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安堂”。
沈明珠拉着舒傲雪的手,仔细打量着她。
舒傲雪穿一身碧色的裙衫,梳了一个简单的斜髻,只是插了一支碧玉钗,脸上薄施了脂粉,眼睛看上去略显憔悴……
“雪儿,这些天你过得可还好?”沈明珠看着舒傲雪如今这个样子,完全不像是幸福的新娘,倒有点像是深闺怨妇?
沈明珠身为姨母,到底不是她的亲生母亲,小夫妻的事情也不好过多的过问……
沈明珠看见舒傲雪的眼睛不时的看向门外,知道她和两个女儿的感情很好,或许她作为长辈自然不好问什么,倒是她们小姐妹之间,就是真的有什么事说说笑笑的就拨开云雾……
“雪姐姐!”万俟无痕听说舒傲雪来了,在母亲这里,可以说是用飞一般的速度赶来……
“母亲!”万俟无痕跑了进来……
沈明珠看见舒傲雪看见万俟无痕进来了,心里好像是松了口气,便笑着说:“知道你们姐妹俩有体己话要说,我就不耽搁你们了,你们方姨妈还等着我一起去看铺子。”
“母亲……”万俟无痕撒娇说:“我只是听说雪姐姐来了,前几日刚刚绣了一块手绢,想让雪姐姐看看我绣得好不好。”
“你这丫头,骗谁了!”沈明珠笑道:“我还不知道你?”
“母亲,那我就带着雪姐姐走了。”万俟无痕一把拉住舒傲雪。
“去吧去吧,好好陪雪儿说说话。”沈明珠笑道。
舒傲雪向沈明珠屈膝行礼后,就被万俟无痕拉着走了……
……
“梧桐苑”。
舒傲雪今日前来,距离成亲已经有一个月时间,也就是说万俟无痕和她已经一个月没见面!新婚之夜,万俟无痕担心得一个晚上都睡不好,后面看见表姐并没有来寻她,就知道她过得很好,既然很好,她也渐渐的放下心来。却不知道舒傲雪今日来找她所为何事,不过见她容颜憔悴,就知道应该不好……
万俟无痕见舒傲雪容颜憔悴、心事重重,心中也好像知道一些原委,来到房间后,她示意春分和夏至看好外面,灵风和灵翠也守在了房门外……
“好姐姐,不过才一个月,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?”万俟无痕仔细打量舒傲雪,见她容颜憔悴,神态疲惫,哪里有半点新娘子的样子,心疼的问。
“痕儿……”舒傲雪见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万俟无痕两个人的时候,拉着她的手哭了起来……
……
“流云居”。
沈长枫今日清晨起来,又要离开,依旧没有同她说话……
舒傲雪也没有说话,只是无声的帮他整理,他们新婚已经快一个月,沈长枫也不再排斥她靠近自己……
舒傲雪低垂着眼睫……
沈长枫看着眼前的妻子,娇怯怯的,就站在在他的眼前,只要一伸手,就可以把她揽在怀里……
可是他不能!
他看见她雪白的贝齿轻轻的咬了一下樱花般的红唇……
他的心一动……
他无法忘记这张面孔,也无法拒绝,即便是他已经知道她……
舒傲雪帮他理好,他就要走了……
沈长枫看见一滴泪滴在她的手背上!
她是在哭泣?!这种哭泣是无声的……
美人有泪!这样的眼泪让人怜惜,沈长枫也并非不惜花之人,只是他目前还做不到……
“长枫哥哥!”舒傲雪知道沈长枫马上就要走,抬起了头喊了他一声,声音充满着祈求……
沈长枫看见她的脸,容颜憔悴,泪水挂在脸上,如雨打的梨花……
他这才想起,虽然住在同一家屋檐下,但是他却好久都没有仔细打量她了……
他还记得那个新婚之夜,她是何等的天姿国色,倾国倾城,明艳照人?不过才短短几天的时间,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?
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痛……
是因为她吗?
还是因为她有这么一张同样的面孔?
他伸出手……
想帮她试去脸上的泪……
他看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!
她看到了他的手!
舒傲雪有点惊讶,他这是?!
这是要靠近自己!她的心里有几分惊喜,也有几分期待……
可是她失望了!
沈长枫看着她,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,若说心里没有一丝丝怜惜是不可能的……
可是他不能够忘记……
他的心也很混乱,他不明白对她的感情,究竟是怜悯还是爱……
沈长枫看着眼前的那张脸,想到了另外一个人,如果是她这样看着他,他又会怎样?
他一定不会让心爱的人哭泣……
她也绝对不会这样无助的看着自己……
这不是她!!
沈长枫不再看他,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加的坚硬,他收回手,回头就要离开……
“长枫哥哥,我们可以谈谈吗?”舒傲雪眼含泪,上前几步,想挽留住沈长枫。
沈长枫脚步稍稍停滞了一下……
舒傲雪走向前来……
“不必了!”沈长枫道。在他的心里,有点害怕,怕她会说出什么自己不能够接受的事情!
舒傲雪呆立着……
沈长枫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绝望,心中也有些不忍……
“你常去二妹妹、三妹妹她们那里去走走,不要老是一个人呆在房里。”沈长枫说完这话就离开了,生怕迟一步心就会软下来……
“长枫哥哥!”舒傲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绝望的扶着门框慢慢的倒下来……
“小姐!小姐!”灵风、灵翠听到了小姐的哭声,连忙跑进来,她们刚刚在外看到看到沈长枫出去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,就开始担心小姐……
姑爷自新婚三天后,就不在小姐的房中歇息,这件事情除了她们几个小姐的近身丫头,谁也不知道!
这也太不公平了,小姐那么爱他,他却这么对待小姐!可是小姐每天都是如此,好像在等姑爷回心转意,可是他如今是越来越过份,今天都把小姐给气哭了,她的小姐,从来都是快快乐乐的,哪里见她这么伤心……
“姑爷太过分了,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小姐!我去告诉老夫人!”灵风气道。
“灵风,不要!”舒傲雪连忙制止:“原本就是她错了!……”
灵风和灵翠连忙扶起小姐,巧儿和青儿也连忙打来热水,重新服侍小姐梳洗……
舒傲雪重新冷静过来,她心中想到:“不能够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……”
舒傲雪开始考虑沈长枫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变成这个样子?他的大表哥绝对不是薄情寡义之人!
她想起来,沈长枫对她的态度是在新婚后的第二天改变的!
新婚那天晚上他待她还那么深情,那一夜的缠绵悱恻她至今想起来还会脸红,可是就是仅仅只有这一个晚上,就在这只是一夜之间,长枫哥哥待她的态度完全就像是变成了两个人……
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原因?
“除非!”舒傲雪想:“难到他知道了?!”
她的第一个念头!可是她马上就否定了!
“不可能!他不可能知道!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三个人!”舒傲雪。
“不!这件事情还有一个人知道!”舒傲雪想道。
舒傲雪也从来就没有想过瞒她,她那么聪明,就是瞒也瞒不住!
知道这件事的还有痕儿!不过她也不可能告诉大表哥,痕儿知道她爱他,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……
知道这件事的只要是她的亲人,都会选择隐瞒,如果被人知道,将会祸及全族,带来的后果,不是她所能够承担的。
她之所以当年选择这样做,是因为太爱沈长枫,没有机会倒也罢了,若是有机会,她为什么要放弃……
舒傲雪心里的话是不能告诉父母,怕他们为自己担心,现在唯一能够倾述的对象就只有痕儿……
何况她那么聪明,又有胆识,说不定能够帮她想到办法……
舒傲雪交代灵风让人准备马车,她要出去!她去找痕儿!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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