传来。

“这邪童一人之力,足以杀光殿内所有人,包括我在内!”九霄殿主彻底看清了实力上的差距,心中暗道,“大意了,金仙长老战死,本该即刻转移,实不该心存侥幸,坐等玄清援兵。九霄数百年基业,毁于一旦!”

“怎么?莫非殿主记性当真如此不好?”御风邪童索命的声音再次传来,如九幽凄厉的阴风,直刺人灵魂深处。

“云裳,就看你了!”九霄殿主缓缓合上双眼,心里默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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