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，还有什么事？”注意到孙母欲言又止的神情，孙光耐着性子问道。
孙母搓着衣角，眼神闪烁：
“那个......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像是在组织语言，“林家的事，你别听你爸的。那两个丫头我看着都不错，你在人家店里做事就好好做，别存什么歪心思......”
“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。”
孙光眉头微皱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。
他抬头直视林母，眼中闪过一丝野心，低声说道:
“妈，你想想看，只要我能娶到林家二妹，咱们家不就发达了？你看林家现在多气派。”
“可这......”孙母的手指绞得更紧了，布满老茧的手上青筋凸起。
“得了妈，你不是总念叨着让我娶媳妇吗？这不就有现成的。”
孙光打断林母的话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。
孙母张了张嘴，喉咙里仿佛堵着什么，最终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她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，心里涌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。
拿着钱的孙光直奔首饰店，挑了条珍珠项链就往林家饭馆赶。
路上他不停地想象着林忆寒收到礼物时的表情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饭馆里，林忆寒正在收拾桌椅。
听到脚步声，她抬起头，看到孙光那张笑意盈盈的脸，心里顿时一沉。
“小寒，这珍珠配你正好。”孙光将项链递过去，眼中带着几分炽热。
林忆寒看着那条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的珍珠项链，心里却一阵发凉。
真没想到能在这里收到这么贵重的东西，偏偏是这么个人送的。
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：“孙表哥，这太贵重了，我不能收。你还是送给你喜欢的姑娘吧。”
“我喜欢的姑娘不就在眼前？”孙光紧跟着往前一步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。
“你喜欢谁？”林母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，像一盆冷水浇在孙光头上。
孙光浑身一僵，转身就看到林母铁青着脸站在那里。
阳光从她身后照来，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，仿佛一把利剑直指孙光。
“伯母，我......”孙光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好啊你个孙光！”
林母气得浑身发抖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，“我当你是个老实后生，你倒好，竟敢打我女儿的主意！”
“伯母您误会了，我是真心喜欢小寒......”孙光试图解释，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呸！”林母啐了一口，“赶紧把你爸妈叫来，这事得说道说道！”
林忆寒站在一旁，看着孙光慌张的样子，心里暗暗点头。
这人留着就是个祸害，趁这机会打发走最好。
她的目光落在那条珍珠项链上，心中泛起一阵恶心。
就在这时，林父推门进来了。傍晚的凉风裹着他身上的酒气，在店里荡开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他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，眼神有些迷离，走到了桌旁坐下。
林母三言两语说明情况，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。然而林父却摆了摆手：
“既然都送礼了，那就顺水推舟得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林母和林忆寒同时变了脸色，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。
“爸，您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林忆寒冷冷地看着林父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女大当嫁，这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林父理直气壮地说，酒气随着他的话喷薄而出，“总不能让你一辈子在家当老姑娘。”
“好啊，您可真是我亲爸。”
林忆寒笑得讽刺，眼角微微发红，“您是嫌我碍眼，想把我赶出去是吧？”
“你这丫头，怎么和你爸说话呢！”
林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，茶碗被震得跳了一下，“你看看别人家的闺女，哪个像你这样顶嘴的！女儿家家抛头露面的，找个好人家嫁了不就好了！人家待你不是挺好的！这珍珠链子，放在乡下，都只有让人羡慕的份！”
“既然您觉得别人家的闺女好，我也不配做你的闺女了！你也不是我爸！”
林忆寒的声音哽咽，转身就往后院跑去。
林母看着丈夫，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：“你们男人了不起是吧？那这店你们自己开，明天的饭菜你们看着安排吧！”说完也追着女儿去了。
回道林家，林忆寒正胡乱地往包袱里塞着衣物。
林母推门进来，就看到这样的场景。
“傻丫头，你这是想干嘛？”
她连忙上前拉住女儿的手，声音里满是心疼，“你爸就是气话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林忆寒望着林母，眼底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疲惫，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不该有的沧桑。
“妈，你真觉得这只是一时的气话？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像是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宁静时刻，“我早就受够了，他不仅一个劲儿帮着奶奶，如今还要把我嫁出去，爸要做什么啊！是不是干脆把这店给他，他才能安心！”
林母坐在床边，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。
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，“他到底是你爸啊，”
她叹息着说，“都是一家人，干嘛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。”
“一家人？”
林忆寒轻笑一声，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，“要是真把我当家人，他会这样对我吗？”
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。窗外传来邻居家孩子的嬉闹声，衬得屋内的气氛更加压抑。
林忆寒站在窗边，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线上。
春日的风带着些许暖意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。
“妈，你觉得我忍下来，咱们就能和和睦睦吗？”
她转过身，直视着林母的眼睛，“我忍了多少次？可他呢？哪次不是向着奶奶大伯他们，奶奶大伯他们是爸的家人，那我们呢，他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吗？”
林母低下头，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。
她作为一个传统的女人，始终放不下自己的丈夫。
“忆寒啊，”林母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你爸他就是那个脾气，你多担待些......”
“担待？”
林忆寒打断林母的话，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，“他现在连把我卖了的心思都有了，这还怎么担待？”
林母猛地抬起头，脸上写满了震惊：“你这是从哪听来的？”
“前些日子我回乡下的时候张婶跟我说的，”林忆寒冷笑一声，“他和爷爷商量着要把我嫁给孙家，连聘礼都收了。这事儿您不会不知道吧？”
林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不多说了。”
林忆寒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心中的怒火，“要是他真心想做称职的父亲，我自然也会做个好女儿。但若他真想卖了我，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继续收拾东西，她本就没什么家当。
几件换洗的衣服，一些日常用品，再加上攒下的积蓄，就是她全部的家当。
林忆霜早已赶回了林家，她站在门口，看着妹妹收拾东西，眼圈有些发红：“妹，你真要走？”
“不走能怎么办？”林忆寒停下手中的动作，看向姐姐，“等着被卖掉吗？”
林忆寒想着，这处院子留给母亲妹妹弟弟住，她和姐姐一起去闯荡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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