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他已经答应了卫祁宁，不再探究她的秘密，这件事只能循序渐进，若有缘分，他倒是想试试那柜子的作用。
理清思绪，厉闻远缓缓闭上眼睛，安静进入梦乡。
另一边，在卫祁宁的指导下，余锦瑶休书一封，加急送进皇宫，仅仅一天时间，折子就递到了帝时容手中。
他摩挲着折子，嘴角轻勾：“有趣，卫将军，还真是和以前大不相同。”
甚至就连字迹，都有所改变。
他从前便忌惮于卫祁宁功高盖主，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，区区字迹自然也分明，将折子递给一旁站立的大太监。
“张公公，卫祁宁求旨，说雨城县令残害无辜，想搜查县令府，找出证据严惩凶手，你说，朕应该答应么？”
这话一出，一抹太监服饰就跪下，惶恐开口：“奴才万不敢妄自揣测帝心。”
伴君如伴虎，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帝时容的脸色，正想再说些什么找补，那明黄色的身影已经站起来。
“朕认为，此事事关重大，应该朕亲自去更为合适！”
说着，帝时容便大步走了出去，地上跪着的人儿微微一愣，低头起身，弯腰恭敬跟上。
一连三天，余锦瑶一边等着圣旨，一边看紧了县令府，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逃脱惩罚。
她也是几年来，雨城第一个不遵守入夜寂静，熄烛休息规矩的人。
可左等右等，余锦瑶都没有等到圣旨，反而在第五天等到了帝时容。
帝时容一身白衣，折扇轻轻挥动，满脸笑意，宛如一个偏偏公子哥模样，玉树临风，风流倜傥。
余锦瑶没想到等来了这样一座杀神，顿时吓得腿软，扶住门框才站稳。
“卫将军这是怎么了？”帝时容语气淡淡，让人听不出喜怒戏弄，余锦瑶和顺势跪下去。
“臣参见陛下。”
“这点小事，臣没想到陛下会亲自跑一趟，有失远迎，实在是臣的失职，求陛下责罚！”
余锦瑶像模像样的行了礼，以前偷摸看过的宫廷剧里都这样说话的，帝时容下一步该叫她起来。
似乎是为了顺应她的心意，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抬起。
“起来吧，朕本来也是微服私访，暂时不方便暴露身份。”
“那谢承是朕亲自提上来的，如今却这样，此事牵扯太多，朕怕你不好查，便亲自来看看。”
尽管帝时容为自己的突然到访做出解释，可余锦瑶压根不信，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。
但她还是强行压下，毕恭毕敬把人请进去，沏茶，如实回答那日在县令府的所有。
“这么一说，那东西有意识？”
“算是吧，它提醒了我，让我得以尽快逃出县令府，否则等那个所谓的大师来了，恐怕我和她都跑不掉。”
余锦瑶小脸上满是严肃，认真回忆起那天的情形，当真是还有些后怕的。
“哈哈，卫爱卿，朕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胆小，你说的那只女鬼，应该是人为扮作的，目的就是为了给死去的新娘子报仇。。”
“这个人是谁朕不清楚，但他很聪明，借刀杀人，也借对了，朕今晚就带你去抓人。”
帝时容不信神佛，只信人命天灾，未免自己多说多错，余锦瑶一言不发，只乖乖点头应下。
而她听话的模样，也和以往的卫祁宁不一样，这让帝时容越发有兴趣，嘴角的笑意加深。
深夜，谢府。
帝时容和余锦瑶带着人一起去县令府，有余锦瑶带路，他们很快就摸到了谢承的书房。
谢承正在书房里翻阅资料，似乎是在着急找什么东西。
四目相对，余锦瑶在帝时容眼中看到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，仿佛被烫到，她下意识别开目光。
下一秒，帝时容拿出一节细小竹筒，插进门里开始吹气。
“卫将军，朕请你看一场戏。”
帝时容收回竹筒，双手抱臂环胸，示意余锦瑶看屋子里。
竹筒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，在闻到味道时，谢承突然双眼发红，浑身颤抖，跪在地上一下下磕头。
“慕雪，我错了，本官错了，求求你放过我儿子。”
“我不应该杀你丈夫，逼你和煜儿成亲…”
直到他说出这句话，帝时容打了个响指，立刻有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窜出来，跪地行礼，又飞速将谢承抓住。
幻香的药效已经过去，谢承也清醒过来。
“你们…你们是谁，竟敢闯入县令府胡作非为，快放开我！”
他怒吼着，却突然看到不远处，一队人手压着疯疯癫癫的谢煜走过来，谢承彻底软了腿脚。
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…”
余锦瑶看不惯他一副受欺负的模样，顿时横眉冷对，低声呵斥。
“谢承，你装什么受害者，明明就是你杀了这么多人。”
此话一出，谢承不说话了，他低着头，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得前仰后合，笑得喘不过气。
“哈哈哈，我还当是谁。”
“原来又是为了那两个早死鬼来讨伐我的人啊，哈哈哈，是我又怎么样，你们有证据么，敢杀朝廷命官吗？”
男人满脸倨傲，得意洋洋，仿佛料定了余锦瑶拿他没办法。
可下一秒，帝时容便轻轻转动手中令牌，语气平静：“哦？杀不得？”
他声音里带着一抹玩味，令牌被递到谢承跟前，皇帝独有标识还醒目的躺在那里，谢承瞬间瞪大眼睛，不敢置信。
随着令牌一起送出的，还有慕雪的画像。
“谢煜，你为了逃脱惩罚，装疯卖傻这么多年，可曾会真的梦到她？”
“当年，你待她可有几分真心呐？”
帝时容砸砸舌，真心，确实是在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。
古往今来，相信这东西存在的人，不死也伤，他探究似的目光落在余锦瑶身上，嘴角轻轻上扬。
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，余锦瑶下意识别过头去，又直直撞上谢煜。
只见谢煜不再流口水，双手捧着画，眼里露出渴望。
“我是真心的，可是，她不听话。”
他低语呢喃几句，一瞬间，余锦瑶什么都明白了。
谢煜不是真疯，为了不被找麻烦，装疯五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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