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恭敬的语气让孙悦悦愣住了，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卫民，又看看林阳。
“秦叔叔，您干嘛对他这么客气啊？这土鳖现在可惨了，连沈家小姐都把他甩了。”孙悦悦试图挽回局面。
秦卫民额头冒汗，厉声喝道：“住口！”
“秦叔叔...”孙悦悦一脸茫然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“你知道沈家这次宴会是为谁办的吗？”秦卫民咬牙切齿地问道。
“难道...是为了这个吃软饭的？”孙悦悦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。
“没错！”秦卫民恨铁不成钢，“你给我放尊重点！林先生可不是你能得罪的！”
“林先生，我是特意来向您道歉的，请你接受我的歉意！”
孙悦悦如遭雷击，呆立当场。
林阳懒得理会这出闹剧，转身朝住院部走去。她看着林阳的背影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医院的走廊里，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从他身边经过。
短短几天时间，他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。当他在为秘密基金的走向操心时，孙悦悦还在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。两个人，早已不在同一个层面了。
“神医，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那女人？”肌肉男凑上前问，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。
“不必刻意讨好我。”林阳淡淡道，脚步不停，“我来帮你母亲看病，完全是看在你的孝心。”
肌肉男讪讪点头，跟在林阳身后。
刚到住院部，就听见一阵争吵声从走廊尽头传来。几个白大褂气势汹汹地冲进一间病房，为首的正是韩乐，林阳的前同事。
“不好！”肌肉男脸色大变，冲了进去，“各位医生，求你们再宽限几天，请继续给我妈医治！”
病房里，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躺在病床上，输液架上挂着好几瓶药水。她的脸色苍白，眼窝深陷，显然病得不轻。
“医院是慈善机构吗？已经拖了这么久了！”韩乐冷声道，“要么现在结清费用，要么就停药出院！”
“求求你们了，我妈受不了那种痛苦，我这就想办法弄钱！”肌肉男几乎要跪下，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林阳走进病房，拿起床头的病历本翻看起来。随着他一页页往下看，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“你们这样乱收费，良心不会痛吗？”林阳合上病历本，声音里带着寒意。
“你胡说什么...”韩乐刚要发作，看清是林阳后，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神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肌肉男的声音在病房内炸响，震得窗玻璃都在微微颤动。
林阳站在病床前，目光盯着输液架上密密麻麻的生理盐水瓶。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，照在那些透明的玻璃瓶上，折射出刺眼的光芒。每一瓶都价值不菲，加起来足以掏空一个普通家庭的积蓄。
林阳这句话，让肌肉男如梦初醒。这些天来，母亲住院的花费确实高得离谱，但他一直以为是病情需要。现在听林阳这么一说，一切都明白了。
“你是说......”肌肉男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，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地狱，“他们在骗我？”
林阳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指着输液架上的药瓶：“你看看这些生理盐水，一天用了五十多瓶，这是正常用量吗？”
“敢骗老子的钱？”肌肉男眼中布满血丝，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猛地转身，一把掐住正要溜走的韩乐的脖子，“今天不把你们医院拆了，我就不姓张！”
韩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掐得脸色发紫，双手徒劳地抓挠着肌肉男的手臂。他的白大褂在挣扎中变得皱巴巴的，胸牌歪歪斜斜地挂在胸前，显得狼狈不堪。
“放...放开我！”韩乐艰难地开口，声音嘶哑，“你知道我是谁吗？不想活了是吧！”
“保安！快叫保安！有人闹事！”几个护士惊慌失措地往外跑，鞋跟在走廊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。
肌肉男冷笑一声，拖着韩乐来到病床前。他的力道之大，几乎要把韩乐的脚跟从地面上拖起来。“今天这五十多瓶生理盐水，你要是能喝完，我就放了你！”
“你...你疯了！”韩乐挣扎得更加剧烈。
“不然......”肌肉男松开韩乐，转身一拳轰在墙上。
“砰！”
整面墙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，拳头大小的坑洞触目惊心。墙灰簌簌落下，在地上积起一小堆白色的粉末。
现场瞬间鸦雀无声。
几个赶来的保安看到这一幕，齐刷刷地退了回去。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。开玩笑，这种狠人谁敢惹？
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。张院长带着几个主任医师快步走进病房，他的目光在混乱的现场扫过，最后落在林阳身上。
“林阳，”张院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，“你早就被开除了，不再是本院的实习医生，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林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怎么？你们医院连家属探视都不让了？”
他目光如刀，直视张院长：“这医院黑心收费太过分了，这事儿该不会是你在背后搞鬼吧？专挑穷人下手，你还是人吗？”
“放肆！”张院长勃然大怒，脸色涨得通红，“你等着接法院传票吧？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：“病人情况危重，需要大量生理盐水冲洗，核磁共振检查也是必需的。我们医院为她耽误了这么多资源，我都没说什么，你倒是在这里胡说八道！”
林阳心中冷笑，这老狐狸果然会颠倒黑白。他扫了一眼病床上的监护仪，各项指标都很正常，哪有半点危重的样子？
“病情严重？有多严重？”林阳反问道。
张院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：“这是心脑血管疾病，我们特意请了省医院的专家会诊。那些专家，有钱都请不来！这点花费很正常。”
“三十万就请了个专家，连个病都治不好，你糊弄鬼呢？”林阳毫不客气地讽刺。
“我说了，病情太严重，就连主任医师都束手无策！”张院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。
“放屁！三十万扔河里还能听个响，你这钱花哪去了？”林阳现在已经不是医院的人，自然不用给张院长面子。
“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亲自来治治看！”张院长气极反笑。
林阳冷笑一声：“正有此意。”
他大步走到病床前，从怀中取出银针。手法娴熟，动作迅捷，银针如飞花般刺向病人头部要穴。每一针都精准无比，仿佛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千百遍。
肌肉男站在一旁，满脸担忧。虽然相信林阳的医术，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，他不能不担心。他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，紧紧攥成拳头。
“装神弄鬼！”张院长不屑地冷笑，“针灸这种老土的东西，也就骗骗不懂医学的外行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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