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小说 > 玄幻魔法 > 开局劈柴百万下,遇王级妖兽 > 第112章_君臣一心

神州中土,京城。

据闻静公主与公孙雨泽远道回府,当今圣上静子桓亲自迎出京城五十里地,不顾雨泽先生的反对,躬身将雨泽先生强行扶上自己的车架。圣驾之上,子桓和雨泽二人并肩而立,招摇过市,一路驶入紫禁殿。

紫禁殿上,圣上子桓亲自颁布谕令,封公孙雨泽为当朝宰辅大人,位高权重,堪与相国子路平坐。

听闻圣上谕令,公孙雨泽却是诚惶诚恐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以头着地,磕的“砰砰”直响,老泪纵横,恳求道:“请圣上务必收回成命,雨泽愧不敢当!”

圣上子桓见状,赶忙上前搀扶,询问何故,怎奈雨泽先生就是铁了心不肯起身,除非圣上收回成命。

圣上见雨泽先生不肯,便亲自躬身下拜,恳切道:“先生,神州危难,先生就算不愿帮我,可神州百姓何辜?盼先生念在天下苍生、黎民百姓的份上,助我一臂之力。我愿拜先生为仲父,一生聆听教义,侍奉终老!”

公孙雨泽闻言一惊,猛然抬头看着圣上,还未开口,只闻圣上朗声道:“封雨泽先生为公爵之位,所有王侯当中位列最高。另赐封地千顷,只要是我神州浩土之内,任凭先生挑选!”

公孙雨泽见状,这才缓缓起身,无奈叹息道:“老臣遵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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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公主府。

圣上子桓一身黄马褂便装,府内来回踱步,远远瞧见静公主,未等公主行礼,便抢声道:“静姝,人是你请的。今日之事,你如何看?”

静公主闻言抿嘴一笑,道:“皇兄,你可来晚啦。今日已有三批大臣,皆是三朝元老重臣,莅临我这小小的公主府。”

“哦?”圣上奇道,“还有何人到访?”

“相国子路、太卿士傅、尚书顾水如,还有……”静公主话未说完,圣上子桓急忙打断道,“他们如何说?”

“呃……”静公主略一迟疑,沉声道,“除了全国兵马大元帅、兵部尚书顾水如之外,其余元老重臣,皆认为雨泽先生假意辞官不作,乃是为了坐地起价、索要待遇……”

“相国子路、太卿士傅他们也都如此认为?”圣上轻声叹道。

“正是。”静公主实言道。

“哼,太卿士傅,身为太子少傅,朕将江山社稷的传人都交给他来教育,可怎奈他却只有这点见识!”圣上闻言不以为然道。

“哦?”静公主闻言却是诧异道,“不知皇兄却是如何看?”

“雨泽先生若是当真贪图富贵、有心仕途,为何不早日来我京城?”圣上冷哼道,“何须等到现在?”

“那皇兄以为如何?”静公主继续问道。

“静姝啊,今日朝堂之上,朕当堂敕封,雨泽先生却拼命推辞,原因恐怕有三……”圣上子桓微微一顿,这才沉声缓缓道,“其一,雨泽先生本无心仕途,背后悄然辅佐即可,却是不愿身居高位。可怎奈神州浩劫、子民落难,先生不忍,这才勉为答允。其二,佛门讲无缘不度,师承讲究一分恭敬得一分受益。若是朕并无真心,用心不诚,终也无法解救苍生,徒耗功夫而已。所以雨泽先生不是贪图仲父之名,而是看中了朕一片赤诚之心,觉得孺子可教,这才勉为答应。其三,千顷封地,神州境内任先生随意挑选。这是为了将雨泽先生从布衣身份破格提升至公爵之位。否则,雨泽先生初来乍到,众臣不服,人心不甘,如何施行政令?若无这三点,雨泽先生是万万不肯接受宰辅之位。先生明明并非为己,可这一番苦心,若是连朕都不能体谅,先生又能找何人诉说?”

静公主闻言双眸一亮,恭敬道:“静姝远赴西戎,请先生出山,相聚多日,自然知晓先生为人。可不想皇兄今日与先生初见,却能如此相知!”

“唉,君臣一场,皆是缘分,与爵禄无关。也该是我神州气数未尽、命不该绝,让朕得到先生这样的贤良相助。”圣上子桓欣喜道,“从此君臣一心,共同传承圣贤教化,再现中土神州盛世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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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后,神州京城。

“圣上,北狄蠢蠢欲动,欲犯我神州边境,已经在瑶山以北,悄然聚集兵马。”相国子路急切道。

“相国大人以为该当如何?”圣上子桓却是不慌不忙道。

“圣上,若是此次不能给北狄迎头痛击,西戎、南蛮、东夷便会争相效仿,如此我神州中土堪危,颜面何存?”相国子路焦急道。

“那相国大人的意思,朕应当出兵瑶山,以平祸乱?”圣上开口问道。

“正是!”相国子路接口道,“请全国兵马大元帅顾大人,即刻统兵十万,兵发瑶山,迎头痛击,好让番邦知道我神州兵威,永不敢犯上!”

“嗯……”圣上子桓闻言迟疑道,“众位卿家如何看?”

一时间群臣颔首,纷纷附议,均建议即刻出兵,迎头痛击,以固神州兵威。

“不可!”正当群臣义愤填膺,准备大举出兵之时,新任宰辅大人公孙雨泽却是厉声喝止。

“哦?”圣上眼中精光一闪,赶紧出声问道,“宰辅大人有何高见?”

“圣上,千里奔袭,必败!”公孙雨泽言简意赅道。

此言一出,立时引起朝堂之上群臣的不满。

“宰辅大人怎可长他人气势,灭自己兵威?”太卿士傅忍不住出口问责道。

“北狄,游牧起家,逐水草而生。瑶山以北苦寒,本就水草不盛,岂能大肆集结兵力?北狄深谙天时,待水草耗尽,自会退去。我神州根本无需出兵,不动声色、静观其变,待其自行退兵便好。”公孙雨泽款款而谈道。

“雨泽先生的想法固然是好,可未免有些纸上谈兵。”相国子路不服道,“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,雨泽先生平日足不出户,在西戎边陲荒野待得久了,岂能以书生之见论天下大事?”

“那依相国大人,该当如何?”公孙雨泽反问道。

“哼,我神州浩浩兵威,北狄不过蛮夷偏邦,居然敢以下犯上。”相国子路朗声道,“我神州即刻兵发瑶山,定可一战功成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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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孙雨泽闻言急道:“北狄逐水草而生,天生就是马背上的民族,民风彪悍。即便是不得已开战,千里奔袭乃敌军所长,怎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?”

“那以宰辅大人之意,这仗该如何打?”相国子路眯眼探询道。

“第一,本来这仗本不用打。第二,如果实在非打不可,只能是阵地战,深沟高垒,据守不出!待水草耗尽,战马无食,北狄自会退兵。”公孙雨泽苦劝道。

“什么?!”众臣闻言纷纷变色,急道,“我堂堂神州上国,面对区区北狄蛮夷偏邦,居然要深沟高垒、据守不出?”

“我神州国威何在?”

“我中土颜面何存?”

朝堂之上,一石激起千层浪,众臣纷纷反对。

“国威、颜面?”公孙雨泽冷笑道,“只有不亡国,才有国威;只有不作亡国奴,才谈得上颜面!”

“宰辅大人!”相国子路高声打断道,“这么说宰辅大人以为,我此行出兵,是必败无疑了?”

“而且是惨败!”公孙雨泽直言不讳道。

相国子路闻言哈哈大笑,仿佛听到了无稽之谈,可笑至极。一时间,朝堂之上,群臣众卿纷纷捧腹,大笑不止。

“咳,咳!”圣上子桓轻咳几声,朝堂之上才稍有收敛。

“圣上。”相国子路朗声道,“请圣上颁旨,令全国兵马元帅顾水如大人,统兵十万,兵发瑶山。臣担保三月之内,捷报必到!”

圣上子桓平静的看向顾水如,开口道:“顾大人意下如何?”

顾水如缓步走入场***手道:“圣上,在下不懂该不该出兵,也不敢妄谈天时。在下只知,若是让在下亲自领兵对战北狄,在下必定照宰辅大人之法,深沟高垒、据守不出,待敌兵疲,再伺机而动!”

此言一出,整个朝堂鸦雀无声。

新上任的宰辅大人,根基未稳,众人仗着自己是元老重臣,不拿他当回事。可现在出言之人乃是全国兵马大元帅、白衣尚书顾水如。当年翡翠宫里一个泼皮恶少弑母伤父,被这白衣尚书二话不说,当街拔剑就斩了!如今白衣尚书放下话来,整个朝堂之上却是无人敢吭声。

相国子路见气氛不对,赶紧出声道:“顾大人何必自谦?以顾大人的韬略,小小北狄还不是手到擒来?”

“若是深沟据守,自可背靠神州沃野补给不断,而北狄身后却水草匮乏,断然无法持久。臣从不自谦,但也不会小觑敌人。”顾水如虎目一瞪,铿锵有力道,“臣只知道,仗就该当这么打!”

“这……”相国子路面色数变,却是无言以对。

正当相国子路面色尴尬之时,突闻浑厚的声音传来:“杀鸡焉用牛刀?何劳元帅大人亲征,末将愿统兵前往,大破北狄,如若不胜,提头来见!”

只见一将,虎背熊腰,头戴金盔,身披战甲,一步便跨至场中。相国子路看清来人,正是自己相国府的门客子蛮将军,顿时大喜,上前道:“子蛮将军肯替圣上分忧,国之大幸。”

“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,此乃为人臣子的本分!”子蛮将军粗声道。

相国子路近前低声耳语道:“子蛮将军,这可是千载难逢之机。小小北狄不开眼,竟敢犯我神州圣土,子蛮将军可趁机斩将扬名。待将军凯旋之日,便是升迁之时。”

子蛮将军闻言双眼放光,喜形于色道:“如此,便多谢相国大人了!末将定然不负所望。”

相国子路力荐子蛮将军统兵出征,痛击北狄,再加上朝堂之上群臣附议,圣上无奈,只好点头应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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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夜。

宰辅府。

一位身着黄马褂之人,正在庭院内悠闲踱步。公孙雨泽慌慌张张快步赶来,躬身下拜道:“老臣,见过圣上。”

圣上子桓扶起公孙雨泽,微笑道:“朕此来无事,近日国事繁忙,招待不周,顺道来看看可有怠慢了先生?”

公孙雨泽抬头沉声道:“圣上深夜到访,不是来看老臣境遇,而是有事相询。”

“哦?”圣上闻言也不见诧异之色,笑道,“雨泽先生且说说看,朕有何事相询?”

“圣上是想问老臣,此次出兵,成败若何?”公孙雨泽低声道。

“唉,不错。”圣上闻言叹气道,“不瞒先生,朕正是为此事而来。先生如何看?”

“圣上,北狄与西戎数十载战事不断,以战为练,自是虎狼之师。而咱们神州呢?”公孙雨泽实言道,“已经四十多年未经阵战,成败可想而知。”

“嗯,朕也知,此战必败!”圣上闻言不以为忤,反而点头道。

“圣上明知必败,却仍下旨出兵?”公孙雨泽闻言一愣,惊奇道。

“虽然明知必败,但这兵非出不可。”圣上毫不犹豫道。

“这,却是为何?”公孙雨泽不解道。

“为了先生你。”圣上淡淡道。

“这……”公孙雨泽闻言一惊,诧异道,“圣上,此话怎讲?”

“只有这一败,才能真正让先生立威;只有这一败,才能换来群臣归心;只有这一败,先生你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一展宏图。”圣上子桓沉声道,“这一败,败得值!”

公孙雨泽何其机敏,岂能不解圣上用意,知道圣上是宁愿一败,也要为自己铺路,赶忙跪倒恭敬道:“圣上如此,却教老臣如何敢当……”

“先生不必多礼。”圣上子桓搀扶起公孙雨泽,语重心长道,“朕此举并非为了先生,而是为了神州浩土,为了天下子民。只有先生之才,能救神州。只有我神州朝堂上下一心,亿万生民才有希望。相国子路、太卿士傅等众臣,皆博学高才之士。只是这饱学之士也难免会有糊涂之时,为物欲所乘,迷惑颠倒,犯下过失。先生,地之秽者多生物,水至清者则无鱼,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瑶山一败,他们必能幡然悔悟,望先生不记前嫌,与诸位朝臣同心同德,共振我神州浩土。”

公孙雨泽闻言身子一震,双唇微微颤抖,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
“今日朝堂之上,皆是我神州栋梁之臣,他们不能反躬自省,是朕的过失。”圣上子桓言及此处,竟然躬身下拜,诚恳道,“朕在这里替他们给先生赔不是了。”

公孙雨泽见状慌忙跪拜在地,衷心慨叹道:“圣上,单凭您这份心量、这份胸怀,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,我泱泱神州,四海臣服,中土必兴,万年不衰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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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后,果然不出公孙雨泽所料,瑶山一战,神州大败。

瑶山之北,子蛮将军看着战场上尸横遍野、血流成河,转身抬首,南望故土,仰天一叹,起手拔剑便欲自刎以谢天下。

“子蛮将军莫慌,水如在此!”只闻一声厉喝传来,子蛮将军浑身一颤,循声望去,只见瑶山北侧突然旌旗招展,战鼓齐鸣。一队雄壮的兵马杀下山来,为首之人竟是全国兵马大元帅,顾水如。

子蛮将军眼看顾水如杀到,不禁急得睚眦俱裂,嘶吼道:“元帅不可!”

顾水如却是恍若未闻,率领兵马,孤军杀到。

突然一声炮响,北狄左右两营各杀出一队千骑,纷纷高声喝道:“顾水如休走!”

子蛮将军见状大惊,嗓子都喊哑了,嘶声道:“元帅快走,他们就是在等您……”

子蛮将军无力的嘶喊早已淹没在汹涌的铁蹄声中。

眼见北狄两千铁骑已然隐隐形成合围之势,将顾水如困在场中,子蛮将军眼角已然滴出血来,咬牙悲愤道:“我死不足惜,但顾大人是咱们神州最后的壁垒。顾大人不亡,神州不倒。兄弟们,随我杀回去!”

一时间,子蛮将军身周仅存的五百残兵,群情激愤,奋不顾身的向敌兵铁骑扑去,不求活命,只求与敌兵同归于尽,简直是赴死的打法。

“兄弟们,报国的时候,到了!”子蛮将军一马当先,双膀抡圆,两柄巨斧上下翻飞,血花四溅,愣是在北狄铁骑包围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,嘶吼道,“挡我者死!兄弟们跟我上,咱们黄泉相见之时,还是兄弟!哈哈哈……”

本欲举剑自决的子蛮将军此时直如魔神在世,杀红了双眼,身中刀伤三十余处,周身上下已然染成一个血人,却是恍然未觉一般,杀入敌军丛中,如虎入羊群。

身后兵士紧随其后,面对凶残的北狄骑兵,竟然毫不犹豫的纵身扑上,发疯了般张口就咬。如此不要命的打法,连凶残的北狄铁骑都不禁见之胆寒,本来势如破竹的铁骑冲锋竟然势头一缓,如陷泥潭一般。

子蛮将军斜眼观瞧,觑破敌军阵形一处破绽,立时高喝一声,领兵在敌军铁骑包围中硬生生杀出一道缺口,终于与顾水如元帅合兵一处。

见到顾水如,子蛮将军一抹满脸鲜血,竟是破口大骂:“顾水如,你个混蛋,谁他妈叫你来救!你死了,神州咋办?”

顾水如闻言也不以为忤,哈哈一笑,道:“子蛮将军休恼,待凯旋之日随你骂之!”

北狄铁骑好不容易困住神州兵马总帅,此等良机岂肯轻易放过。只闻喊杀声再起,一队百人骑迅猛杀到,快如奔雷。远处两队千骑重新排兵布阵,缓缓将缺口封上。

“嗖”一声闷响,一道绊马索悬空而起,杀至近前的百人骑顿时马失前蹄、摔得人仰马翻。

北狄铁骑素以凶悍著称,前方百骑刚刚失蹄陷落,身后蓦然又是一队百骑杀到,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涌来。

北狄铁骑远远瞧见神州顾水如元帅的纛旗,简直都杀红了眼,竟踩着前方倒地兵士的身体,不顾一切的杀来,势要活捉神州总帅,一战功成!

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大地突然陷落,众人眼前竟然平空出现一个百丈巨坑,顿时嘶鸣四起,北狄百骑收势不及,纷纷跌落坑内。

北狄铁骑兵多势大,却迟迟不能建功,早已焦烦不耐。远处两队千骑终于出动,绕过巨坑向顾水如中军杀来。

蓦然一声炮响,瑶山北侧山腰顿时万箭齐发,直如雨下。北狄铁甲随厚,却是被神州利箭直透而入,如入棉布一般。

“豹牙利箭!”子蛮将军忍不住惊呼道。

“正是辰逸前辈留下的豹牙利箭!”顾水如喃喃自语道,“先辈英灵至今,仍守护着我神州浩土!”

一时间箭矢如雨,北狄战马嘶鸣,纷纷中箭倒毙。远处北狄两队千骑被豹牙利箭射住阵脚,一时间竟是近身不得。

近处身前,北狄尚有数百铁骑,如铁桶般将顾水如围困在内。顾水如亲自领兵突围,左冲右突,瑶山明明近在眼前,却愣是冲不出去。豹牙箭虽利,埋伏在半山腰的神州兵士却是投鼠忌器,不敢轻易放箭,只得将满腔愤怒射向远方,让远处两队千骑不能近前。

“顾大人,本将誓死送你出去!”子蛮将军眼中血光一闪,举斧便向敌兵冲去,显然是搏命的打法。

“将军莫急,本帅自有办法。”顾水如忙招呼道。

蓦然间,阵前一道火龙冲天而起,北狄战马吃了一惊,纷纷嘶鸣倒退开来,铁骑阵形顿时大乱。

只见阵前,两名年轻修士现出身形,双掌结印,高喝一声“火龙钻!”

又一条火龙呼啸而出,战场瞬间烈焰蒸腾,北狄战马哪里见过这般景象,顿时吓得屎尿横流,互相踩踏,四散而逃。

这两名年轻修士不是别人,正是玄清宗落日峰的跃龙、鹏飞到了。

北狄铁骑眼见阵形大乱,纷纷引弓射箭,箭箭直指要害,不再奢望能活捉顾水如元帅。

眼见箭矢射来,空中突然绿芒闪耀,狂风大作,无数风刃凌空劈来,百步穿杨的北狄骑射竟是纷纷失了准头。

绿芒中,一名邋遢的道人缓缓现出身形,抱怨道:“唉,这却是何苦来哉……”

不出所料,果然是玄清宗云溪涧大弟子闲云到了。

玄清宗弟子及时赶到,顾水如这才稍得喘息,趁机率部向瑶山逃去。一旦进入瑶山,北狄铁骑将彻底失去地利,再也无法发动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骑冲锋。

眼见顾水如就要逃入瑶山,身后突然喊杀声再起,只见一队百骑势如破竹,竟奋不顾身的踏火而来,转眼已至近前,势若奔雷,战场上咆哮的火龙竟是挡之不住。

原来竟是北狄传说中的百人精骑杀到!

蓦然间,战场上蓝色水波闪耀,十余名映月谷黄杉女弟子早已列队阵前,背后长剑出鞘,抖出朵朵剑花,层层水汽扑来,耳畔涛声隐隐,偌大的战场竟是变得扭曲起来。

北狄百人精骑只觉眼前一花,等再回过神来,眼前竟是自家兵马。百人精骑冲势何其凶猛,自是收势不及,相互踩踏,死伤无数,北狄铁骑阵形顿时大乱。

此时顾水如已然率部退入瑶山,映月谷众女弟子这才收回幻术,纷纷驾遁光而回。

待北狄铁骑重整兵马,欲再次冲锋之际,瑶山北侧却传来“隆隆”巨响,山坡滚木石纷纷而下,半空豹牙利箭呼啸而来。北狄铁骑眼见损伤惨重,只得咬牙放弃。

顾水如退入瑶山之后,便按公孙雨泽之法,深沟高垒,闭关据守。任凭北狄兵将如何辱骂,顾水如就是坚守不出。

果然不出两月,水草耗尽,北狄数万铁骑无法久持,只得无功而返。

神州顾水如元帅以区区一万兵马,逼退北狄五万铁骑,铸就了一段神州浩土不朽的传奇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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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州,京城,宰辅府。

一名老者光着肩膀,半跪在府邸门前。

公孙雨泽慌慌张张从府内跑出,待看清来人,赶忙躬身搀扶,颤声道:“相国大人,不可如此!”

这光膀老者正是神州朝堂上已年过古稀的相国子路,只见相国将自己双手缚于后背,哽咽道:“宰辅大人,老臣我悔不当初,不听你言,让神州数万兵马,葬身瑶山之北。老臣大错铸成,纵然将自己千刀万剐,也无法弥补这滔天之罪!”

“相国大人请起,咱们入府细谈。相国大人如此,雨泽万万担当不起。”公孙雨泽苦劝道。

相国子路闻言却是摇头道:“昨日老臣梦见,遍野神州青壮之血,无数孤儿寡母之泪,皆是老臣我刚愎自用,不听人言之故!老臣我本已风烛残年,不想如今却令神州蒙难,老臣万死不足偿罪。可如今四方蠢动,神州危急,老臣不能此时离去,愿以这区区残身助宰辅大人一臂之力。待神州浩土复兴之日,老臣定在紫禁城之上,北向自刎谢罪!求宰辅大人成全!”

“相国大人万万不可如此!”公孙雨泽闻言一惊,赶忙力劝道,“人谁无过?只要一息尚存,弥天之恶,犹可悔改。古人有一生作恶,临死悔悟,发一善念,遂得善终者。谓一念猛厉,足以涤百年之恶也。譬如千年幽谷,一灯才照,则千年之暗俱除。故过不论久近,惟以改为贵!相国大人,您这一死容易,可这肉身一旦殒落,欲改无由矣。向前赴死容易,回头改过却难啊。既然相国大人真有悔过之心,岂可一死了之,舍难就易乎?”

相国子路闻言整个身子一震,须发皆张,嘴唇颤动,却是说不出话来。

公孙雨泽见相国子路似有意动,进一步言道:“相国大人,若就世俗而论,相国大人愿以死谢罪,确实难能可贵。可世人之善恶常与圣人相反,推此一端,种种取舍,无有不谬。天地鬼神之福善祸淫,皆与圣人同是非,而不与世俗同取舍。若是相国大人以死谢罪,日后世人争相效仿,犯了过错,便一死了之。如此一来,将来神州大地,还有何人肯发心改过?何人肯为自己的过失负责?相国大人自是洁身自好、问心无愧,可身为堂堂相国,一言一行当可教道百姓,而非独适己身。故圣人视善恶,不论现行而论流弊;不论一时而论久远;不论一身而论天下。就世俗论,相国大人此举当然无可厚非。可现行虽善,而其流足以害人,则似善而实非也;用善心而行恶事,则似正而实偏也。故身为相国,发一言、行一事,全不为自己起念,全是为物立则,为天下榜样,此乃大人天下为公之度也!”

相国子路闻及此处,早已是老泪纵横,仰天长叹道:“唉,多亏宰辅大人提醒,老臣我险些又铸成大错。古人云,尘世无常,肉身易殒,一息不属,欲改无由矣!老臣虽已风烛残年,岂能不为天下人作个榜样,反而舍难就易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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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州,京城,紫禁宝殿。

相国子路朗声道:“圣上,由于老臣的过错,神州残存兵马已然不多。如今顾水如元帅据守瑶山以北,分身乏术。老臣提议,将神州中土所有兵马交予宰辅雨泽大人,请雨泽大人亲自操练兵马,以固我神州。”

“臣,附议。”太卿士傅第一个站出来,表示赞同。

“臣等也附议。”群臣纷纷赞同。

圣上子桓开口问道:“雨泽大人,我神州仅剩三十五万兵马,你可有法固我神州边防?”

“圣上。”公孙雨泽开口道,“固我神州边防的,不是老臣的办法,而是圣上您和诸位臣子的用心。若是圣上克己制欲,群臣尽忠齐心,老臣以性命担保,神州江山永固!”

“好,朕就将这三十五万神州兵马,还有这天下气数,尽数托付于你。”圣上朗声道。

“圣上,既然托付给老臣,老臣就要有权斩将行令。”公孙雨泽铿锵有力道,“我军令如山,令必行、禁必止!”

“此乃朕随身佩剑,你且拿去。”圣上毫不犹豫的解下腰间佩剑,郑重的交予公孙雨泽,转身向群臣道,“众卿听令,见此剑如见朕本人。”

“好,老臣第一道军令,凡是父子同在军营者,父归子留;凡是兄弟同在军营者,兄归弟留;凡是有妻室者,即刻还家。今日起,举国轻徭薄税,削减军费开支。”公诉雨泽朗声道。

“圣上,这……”朝堂之上立即引起一阵骚动,一些大臣忍不住向圣上出声质疑道。

“宰辅大人执我令剑,下达军令。”圣上子桓却是眼皮一翻,不理不睬道,“有事情直接向大人询问,却看朕作甚?”

“宰辅大人。”一臣出列,疑惑道,“若是如此削减兵力,我神州虽然名义上还剩三十五大军,实则也不过二十万之数了。只有这些兵马,可够固我神州边防?”

“二十万精兵,够了。”公孙雨泽淡淡道。

“宰辅大人,当真如此有信心?”下首另一臣子忍不住担心道,“据闻西戎现下四六征税,三丁抽一,积极备战,图谋不轨。我们不加征税赋就不错了,怎能反而削减军费?”

这时,相国子路颤颤巍巍缓步而出,双目一瞪,环视一周,气势逼人,拱手朗声道:“老臣以项上人头担保,雨泽大人断然不会信口开河!”

此言一出,整个朝堂顿时安静下来。

“老相国言重了,我等也是稍稍心存忧虑而已。”下首臣子慌忙解释道。

公孙雨泽步入堂上,向圣上和相国大人躬身一礼,这才开口解释道:“诸位,兵不在多而在精,将不在勇而在谋。西戎苛政,民不聊生,我神州浩土正是因为反其道而行之,这才八方臣服、四海归心。但能如此,在下相信我神州浩土,区区二十万精兵,足以无敌于天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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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首众臣听闻此言,皆心悦诚服,拱手钦佩道:“我等定当全力辅助宰辅大人!”

“嘿嘿,书生之见。”朝堂之上,不和谐的声音从角落幽幽传来。
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翡冷翠身后,一名清瘦的黑衣文士冷笑道:“宰辅大人若真能练兵,我翡翠宫尚有一百宫女,敢问大人可能练成兵否?”

众臣闻言面色皆变,待见竟是翡翠宫的谋士魔劫出声挑衅,皆露出厌恶之色,却是无人敢言语。毕竟当年贤相寂光还有先皇都是被翡翠宫所害,翡翠宫在神州朝堂之上可谓是权极一时,无人敢与之争锋。

公孙雨泽静静打量着魔劫先生,只见此人一袭黑衣,面部云雾缭绕,看不真切,心下暗道:“此人面色阴暗,眉庭窄小,定是狡诈之徒。日前静公主在西戎遇险,怕就是出自此人的手笔。且让我看看,你到底有何手段?”

“我翡翠宫百名宫女,不知大人可有能耐练成兵否?”魔劫先生上前一步,再次逼问道。

“有何不可?”公孙雨泽淡淡道,“只要是人,在老臣手里就能练成兵。否则,何谈二十万精兵足以无敌于天下?”

“好!”魔劫先生沙哑道,“那就请圣上作证,我翡翠宫愿以百名宫女相赠,让先生练兵。一月后,与御林军演武对阵,以观其效。”

“一言为定!”公孙雨泽斩钉截铁道。

魔劫先生转身又向翡冷翠道:“宫主,您这回向圣上进献的美姬狐盈,可否命为队长,借雨泽大人一用?”

翡冷翠大手一挥,毫不犹豫道:“只要圣上应允,有何不可?”

“有请狐盈上殿。”魔劫先生朗声道。

大殿门口,只见一名婀娜女子,莲步轻移,缓缓步入堂上,冲圣上盈盈一拜,妙目生情,娇声道:“狐盈,见过圣上。”

“圣上,这便是翡翠宫向您进献的美姬,狐盈。”魔劫先生阴险道,“狐盈自小在翡翠宫长大,与诸位宫女相熟,可否请圣上敕封她为队长,带领众位宫女,在雨泽大人麾下操练兵马。”

圣上看了狐盈一眼,心里冷哼道:“哼,又是个祸国殃民的主。”

公孙雨泽陡见狐盈,心中一惊,对翡翠宫的阴谋已然猜到几分,心下暗道:“这狐盈分明是西野王美妾,日前在西戎嫁祸公主未成,被西野王所贬。如今翡翠宫竟又将其进献给圣上,这分明是想让西戎和我神州结怨。”

“不知雨泽大人意下如何?”圣上子桓见公孙雨泽半晌未言,便出声相询。

“只要在老臣手里,尽皆是兵,有何不可?”公孙雨泽傲然道。

“不知圣上准否?”魔劫挑唆道。

“准。”圣上淡淡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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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州,京城校场。

一百宫女头顶战盔,身披甲胄,嬉皮笑脸,扭扭捏捏,列于台下。将台上,狐盈腰肢轻摆,媚眼含情,娇怯怯冲公孙雨泽嗲声道:“请大人,训话。”

“众兵士听令!”公孙雨泽傲立台上,郑重道。

台下顿时一阵哄笑,不时传来窃窃私语之声:“呦,不过是逗大王开心,你看这老头还当真了……”

公孙雨泽恍若未闻,自顾自朗声道:“击鼓为前,鸣金为退,我鼓响三下,众兵冲杀阵前。我左手杏黄旗举,一字长蛇列阵;右手赤红旗举,二龙出水奇袭;鼓声齐鸣,五行八卦阵锁敌;鼓声断续,四门斗底回防。这一字长蛇阵,又分三种变化,尾动为卷,首动为咬,蛇身横撞、首尾齐至为绞……”

公孙雨泽将台上复诵军令,台下却是叽叽喳喳,欢声雀语。公孙雨泽面色一沉,厉声道:“我军令只说一遍,今日破例,再述一遍。众兵士听令,我此次复述之后,便行军令,若有违令者,军法从事!击鼓为前,鸣金为退……”

公孙雨泽自顾自的再次赘述一通,台下百名宫女依旧叽叽喳喳喧闹不停。队长狐盈在一旁冷眼旁观,也不禁掩嘴偷笑。

“好!”公孙雨泽高声道,“我军令已然传达完毕,众兵士听令,一字长蛇,如巨蟒出击,以灵动为主,蟒首咬、蛇尾卷,出兵!”

台下一百宫女早站得腰腿酸麻,此时听闻军令,一个个懒懒散散、东倒西歪乱撞一气,却哪里有半点阵法的样子。

公孙雨泽冷眼旁观,沉声道:“违我军令,斩!”

众宫女闻言,仍然嬉笑不止、不以为然。

“兵士违令,队长难辞其咎。”公孙雨泽一指身旁掩嘴偷笑的狐盈,高声道,“来人,推下去,斩了!”

顿时过来四名力士,将狐盈架起,二话不说,推下将台。

狐盈不禁花容失色,嘶声道:“我可是圣上爱姬,谁敢斩我?”

公孙雨泽缓缓抽出腰间佩剑,冷冷道:“此乃圣上令剑,见此剑如见圣上本人。传我军令,斩!”

四名力士二话不说,当众一刀挥下,哪管狐盈粉面上犹自梨花带雨、楚楚动人,一颗大好头颅滴溜溜滚落而下!

眼见队长身首异处,将台之下,嬉笑雀语之身嘎然而止。

公孙雨泽俯视台下,冷冷道:“我军令只说一遍,今日破例,再述第三遍。众将听令,我此次传令之后,若再有违者,军法处置!击鼓为前,鸣金为退……”

这回将台之下一片寂静,百名宫女各个面色惨白、身体颤抖,虽然身披甲胄,早已疲乏不堪,却仍死命凝神倾听公孙雨泽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,生怕漏掉任何一条军令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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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将台之下,队列整齐,百名宫女身披战甲,面色严肃,摒息凝神。公孙雨泽看在眼里,暗暗点了点头。

队列前,一名女将威风凛凛,一身银甲,倒提一杆银枪,单脚发力,纵身便轻松跃上将台,冲公孙雨泽抱拳道:“据闻大人昨日斩将,小将龙樱,奉公主令,来大人麾下听令!”

公孙雨泽双目精光一闪,乐得合不拢嘴,喜道:“有劳将军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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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后,京城校场之上,公孙雨泽端坐将台,双手两杆令旗上下翻舞,身旁一名力士击鼓进兵。

台下百名宫女,各个身披战甲,弓上弦、刀出鞘,列成方队,进退有度,阵法纯熟,静如处子、动若奔雷,俨然一支虎狼之师。

当先一名女将,倒提一杆银枪,朵朵枪花翻舞,在敌军中所向披靡。远远望去,一杆银枪真如蛟龙出水,令人胆寒。

就这样一支由百名宫女组成的战队,仅训练月余,大破三百御林军于京城校场,打得对方满地找牙,丝毫没有还手之力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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